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正的横断山河

随着惊天一剑落下,兽群仓皇逃窜,叶峤跑了下来,向白衣男子叩拜道:“谢前辈。”

白衣男子挑了挑眉道:“你是外门哪房弟子,胆识倒是不错。”

“前辈,我是灵药房弟子,叶峤。”叶峤对着白衣男子说道,语气不卑不亢。

白衣男子转过身去,望向药田,道:“也是,这里是灵药房的地儿。我要去取一株草药,你在这等下。”说罢,白衣男子飞身前往药田里,那里有一株深红晶莹的异草,原来白衣男子也是为了它而来。

叶峤望着药田,心中一紧,紧接着便是欲哭无泪。方才兽群来袭,有篱笆阵法所幸药田安然无恙,可男子飞天一剑,虽是逐散了群兽,可一大半的药田也是未能幸免,叶峤所望之处,皆是一片狼籍,药草损失殆尽。叶峤思忖:“若是被那位姑姑得知,还不得活剥了我啊!”

这时,白衣男子采摘归来,兴致满满,没有注意委屈的叶峤,说道:“小家伙,我走了哈。”便要飞身离开。

叶峤有些着急,大哭喊道:“前辈,你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我可活不了了啊,呜呜!”

白衣男子一个踉跄,回身问道:“怎么了?”

“前辈你看,这都是你干的!”叶峤指了指苍夷遍布的药田,一脸的委屈。

白衣男子大窘,光顾着帅了,却不注意把药田毁了。

“前辈你武功高强,一走了之就行,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弟子,姑姑知道了还不活剥了我。”

看着委屈的叶峤,白衣男子有些头疼,在外门的那位师姐确实喜怒无常,说活剥了倒是有点夸张,但这小子确实没什么好果子吃。

修真之人,讲究道心,顺应本源。若是这小子因自己无心之举而遭此大难,自己心中也会有所愧疚,影响了道心,便会有损大道修行。

白衣男子无法,落到地上将草药收回乾坤袋中,撸起了袖子,径直走向药田。

叶峤没想到这位会直接走向药田,不禁有些捉摸不透。

“愣着干什么,不想挨骂,就快过来帮忙。”男子说道,竟是直接动手开始整理药田。

叶峤有些头脑发懵,也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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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嗯?”

“你是高手吧?”

“这是当然,纵观玄青上下,能打过我的没几个。”

“这么厉害,那您不能施个法术,让这里自动复原吗?”

白衣男子被呛,干咳了几声,自己剑法造诣非凡,早早便被认为是玄青传人,可自己专修战法,对于奇门异术还是不曾专研。

“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小辈你要多参悟参悟。”

叶峤翻了个白眼。

半天过去,山谷内的滚滚烟尘已经沉静下去了,天蓝云白,微风习习,叶峤和白衣男子坐在石头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原先狼藉的药田总算有些先前的模样了。

“嗯?有酒!”白衣男子鼻子敏锐,嗅出了一丝酒香。直接移到了地窖口。

叶峤暗道不好,白衣男子那惊天一剑,不仅是将药田毁于一旦,更是将地窖的入口破开,自己藏的果酒暴露了出来。

男子伸手一招,一坛酒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中。男子揭开酒封,狂灌一口,高兴的说道:“好酒!”

当叶峤姗姗来迟,白衣男子已经喝完了整整一坛,又是抓取了一坛。

叶峤脸色难看,今天真是点背,药田毁了,酒还没了,这哪是前辈高手的模样,就是一个土匪!

白衣男子终于看见了叶峤难看的脸色,吞了一口酒,看着叶峤道:“这酒,不会是你的吧?”

叶峤点了点头。

白衣男子有些尴尬,不知所措,悻悻的举起自己手中的酒:“要不要来一口?”

叶峤脸色发黑,狠狠咬牙,这人,竟会这么厚颜无耻!

白衣男子自知理亏,假装看不见叶峤吃人的表情,站起来干咳两声。

“前辈!我的酒?!!”叶峤咬牙道。

白衣男子本就是随意之人,平常天马行空,今日若是欺负了这小辈还明目张胆的偷他的酒喝,日后传出去了自己名声也是不好听啊。

“咳咳”男子又咳了两下道:“好酒,小子好酒,我白仞平生不欠他人情,我来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叶峤表情一转,瞪眼望着白仞。

“小子,看好了!”

白衣男子伸开右手,缓声道:“来”,远处的一根树枝径直飞到了他的手中。白仞以木代剑,右手持剑立于身前,气息平静,吐纳一息后,起手。在他起手时,叶峤心中已经震撼,因为,他的起手式正是六阳图鉴中的第一式----横断山河!

白仞腾转挪移,随剑而起,身隐而势微,分明没有叶峤练习时的磅礴剑势。叶峤不禁有些好奇。在一起一落间,白仞收放自如,天地之气自然而然的随剑而动,瀑布下流、日月西落这么的随意天成。在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剑身在叶峤眼中缓缓落下......

白仞凝神蓄力之后,于平静时又将剑势完全释放,令人猝不及防。如狂浪袭岸,高大滔天,于高空凝势,再摧枯拉朽;又如万年高山,轰然崩塌,一刹那,整个世界在这一剑下戛然而止,百兽拜服,草木叩首,横断山河的本意原来在此。

所谓厚积薄发,叶峤今日算是领悟到了。

这边白仞已经收招,随手将木枝一扔,木枝仍安然无恙。看着一旁看傻的叶峤,白仞心中颇有些得意,道:“小子,我这招你能学去几分就看你的造化了。”

叶峤依旧傻傻的保持刚才的动作,白仞笑笑不语,顺手又偷了两坛酒,起身飞走,在空中留声道:“若是师姐问,就说是白仞来取绪仙草了。”

“白仞,原来他叫白仞!”

叶峤收拾收拾,重新封了地窖的入口,就沿路返回了茅屋。叶峤一路走着,却不知他身后草丛有一条黑影闪过。

回到茅屋,王大胜就迎了过来,向叶峤询问山谷的事情。叶峤无心回答,草草应付,留下一脸疑惑的王大胜就进了屋。

“白仞的剑式才是真正的横断山河,我以前只是空有其形,却不得其神。”入夜了,叶峤还未入睡,反复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凉风吹拂,叶峤忽然感到一丝寒意,缓缓睁眼,周围一片漆黑,四下无声。叶峤准备再次闭眼,却忽然传来的“咝咝”的声响,叶峤望去,不禁吓了一大跳。从黑暗的角落中,一双金色的双眸缓慢出现,竟是条黑蛇。

这条黑蛇缓缓爬过来,叶峤吓得往后贴了贴墙壁。再看一旁还在酣然大睡的王大胜,叶峤有些心急,不知怎么才能喊醒王大胜。

“绪仙草呢?”

忽然,让叶峤感到更加惊讶事情出现了,这条蛇竟然口吐人言!

“啊?......”叶峤懵了。人话?这哪是灵兽啊,分明是有了灵智的神兽。

看来这小子并不知道自己的意思,黑蛇又说了一句:“今天山谷内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拿走了绪仙草?”

“那位前辈确实取走了一株红色的药草,但是不是你说的绪仙草我就不知道了。”望着三角尖尖的蛇头,叶峤心里有些发怵。

老蛇盘着身子,盘算着事情。望着没有下一步动作的黑蛇,叶峤逐渐轻松了身体,小声道:“蛇兄,你记得吧,去年冬天,你被冻僵了,是我救了你。”叶峤想着攀点交情。

老蛇好像不吃这套,蛇头前伸了一下,紧盯着叶峤说道:“你赔,我的绪仙草!”

叶峤又傻眼了,今天经历了这么多的平生未见的怪事,已经有些崩溃。

“我怎么赔啊,人家是内门的高手,我们这儿叫外门,我怎么给你赔啊”

老蛇不管这么多,依旧说道:“你去内门,给我拿回来。”

叶峤欲哭无泪,竟会被一条蛇这么逼着,这也太憋屈了,无奈说道:“我去不了外门,要不你等一年,等一年后我拿了资格,去了内门,给你拿。”

老蛇想了一大会,叶峤也不敢说话,周围又是寂静了一会儿,老蛇道:“好,一年后,你去内门。”

听着黑蛇的回答,叶峤又有些捉摸不透了,这蛇的智商貌似不高,不然也不会这么跟着自己话题走。

“一年后,拿不到绪仙草,我吃了你。”正当叶峤有些庆幸时,黑蛇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又把叶峤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早上,阳光正盛,王大胜伸了一个懒腰,舒舒服服的起床,却看见另一边的叶峤还在睡觉,有些好奇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峤你竟然起的比我晚?”

叶峤睁开双眼,带着深深的黑眼圈,幽怨的说了一句:“你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