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忙碌
桃蕾画廊迎来了它十几年以来的第一次重生，经过立轩半个月以来的赶工，这个被历史封存已久的画廊再一次以全新的面孔诞生了。
书桃走进画廊，眼前的一切跟她想象中的一样，甚至比想象中的要好。立轩已经通知了珊子他们今天把画运过来，书桃一进画廊立轩就说：“不负众望，完美收官。”
“真的，我没有信错人啊，做得太棒了。”书桃得意于自己的慧眼识英雄，心中暗喜。
此时，电话响起，是瞿父打来的：“桃子啊，我听说画廊弄好了是吧？”
“是啊，爸，你要不要来看啊？”
“现在爸爸很忙，就不过来了，只是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许昌志他们一席人的电话，说你这次做事杀伐决断，都不顾及他们这些老画家的颜面，把他们的画全部撤走了，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就他们画的孔雀啊，牡丹啊，吃水的老马啊，这些意象与我这次的主题《欲望之光》不搭调啊，我把他们的画作先收起来有错吗？”
“桃子啊，逻辑上虽然说得过去，可是你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你知道为什么你爹我能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叱咤风云吗？你以为凭的就单单只是头脑和计策？还有人脉啊，你现在把这些老画家通通得罪了，以后你要是真想以画廊经理人的身份在艺术市场混，那可是如履薄冰啊！”
“爸！这些老顽固到底跟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替他们说话的，我可是你女儿啊，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桃子啊，爸也是为你好。你知道要攥紧这些人脉，人的一生之中要学会做三碗面，而这些人也特别好这三碗面。”
“哪三碗面？”书桃听她爸这样一说，一头雾水，一时半会儿卯不过神。
“人面、情面和场面啊！不管是谁，这些人都是场面人，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忽略他们的存在，现在你得赶紧给我想想办法，怎么补救，给这些老画家们放好这人面、情面和场面！”
书桃听她爸这么一说，心里倒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她思忖了一会儿道：“要不我让这个许昌志代领几个老画家来展览上为这些青年艺术家做指导，并让他们其中一个给画展做开幕致辞，你觉得如何？”
“现在只能这样了，一会儿我让王秘书把这些人的联系方式传给李天，你好好把他们约出来吃个饭什么的，说说这事。”
瞿父挂了电话，书桃好不愉快。立轩洞察出她的不快，便问：“出什么事了，我能帮上忙吗？”
“我爸说人生有三碗面：人面、情面和场面，说我没把这些老画家放在眼里，现在要约这些画家吃饭，跟他们打太极，让他们也支持这次画展。你说累不累？明明是我瞿书桃一言九鼎的事，可现在还要看着他们的脸色办事，搞得我跟个傀儡皇帝似的。”
立轩笑了：“书桃啊，这自古新帝登基之初，都会有几个前朝元老辅佐参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别看我一个体老板，看似自由，可是我也需要向客户卑躬屈膝，出来讨生意做，这些气该受的要学会受。在这，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人要学会什么时候忍辱负重，什么时候咄咄逼人，什么事有所为，什么事有所不为！这都是我这几年混迹商场悟出的道理。”
书桃叹了口气：“天啊，你和我爸真是如出一辙，怪不得他那么欣赏你。”
立轩莞尔一笑，希望书桃能接受意见。此时李天过来了：“瞿当家，刚才已经收到王秘发来的名单和联系方式，要不我今天约这些老艺术家吃饭？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这些画家在BJ，非得要他们跑SH一趟？”李天疑问。
书桃这下可是被气死了，这些老顽固，真是腿脚伸得够长，平时是不是闲得蛋疼了，想一出是一出。她无奈地说：“那我只能亲自跑一趟BJ了，现在帮我去订机票，然后饭局安排在福记名肴会，我中午飞。”
“现在机票有点儿难订，要不我安排私人飞机？”
“我去，就是去见这几个老头，还要用私人飞机，不行不行，这面子给太大了，我以后怎么灭得了他们的气焰。你先去看机票，不行就不去了。”
李天一脸愕然，转头去办事了。
不一会儿，珊子他们派出的装载车到了，几个工人也各就各位，开始往车上下画。
珊子进门，对书桃说：“马骏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发了个短息给我，说什么时机一到就会出现，真不知道他又再搞什么鬼。”书桃现在思维混乱，一堆事情放在眼前，哪还有心思去想马骏啊。
“那就好，今天我们就可以把画展布好。”
“今天可要你们帮我担待着点儿了，差不多中午我要飞去BJ一趟，搞定那些老画家，让他们来给你们捧场。这些都是我爸的主意，可是不做呢又不行，可是做了呢，在我看来一点儿屁用都没有。你说在国内做事，怎么总迈不开‘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啊！”
珊子笑了起来：“知道你瞿大小姐挑大梁，辛苦了，你放心，这里有我们呢，你放心去BJ谈事吧。”
书桃张开双臂抱了抱珊子，这时李天来了：“刚才王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安排好了私人飞机，今天下午14.00虹桥机场准时起飞，要不您现在回去拿些东西，一会儿我派人送您去机场。”
“李天，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书桃说。
“瞿当家，可是我还要忙画廊这些事啊。”
珊子接话：“你就陪她去吧，她一个人怕应付不过来。”
书桃撒娇道：“对啊，李天，我来之前都是你在管理画廊，对这些老画家再熟悉不过了，你在我旁边，我才放心啊！”
“那好吧，我也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出发，时间真的很赶，瞿总说了之所以派私人飞机，是因为方便这些老画家过来。瞿总还交代了，只要他们点头来参加画展，立刻定SH最好的酒店。”
书桃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些老画家，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孤高自傲！想想都来气！
“您看定四季酒店怎么样，我觉得那里的茶屋不错。”李天说，“或者是半岛酒店也行。”
“半岛酒店游客太多了，而四季酒店都是暴发户爱去的地方。东方文华酒店才是老派SH人经常入住的地方，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外婆一个月会带我至少去一次东方文华，”书桃再次重申，“你必须把‘东方’去掉，我们本地人只叫它‘文华’。”
“哦，”李天像是被指责了一样，“那到时候我会安排。”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画廊，准备打点行装，往机场赶去。
珊子们一席人开始布展，她难为情地看看立轩，立轩也躲闪着她的眼神。
珊子开始发话了：“现在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事？”
立轩故作疑惑：“什么事？”
“就是你谈恋爱的事啊，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你完全用不着老躲着我。”
立轩尴尬地笑了笑说：“那天让你看到那场面，真的不好意思。”
珊子笑了起来：“怎么会？我见多识广，这种事没什么好顾忌的，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就像我，不顾家人的反对与世俗的眼光，照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和张奇恋爱，我又不是作奸犯科，只是我爱上了一个年纪比我大的人而已，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那个人，你知道的，想与我复合。”立轩顿了顿说。
“那就在一起啊，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可是这样的爱情是没有结果的。”
“所以你就装得如此高冷，一切与事业为重，将其他人拒之门外？你做事考虑得太多了，有时你应该学一学书桃的洒脱。”
“你别看她平日里像缺了筋似的胡搅蛮缠，可是心里却是个明白人，她自有自的聪明之处，说明你还不够了解书桃。”
珊子令工人们把画挂好，一边调整画作的水平高度，一边说：“我与书桃认识不久，但我觉得她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或许你的事可以跟她说说，难不保她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就像你说的，她自有自的聪明之处。”
“还是算了吧，就她那大嘴巴，我今天跟她说了，明天或许整个沪都都知道了。”立轩和珊子哈哈笑了起来。
书桃回到家，看到李文坐在沙发上发呆，李文看到书桃就说：“想不到你一大早就起床了，我到处找不着你，天啊，我都闲得发霉了，我现在好想工作啊。”
书桃笑了笑说：“赶快收衣服，今天陪我跑一趟！”
“去哪啊？”
“帝都！”书桃言简意赅。
“去那干嘛啊，今天不是要去帮你试礼服吗？”
书桃一愣，手拍着脑袋道：“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要不你帮我去拿，我一会儿把单子给你。”
“好的好的，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出差错的话，明早就到，我一时间觉得时间极其不够用！天啊！天啊！天啊！明天下午七点就要开画展了，可是现在我还要去忙一件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去做的事，现在想想我头都是大的。”说完书桃找出了马骏留给她的礼服订单递给了李文，顺便把私人管家的名片也给了她。
李文看着书桃忙里忙外收拾行李，一时半会儿也搭不上话。
书桃把一切收拾好：“今天就拜托你了，你让私人管家帮你派车，衣服拿到了，你就送回来挂更衣室里，还有这个......是家里的门卡，记得随身携带，放好衣服，你可以联系立轩，帮我问问他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今天就拜托你了。现在，你就不会感觉自己闲得发霉了吧。”
李文点点头道：“好啦，你放心，到了BJ注意身体哦。”
她们吻别告辞，李文拿起电话，让私人管家叫了车，去帮书桃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