第一章 幻灭

莲城，天然居

白云素抱着叶浩，身前坐着邵正杰，嘴里说着《西游记》，文俊誉和风翼磊静静地下着棋，君清燮悠闲地品着茗，萧啸拿着本书认真地看着，其他人则在小声地聊天，整个房间内显得温馨和睦其乐融融。

当一群黑衣蒙面人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制住了，领头的人看着倒下的人和自己脖子上的刀，知道这次是彻底地完了。

第二天清晨，董雅儿（馨雨）和何诺正在吃早餐，忽然来了两个衣着华丽的蒙面人，赫然是几天前刚来过的恩公，何诺看到两人是兴高采烈，董雅儿（馨雨）则是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被抓住了，但是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是盟里还没有动手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穆奇和白云素进屋后，静静地凝视着董雅儿（馨雨），何诺心里奇怪，有些不满，但是碍于恩公大恩于己又不好开口斥责，正自暗恼之时，董雅儿凄然一笑，颤声道：“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她本就是聪敏之人，见穆奇和白云素找上门来就知事情不妙，但仍存着一丝侥幸，现下见两人沉默不语却只是盯着自己看，已然明白自己暴露了！她生平最重视尊严，既然败了，与其让人揭穿，她宁可自己说出一切，起码这样她能保有尊严！

穆奇冷声道：“是。”何诺见状诧异地道：“恩公，雅儿，这到底是那么一回事？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何诺见没人回答拉住董雅儿急道：“雅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董雅儿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描绘着何诺的五官，淡淡地道：“我为了自由出卖了恩公，现在事情暴露了，他们来找我。”何诺脸色巨变，道：“什么！雅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在一起多亏了恩公们啊！”董雅儿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痛苦地道：“我想要自由啊！我只是想要自由啊，这也有错吗！诺哥，我这辈子唯一内疚的就是骗了你，现在我想和你说清楚，我从来就没爱过你，对你只有感激之情。对不起！”

何诺脸上的肌肉收缩，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么残酷的事实，既然你以前一直在骗我，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为什么要让我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何诺压抑着哭声，惨然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呵呵，可笑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坚持对你好，你就会感动，会慢慢爱上我！可是刚才，你将我最后的希望也打碎了！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董雅儿迷茫地看着何诺，喃喃道：“不，你，你怎么会......”何诺呵呵惨笑道：“我怎么会知道是吗？你不会懂的，当你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甚至超过你的生命时，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都会牢记心中，她到底爱不爱你又怎会不知？”

何诺掏出手帕，温柔地为董雅儿擦干泪水，道：“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一生的挚爱，我从不后悔爱上你！”说着，转身‘嗵’得一声跪在地上，以额触地道：“求两位恩公放过雅儿吧，我情愿一命换一命！”说罢，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白云素忙拉起他，心中也很为难，放过董雅儿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不想看着何诺如此痛苦。

正在白云素进退两难之时，董雅儿忽然说道：“诺哥，你不要为难恩公了，我自己做的事就应该自己负起责任。”她吸了口气，道：“两位恩公，我很感激你们救了诺哥，但是我对基石盟可说是一无所知，平时都是他们来找我的，所以很抱歉。”说完突然紧紧抱住何诺，柔声道：“诺哥，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

何诺惊恐地发现董雅儿的腹部插着一把尖刀，她竟趁着刚才抱住何诺的时候将刀插入腹中！，等他回过神来，董雅儿已然香消玉殒！

突如其来的打击重重地给了何诺一拳，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呆呆地抱着董雅儿的尸体，静静地坐在地上。白云素和穆奇对于这使料不及的变化也有些措手不及，好不容易回复理智，白云素拍拍何诺的肩膀，歉意地说道：“你没事吧？对不起。”何诺凄凄地道：“不，这不关你们的事，这是雅儿自己的选择，没想到她至死都没能将爱分给我！”

白云素和穆奇不知如何安慰何诺，只得陪着他，直到何诺说想一个人静静。

莲城之事已了，白云素等人今日收到京城来的信，说是已经知道谁是内奸了，于是众人决定回京城。临走前，白云素留给水烟一本琴谱和一些演奏技巧方面的书，之后就和穆奇去了何诺的乡间小屋。

屋里没人，转了一圈只看见一个新起的坟墓，上书：爱妻何氏雅儿之墓，未亡夫何诺泣立。

两人静静地在坟前站了一会儿，正要离去之时，却看见何诺缓缓走来，两人大吃一惊，因为何诺竟然出家了！何诺走到两人身前，喊了句佛号，说道：“贫僧了尘，今次下山只为了断尘缘，从今以后世上再无何诺此人，两位施主宅心仁厚，望自珍重。阿弥陀佛。”说完深深地看了眼土坟，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云素心情苦涩地问道：“小奇，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穆奇道：“我想我们没做错，就像他自己所说这都是他们的选择，如果真的要怨，只能怪造物弄人！老天不公！”

白云素目视着何诺的背影消失在田间，轻轻地道：“尘缘真的说放就能放吗？了尘，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