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启归途

该回去了……

可是要怎么回去呢？

狄蒙陷入了沉思，他的真身还在源星上，现在是以一种奇特的意识形态存在，他不知道在“灵魂出窍”之后该怎么回归。

通过星际旅行的方式？

结合种种已知的信息像地皇星这么一颗生命古星直径就有上亿光年，这里距离源星有多远根本无法估计，他很怕就这么莽撞的飞回去可能得在浩瀚的宇宙空间耗费一生的骨光阴。

而且，在宇宙中也不见得就多么的安全。

忽然，狄蒙看着手里的古剑碎片，他灵机一动仔细的盯着刻画在剑身上的纹路。

这是一幅星际地图，上边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圆点，这些点此时都暗淡无光，只有一个点四周有光华围绕，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如一轮小太阳般，这个光点的坐标已经被确定，正是如今所在的地皇星。

“嗯？”

经过仔细的观察，狄蒙意外发现并非只有地皇星这个点在发光，在地图上的另一个地方正有一个点也在微微的发光，光线太微弱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也是因为一幅黑暗的星空地图上唯一闪亮的地皇星太引人注目了，很容易让人忽视掉其他的地方。

这个发现让狄蒙很是激动，他觉得这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点很可能就是源星。

随着狄蒙的意念一动，碎片发出璀璨的光，神秘的发现文字出现，在构筑一个神奇的世界。

“这是开启五色祭坛的钥匙，内蕴星空坐标！”

狄蒙将目光向前方最深处处去，那里没有古建筑，没有林木，没有生机，被大雾所笼罩，诡异而神秘。

“这个地方有点邪，怎么这么大的雾？”狄蒙心里有些嘀咕。

灰色的雾霄沉厚如墙，景物不清，一个像是祭坛的建筑在很远的前方，透过铅雾给人一种压抑感，这个地方死气沉沉，没有一株草木，尽是裸露的岩土。

狄蒙一脚踏进浓雾之中，缓缓向前走，在这空旷之地只有脚步声，像是来到了天地的尽头，缺少生气，不见生者。

祭坛在望，岁月并没有让它跨掉，透过雾气，隐隐约约，朦朦胧脑，可见它无惧时间长河的冲刷，一直静静的矗立在那，上边每一道刻画痕迹都是一页历史。

将要就此别离，这是人生一段难忘的印记，将跨越星域而去，他也曾行走于凡尘之间，与许多人相识相交一场，此次离去这一世可能都见不到了，相隔太遥远。

相对于浩瀚的宇宙来说，人类真的太渺小了，穷千世之力也只能在冰冷枯寂的宇宙中前行一小段距离，以光年来累计，让人慨叹自身的微不足道。

再见了，狄蒙无言地挥手，到了这一刻还能说什么，若是不能成功，这一走可能就是一生一世。

天地寂静，只有狄蒙的脚步声，灰雾流动，祭坛越来越近，这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在进入这片区域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祭坛到了！

视线内空空荡荡的，这个地方很安静，除却灰雾外什么也没有。

“什么，根本就没有祭坛！”

狄蒙大吃一惊，当真正接近后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此地浓雾弥漫，看不真切，从远处望过来的确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建筑轮廓，可当真正来到时却是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

“嗯？这里有一个传送阵，直到接近了才显现出来。”狄蒙抬头，望着原本应该是祭坛的位置的上方。

这地方真是见鬼了，眼睛在这里成了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在远处看到的东西其实并不存在，而看在远处不到的东西却会在接近后才突然出现。

“不对，那个传送阵虽然是至尊级的，但与此地不协调，像是后来刻成的，匆匆使然，只是一个小型的阵台。”

狄蒙虽然对阵势一道上了解不多，可这数百年来他对道的领悟可是一日千里，这座传送阵并非是用大法力以实物建成，而是直接以至尊级别的大道法则构筑，他始一观察，再经过认真比对后就看出了玄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狄蒙意念透体而出，以自己对道的感悟体悟着这传送阵的构建原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琢磨后，最终将对应的大道法则文字嵌入传送阵中，这个古老的传送阵顿时亮了起来，一条条刻痕有金线在移动，最后交织成一道门户。

不同于其他道纹，这些纹络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真实的门户，框架宛如黄金铸成，熠熠生辉。且，门另一面的景象清晰可见，像是迈过去就到了目的地，而非横渡虚空。

“那是？”

狄蒙呆住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祭坛，很宏伟，但看起来似乎并不齐全。

它自然古拙，有历史的沧桑，那是时间的积淀，每一块石都有一段岁月的烙印，讲述了亘古不变道理，没有什么可以长久不灭。

“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他露出迷惑之色，一时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狄蒙终于是想起了什么，当即石化，一下子就懵了，因为他瞬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曾经出入过！

他立即又向传送阵嵌入了更多的法则文字让其更加完善，这道金色的门户放大，另一边的景象越发清晰了。

这时狄蒙心里完全知晓了，这个古老的传送阵究竟通向何方，在一片漆黑的深渊上方，一座祭坛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周围是三十座已经崩毁的圣山，是它们合围在一起形成了那个深不见底的大渊，黑洞洞，让人心神都忍不住要沉坠进去。

“竟然……帝渊禁地！……”狄蒙惊憾。

甚至，可以直接看到深渊的底部的一片建筑群和一株半人高的不死宝树，让人心旌摇曳。

要知道狄蒙所在这处地方位处东州，此时迈一步就能到北荒的南域。两地相隔也不知道多少万里，凡人要走成百上千世，修士飞行的话也需要十几年，就是他有古剑碎片当时拜访荒主后赶路回来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祭坛被神秘法则掩盖了踪迹，要不是通过传送阵必然无法发现，他之前登临帝渊时就不曾看到有这么一座祭坛。

悬空的祭坛在深渊正上方，距离光门处还有一大段距离，帝渊禁地有荒主法则气息覆盖，一般的人在这里都将会失去道行与法力不能飞行，单以肉身怎么可能纵跃那么远？

所幸狄蒙并非肉身实体，对生之道的领悟境界极深，能够轻易降临在祭坛之上。

身在祭坛上，正对着深渊，“荒”的气息最为浓烈，换了别人早已经快速衰败，变成皮包骨头，眼窝深陷，白发落光，跟骷髅一样了的可怕模样了，但他身上的生之道则抵住了那种岁月的侵蚀。

“我该上路了。”狄蒙自语。

即便千辛万苦踏上归程，狄蒙也不一定能再见到曾经的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早已物是人非。

“也许真的是一场空，纵归故土，也可能什么都见不到了，但我如果不回去，将会遗憾终生。”狄蒙自语。

认真算来，他已经离开源星四百多年了，凡俗之人何以能活过那么长的岁月，这么多年过去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没有时间了，而今狄蒙真的不能多停留，这些年来他心中一直难以宁静，总有一种焦虑。

“无论结果如何，哪怕是最坏的事情发生了，我也要回去，不然我这一生都都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