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事了了?
何教头不免苦笑,孙中的请求不能推脱啊!却硬着头皮道:“不过是失手了,让小娘子伤重不治。”
李易立即听出端倪,分明是避实就虚,直接杀人和伤人完全两个概念,这文字功夫玩的也太可小了。
刘斐也是老江湖,又岂能不明白何教头的意思,只是他穿着明白装糊涂,不想在没有明白前,把事情搅得无法收拾,毕竟孙家势力也不小,他不畏惧却不能谨慎,当下回身看向李易,淡淡地道:“子明,闹腾够了,先回去如何?”
“也罢,死者为大,此事要报官府。”李易瞥了眼孙兴,眼看这厮直打哆嗦,又道:“这几个小娘子我要带走,帮忙给钱。”他并非是退缩了,而是明白今天不是时候,有徐慧娘尸骨未寒,还有几位小娘子没有离开,都不是发生激烈冲突的时机,有人命在孙家是摆脱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刘斐能来就说明很讲究,却没有带护卫前来,决不能把这群人逼到墙角,让他们狗急跳墙,置刘斐于危险的程度,事慢慢有得玩,他并不急于一时。
“几位小娘子?”刘斐看了眼三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不免摇了摇头,叹道:“又要破财了!”
孙中一百个不情愿,却不好得罪刘斐,刘家人要买你敢不卖?或许有人敢却非他孙家,何况人家不是说了,又要破财了,你还敢要高价,能够钱就不错了,鳖想的太多。
忍着心痛不已,咬着牙陪笑道:“三官人说哪里话,您要这些小娘子,还能要钱不成,那也太不给您脸面了。”
孙兴是满脸的不愿意,却无法在刘斐面前耍横,只能恨恨地低下头颅。
刘斐眉头一抖,转脸看向李易,似乎要征求意见。
这个动作让何教头、孙中都吸了口凉气,能够让刘家三官人重视,甚至带有隐隐的恭维,他们几乎不敢相信。
刘家是何等的地位,刘家三官人可是经商的奇才,他们连巴结也巴结不上,今个竟然见刘斐赔笑小道士,看来事情远不是结束,无论是孙中还是何教头都后悔了。
孙兴这咽了口唾液,压根就不敢再说话,他也不是傻瓜,徐慧娘死在他手里,李易要是不愿善罢甘休,恐怕连老爹也不好说话,眼神转向孙中,希望老三能说两句话,也好缓和下气氛。
李易面无表情,风淡云轻地道:“刘三官人想要强买强卖不成?”
刘斐指着李易放声大笑,一身肥肉乱颤,泥金扇摇的更加爽快,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小道士挺精明的,孙中做得好打算,干脆把这几个小娘子白送给刘斐,间接满足小道士。拿了人家的好处总不能再为难,好歹能把这段怨恨化解几分,至少能让三官人手软。
退一万步说,只要白送出去,他就能拿住把柄,反咬王小道士闯入翠竹楼闹事,劫掠了公平买卖的小娘子,至于生死谁又能说清楚?打的天昏地暗,误伤也是平常。
“三官人是江右的名士,岂能强买强卖,能看上几个小娘子也是她们的造化,孙家自然要锦上添花。”何教头到底是老江湖,话说的跟锦团花展那样,仿佛不是刘斐要买,而是人家急着卖身那样。
“那都是诸位叔伯兄台的抬举,我可不敢僭越生事。”刘斐满脸笑容打着呵呵,平静地道:“商人就要讲究公平买卖,利人利己、利国利民,无本买卖可是做不长的。”
李易眉头微蹙,很不悦地看了眼何教头,这厮是老油条了,恐怕刘斐受不了抬举,听了这番话就放心了。
孙中脸色微变,心下恼怒到极点,却不敢轻易顶撞刘斐,值得陪着笑脸道:“三官人真是大气,在下受教了。”
“你这也是正经买卖,我那正好缺几个使唤丫眷,每人三万钱,如何?”刘斐说的相当的公允,语气却相当的霸气。
“这怎生使得,太多了、太多了。”孙中满肚子腹诽,他们是低价买入调教,当成了摇钱树,最多也就是万钱,可以说刘菲给的价钱相当公平。
“得了,就这个价,再多就不值了。二牛子,等会把钱送来,记得不要忘了籍牒凭证。”刘斐摇了摇头,又转首看着李易,撇嘴道:“西水门乌烟瘴气的,子明还是跟我回去。”
“也罢,还需要安葬徐家小娘子。”既然谈事情有了定论,李易也没有任何意见,口舌之争乃至武力都是流于表面,关键要看策略和手段。
“我们来负责送还徐家,肇事的胡三也一力惩治,还望道长谅解。”何教头出面许诺好处,希望李易能够罢手。
“呵呵,贫道与你们又无仇怨,谈何谅解,教头多虑了!”李易破开些许笑颜,直接否认自己会报复。
孙中和何教头脸色稍稍松开,只要小道士不闹事,刘斐也不会出面,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刘斐却看了眼李易,眨了眨小眼睛,神色显得意味深长。
悲痛,倒是有些,却并非那种撕心裂肺,他看到的悲惨太多,只是有感凋谢的花季,更多是对老效用承诺的缺憾。
一切都有张二牛和两个随从办理,包括办理官府的交接,孙家也不敢阻挠,只能在暗处用些力气。
路上,刘斐并无任何的负担,似笑非笑地问道:“难道,子明真的愿意和解?”
“无冤无仇,为何不能和解?”李易淡淡地道。
“徐家还有何人?”刘斐意味深长地道。
“还有个小娘子。”
“哦,看来子明任重道远啊!”
“说什么呢?徐老效用救了我,自然要报答承诺,我却算是完成嘱托。”李易很坦言地回答。
“算了,先去看看再说。”刘斐看李易目光清澈,也收起了龌龊的心思。
面对小巧可爱的徐慧卿,李易简直不知如何去说,总不能直接说你家的大姐被人杀了,那样也太残酷了些,不能不权衡如何去说,才能把伤痛降到最小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