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荣寿之死

在中德殿等了好久，也未曾见到荣寿的影子，戚璟瑶倒是有些挂不住面儿，方才萧忆儿还夸自己御下有方，如今却来这么一出，戚璟瑶急忙吩咐着：“还不去小花园瞧瞧，就这几步路用得上这么久？若是没寻到，也得回来复命不是？”

蓉婉刚要出去找，便听到院子里来了好些人，戚璟瑶心生疑惑，见戚璟瑶起身，萧忆儿也跟着起来：“发生了什么？”

璟瑶并未回她，径直地走出了殿，只见院子里尽是人，众人围着不知在看些什么，戚璟瑶的心悬了起来，不详之感充斥着全身。

只见人群中冲出了一位小太监，只见他抹着眼泪哭哭啼啼：“求懿妃娘娘做主啊，我师傅这是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荣寿死了？

戚璟瑶急忙上前，莘砚刚要挡着却没拦住，戚璟瑶拨开人群，便见到了荣寿，此时的荣寿七窍流血直直地躺在地上，手中紧握着一枚玉佩，可见是没了气息。

“娘娘！您见不得这些个，赶紧回去吧！”莘砚使出了全身力气往回拉着戚璟瑶，可璟瑶却是纹丝不动。

萧忆儿在身后发出了惊呼：“这是怎了？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还不传太医！！！”

虽是个奴才，可好歹是华阳宫的首领太监，就在萧忆儿说传太医后，戚璟瑶缓缓开口：“不必了。”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依旧哭哭啼啼，戚璟瑶记得，此人年岁不过十六七，是荣寿的徒弟，名字唤作堉林。

“你莫哭，先说说你师傅是如何死的？本宫定为他讨回公道！”戚璟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还是活生生的人，转眼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唤作是谁，都无法接受。

堉林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方才娘娘吩咐师傅为端慧夫人寻玉佩，奴才便跟着师傅去寻思帮忙找一找，谁知道到了哪儿兜兜转转几圈儿都没找到，却在回来路上找见了，师傅刚捡了起来便有些头晕，奴才以为是这天儿太热了师傅有些眩晕，见师傅好似穿不过气一般，奴才便上前扶着，谁知道师傅瞬间便倒下了，等奴才去叫人回来，师傅……已经气绝！”

荣寿在宫中也是伺候十几年的老人了，连李胜的资历都不如他，他会与谁结下梁子，以至于要了他的命？

“娘娘！应该让人赶紧将荣寿抬下去，若是过了邪气给娘娘就不好了！”莘砚高呼着，荣寿的死的确蹊跷，可是也不能停尸于此啊。

戚璟瑶沉默了，她仔细地回想着细节，方才听堉林说是回来的路上寻到的，为何去的路上没发觉？反而白白地绕了几个圈子，还是说这玉佩本就是有人在荣寿等人去过之后才放在那儿的？

如若今天去的不是荣寿，那便是……萧忆儿！

“端慧夫人！”戚璟瑶转身，当她见萧忆儿脸上亦是惊讶之色时，便明白了，萧忆儿的表情便说明了，这件事荣寿不过是替死鬼罢了！

“是本宫……是那玉佩！来人！传太医！让太医检查一下荣寿的死因，以及那玉佩！”

众人将荣寿的尸身抬回了他自己的屋子，而子佩与蓉婉，一同去请了太医。

萧忆儿越想越怕，想着今日听到的那对话，以及暴毙的荣寿，这分明是有人想要了自己的命！

只是荣寿不该死的，萧忆儿虽是惊魂未定，但是对于戚璟瑶，心中又多了几分愧疚。

转眼，戚璟瑶与萧忆儿又转回了殿中，见戚璟瑶沉默不语，萧忆儿先开了口：“荣寿这件事，本宫一定会查明，还你个公道，说到底，是他……替了本宫，丢了性命。”

这是戚璟瑶从小到大第一次离死亡这般近，看到荣寿的尸身她却不怕，这不到一个月的主仆之情，未等长久便被斩断，这让戚璟瑶不能不悲痛，平日里荣寿尽心尽力，办事也算是妥帖周全，骤然这人没了，换做谁都是不好受的。

这便是吃人的皇宫吗？若不是荣寿，死的便是萧忆儿，这般位高权重之人都敢毒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戚璟瑶心中闪过一丝悲凉，这次是荣寿，那下次又是谁呢？

“端慧夫人，这次祸事冲着你来的，如今也波及到了臣妾，原由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那些人这一次不成，下次也会继续，端慧夫人小心便是。至于荣寿，臣妾的奴才臣妾自有打算。”

冤有头债有主，戚璟瑶当然不会将气撒在了萧忆儿身上，她并非那般不明事理之人。

未几，太医查看过荣寿的尸身，便进殿禀报，戚璟瑶将左右皆是屏退，殿中只留下戚璟瑶、萧忆儿与太医三人。

太医陆桔跪地而言：“启禀二位娘娘，臣在荣寿手中发现一个极为小的针孔，若不仔细观察是瞧不出的，果然在针孔里发现了一根非常细的针，臣将此针取出，发现这针上头乃是剧毒，虽说此毒臣并未见过，但臣查阅医书典册，这种毒曾有记载名为箭毒木，无色无味却遇见伤口之后使人瞬间窒息而亡，而那枚玉佩并无毒，臣已将玉佩带回。”

说完，陆桔将玉佩呈上，萧忆儿接过时，却是胆战心惊。

“所以，陆太医所说，是这玉佩被人动了手脚，上面安插了毒针，才使得荣寿毒发身亡的？”戚璟瑶听明白了，这般杀人于无形中的手段，当真是毒辣。

陆桔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夫人请放心，玉佩臣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只是事发突然，臣还未禀报陛下，如若二位娘娘没有别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颔首算是允了，待陆桔退下，戚璟瑶缓缓启唇：“这件事蹊跷，且等陛下定夺之后再说吧。”

萧忆儿明白，原想着只是探望戚氏这般简单，却不曾想惹了这般祸事，白白地让她损失个奴才。

“既是这样，本宫便不多留了，如今华阳宫没个统领太监也不成，本宫这就派人去内侍省回话，让他们给你派来个老成的。”

戚璟瑶听闻，外头来的奴才定不是随了自己的脾气的，若是授了别人的意只怕要伤及自己，遂言：“臣妾瞧着荣寿的徒弟堉林便不错，如今他没了他师傅的庇护，本宫留着他也算是能让荣寿瞑目了。”

话都这般说了，萧忆儿哪有拒绝的道理，便唤来子衿子佩回了寝宫。

而戚璟瑶却来到了桌前，迅速地书写信一封，将信折好，命莘砚想办法送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