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思通透
“你用不上那般惊讶，我早就知道你对姝姐姐有情。”
长孙哲瞬间哑口无言，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说的再多，都是解释掩饰罢了。
“姝姐姐很是幸运，彭泽那么遥远，你却追随她到了大恒，你明白，这不是质子与否的问题，而是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为了一个女人？”
半晌，长孙哲点了点头。
傅颐却甚是云淡风轻，不过想来也是，自己与这长孙哲并无情谊，连见面也是成婚这日才有的机会，谈及别的女人，要是逼着傅颐吃味，那才是笑话。
“呵，真是个痴儿，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姝姐姐孤傲清冷，好似冰山上的雪莲一般，不是所有人，都能入了她的眼。”
想来也是这么个理儿，当年傅姝刚嫁到彭泽时，长孙晟是百般疼爱，听闻傅姝都已经生下娴姒，还不曾对长孙晟有过笑脸。
每日都是淡然的模样，嘴角算不得扬起，瞧不出喜悲，哪怕长孙晟使出浑身解数，都难得美人一笑。
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却让长孙晟极为痴迷，其实傅姝心中何尝不是这般想呢？她不是不想表达自己的情绪，而是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再去害更多的人。
伴君如伴虎，这世间所有的君主，理应都是无情的。
可也不能说傅姝从未笑过，就在长孙晟咽气儿龙驭殡天后，这是傅姝第一次笑。
或许别人以为年少的皇后随着陛下的逝去而疯癫，竟然笑了出来，可别人不懂，长孙哲却懂，那日傅姝的笑靥如花，彻底的印在了长孙哲的心里。
“抱歉，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到底傅颐才是自己的妻子，就这般堂而皇之地讲述别的女子，即便傅颐不在意，可长孙哲却觉得别扭的很。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玉珰在门外小声地说道：“公主，驸马，淑慎长公主求见，似是很着急的模样。”
话落，傅颐顺势躺在了软榻上，笑意不明地看着长孙哲：“今儿本宫折腾了一天，身子也乏了，还请夫君您替本宫走一趟，去瞧瞧姝姐姐出了什么事儿。”
长孙哲眸中带着感激，抬起腿快速跑了出去。
面对着长孙哲迅速离去的背影，傅颐笑了笑，却在不知不觉中，眼眶里，已是存了泪。
华音殿外，傅姝已经走出了轿子，寒风刺骨，又是夜晚的风，须臾间便将傅姝的狐裘给打透了。
她与芸萱来回跺着脚，焦急地等着里面人的出现。
只是走的匆忙，长孙哲连披风也不曾穿戴好，竟是穿着一身的喜服，便匆匆赶了出来。
“姝儿！”
空气中尽是傅姝的哈气，她寻声而望去，见一脸期待的长孙哲向自己跑来。
他……果真来了。
“姝儿，你这是怎了？出了什么事儿？听玉珰说你很是焦急。”
傅姝见只有长孙哲一人出来，她连忙向其身后望了望，并不见傅颐的身影。
“颐妹妹呢？她……不是该出来的吗？”傅姝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在公主府外头竟然私会新婚驸马，传出去是何等的罪过。
好在，自己名义上是长孙哲的皇祖母，这点，无人能改变。
傅姝不由心头一暖，却期待着长孙哲的说辞。
“公主太累便睡下了，姝儿你快说，是怎了？莫要让我着急才是！”
听闻长孙哲的问候，傅姝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看似骄傲的身躯便瘫了下来，连站着都是摇摇欲坠。
长孙哲心中不忍，便将傅姝搂在了怀中：“你别顾着哭呀，你莫不是为了我成婚所哭？”
心中的期盼再一次升起，可傅姝的目的，注定要令长孙哲失望了。
“娴姒丢了，已经一天了。”
话虽不是长孙哲所期待着的，可他仍然欣喜，因为在傅姝的心中，自己并不是没有地位的，她在有难之时，下意识想的是自己，这点温暖，对于一个常年在冰窖中沉浮的人来说，已经足够。
“姝儿莫急，我这就回去换身衣裳，带你去寻姒儿。”
“你莫要跟着我！我让你来，并非求你一起去找，而是你去请求陛下，毕竟娴姒是你名义上的姑姑，这事儿你管，别人也没有什么疑议。”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傅姝的顾虑罢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卑躬屈膝的去祈求别人的帮助，而唯一能让她放下尊严的，竟然是自己！
就在那么一瞬间，长孙哲热泪盈眶，哪怕此时此刻让他去死，此生都值得了。
长孙哲立即动身前去崇德殿寻傅琛，如今时候还早，陛下定会在崇德殿批阅奏章。
就在长孙哲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崇德殿时，所见的却只是空空的大殿，以及门口守着的侍卫。
询问过后这才得知，在喜宴后，陛下便前去了华阳宫中德殿，昭懿夫人戚氏的住处。
华阳宫，中德殿。
烛光下，戚璟瑶修长的身姿落入了傅琛的眼中，她手握短剪，正在剪着烛花儿，倏地回眸巧笑：“陛下瞧臣妾做什么？”
戚璟瑶面颊微红，毕竟已然落饰，自是不如寻常时好看，可傅琛这暧昧不明的目光，扫视在戚璟瑶的身上时，令她甚是窘迫，更多的是娇憨。
“朕就爱这么看着璇玑，璇玑，今儿姐姐大婚，朕看了很有感触，朕许璇玑一个婚礼可好？”
不能说不触动，因为这也是戚璟瑶心中所想，今日虽然甚是乏累，可是看着这宏大的场面，想着傅颐与长孙哲的遭遇，明明不想爱的人却举办了如此热闹的婚礼，可真正相爱的人，却没有机会触及这些。
“陛下，您能有这句话，臣妾便心满意足了，臣妾此生不求那些身外之物，臣妾想要的，就是陛下待臣妾的那颗心，那颗不曾改变的心，对于臣妾来说，已经是毕生的瑰宝。”
傅琛闭着眼睛，仔细地听璇玑所说的每一个字，可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他身为君主，身为天下的帝王，如若连为挚爱的女子都不肯付出的话，算什么九五之尊！
“璇玑，你信朕，总有一天朕给你的婚礼，是这世间最别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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