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巴黎
刚才书桃和马骏谈到关于“纽约和巴黎”。
书桃为何不喜欢纽约,这和她的经历有关,同时与她的骄傲有关。在纽约,她找不到爱情。那里只有性。
这样说吧,书桃非常清楚,其实爱情在人类历史中总是被神话故事和章回小说赋予了不可取代的位置,可是,这就像人类杜撰神仙鬼魅一样,每个人都知道神仙何人,妖怪何物,可是却从没见过,但脑海里浮现这两种概念时,心里还是会生出情绪:崇拜,或是恐惧。
面对爱情,就是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书桃不喜欢纽约,对,刚才已经说了,那里没有爱情。
那么巴黎呢?
或许也没有爱情,可是却有爱情的迹象,这就像整个欧洲一样,充满了神话般的色彩,那里即便你知道它和地球任何一个地方一样是没有神灵存在,但是壁画、雕塑、教堂,让你感觉离神很近。那里的缓慢,闲逸,以及数不清的名牌店,让书桃感觉,她离爱情很近。
纽约人用爱情作为幌子获得性的满足。
巴黎人用爱情作为调剂提高性的质量。
两者不同,前者是诈骗,后者是智谋。
说白了,纽约人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过程里,而巴黎人不喜欢把时间消耗在目的上,毕竟过程才更有价。
说回纽约。
那是和书桃的一次经历有关。同样因为校内网,书桃在大二的时候,交了一个在纽约读书的男友,显然,是这个男友先追的书桃。
书桃曾经从巴黎直飞纽约找他。那时的书桃,心里满怀追随爱情的激情,只要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人,即便飞几个小时又如何呢。
这个男人,为她定好了酒店——麦迪逊大街一家普通的的Redburry酒店。晚上这个男的带她去了韩国街吃烤肉,送她回酒店后,便也如书桃事先想的那样,留下来过夜。可因为舟车劳顿,书桃确实对上床这事毫无兴致,而这男的也没有带安全用品,一晚上他们就这么睡在彼此旁边,什么都没做。
第二天,这个男的离开,再也没出现在书桃的视野里。这个男的省去了与书桃交流、了解甚至最简单的逛逛小公园这种事,直接跳到了上床,却什么也没发生!这对书桃来说,如此苍白和唐突,没有一点诱惑。
书桃第二天打电话给他,让他一起去中央公园泛舟,这男的只回了一句:“那是有钱人干的事,我没有这种闲工夫把时间完完全全耗在这个上面,我需要工作,我需要付我的学费。”
好吧,接下来的几天,书桃是和书蕾一起度过的。还好书蕾在那里上学,如果书蕾不在,估计书桃那时真的就要形单影只地呆在这么一个冷酷的城市,或许现在就不是讨厌那么简单,或许她会怨恨纽约。她在纽约花了五天的时间,带着几大箱在第五大道购买的名牌服装回到了巴黎。
书桃本以为,在不同的地方可以遇到不一样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或许会给她带来爱情,可是男人就像是她买的衣服,这些东西巴黎也可以买到,为何要舍近求远去纽约呢?
自从那时起,书桃就将这一类吝啬无趣,为生活疲于奔命的男人拉入回收站,再狠狠地将他们清空。
可是,她的生活中还有另一类男人,他们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挥金如土。虽然不用疲于奔命,可却在同一个地方颠沛流离,没有思想,好无特点,就像是一件款式普通的名牌羊绒衫,你可以拥有十件,但你说不出来他们贵在哪,你为什么要买他们,你没有喜欢或者讨厌过他们,他们好像就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如果哪一天你没有能力拥有他们,你也不会觉得自己可怜——这种男人,就是岳然!
可是,就在今年,在她的生命里出现了第三类男人——马骏,他别具一格,没有第一种男人的糟蹋,也没有第二种男人的空洞,他或许就是书桃在尼泊尔或者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的手工艺品,她知道只要她这次错过了,再调头来找,他或许就不在了。
这和贵贱没有关系,他不需要她花太多钱,但却需要上帝愿意施舍这样的机遇给她。如果她有眼无珠,没有把握,可能到她死,她都再也遇不上第二个。
书桃把这种男人,叫作机遇——或者说是缘分。但书桃现在特别怕,哪天把他弄丢了便再也找不回来!
她攥紧了马骏的手,希望他们可以永远这样不分开。
飞机飞行了16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巴黎。李文一进入巴黎就欣喜若狂,为了纪念她人生第一次来巴黎的经历,她把这五天的见闻写进了自己的日记里。
以下是李文的“游览巴黎记事“:
与书桃的巴黎之行,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时空交替的旅行,我浑然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宇宙。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空间足有1000米的飞机上能够吃到来自全聚德的BJ烤鸭,或者是在飞机上的类似IMAX的影音厅里观看,也从没在镶嵌有LED闪灯的飞机卡拉OK厅里唱过歌。
在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我们的飞机降落在了勒布尔热机场①,这个机场井井有条而且非常礼貌热情。不用排队,没有人群,没有慌乱,只有三个海关官员在我们的护照上盖章,顺便说一句,我们的签证是通过瞿唐地产担保后三小时内就签好的,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原来只要足够有钱,就可以随心所欲,跳过正常途径。
我们才下飞机,就有一辆黑色路虎车等着我们。哦,对了,随行的还有六个酷似阿兰·德龙的保镖,书桃雇佣的这些保镖可都是法国退役军人,全天24小时贴身随行。
这辆黑色的车带着我们绕了城最后停在了香格里拉酒店,瞿总曾在这里买下了足够两层楼的房间。
这个地方就好像一个私人府邸,因为这里曾经是拿破仑.波拿巴的侄孙罗兰.波拿巴王子的地盘②,它花了四年重新被翻修一新。
我们入住的套房整体眼色是奶油色和青灰色的,那里还有一个超美的梳妆台,上面有块三面折叠镜,我进来后就对着每个角落拍了很多照片。
我本来想跟尔曼一样闭目养神一下,但是我太兴奋了,又有时差反应,加之在飞机上睡了那么久,我一时半会儿没有适应过来。
一大早醒来,看到窗外的埃菲尔铁塔,我以为我还在睡梦中,但立刻我就反应过来,我真的是在花都巴黎!今天我就加入了这些女孩们组织的购物团。今天我才真正了解了书桃的朋友,都是何许人也。
王悦珊——母亲沈芸是时尚集团杂志的主编,父亲是金融大亨,海外拥有七家银行,现在是招商银行的金融顾问。
颜婉娣——她来自高官家庭,她的妈妈那边拥有全国最大的矿业集团。
邓晓玲——她告诉我,她从学生时代起就剪得这样的波波短发。她是拥有众多商场和影院的继承人,她已经嫁给了一个台湾巨商的儿子。
胡若楠——她爸爸是天然气之王。
王文佳——她的下巴、鼻子、和颧骨都是新整过的,同样也是新一代富家女。十年前,她的爸爸就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开办了公司,现在她爸爸被称为中国版的比尔盖茨。
我们到达圣宝莱大道后,几个姑娘就各自散开,去了不同的精品店。邓晓玲和胡若楠去了Balenciaga,而颜婉娣、王悦珊和张奇医生去了Mulberry,瞿夫人和她朋友直接冲去Goyard,而书桃和马骏直接冲进LV。我被安排与王文佳,尔曼,立轩还有袁辕,去了Moynat。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皮质品牌。它最经典的Rejane系列手包一件就要6000欧元,它们的皮料甚至是来自没有被蚊子叮咬过的奶牛。王文佳在店里转了一圈后,指着其中三个包包,店员过来问:“女士,您是想看看这三个包吗?”“不,除了这三个,其他的我全要了!”王文佳这样说,拿出她的JPM私银Palladium信用卡。我的祖宗啊,这些都是真的,以前我只在无脑电视剧里见过!!!!!
我猜今天早上肯定有消息向每个名牌店透露过,中国最大的五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在这座城里。
因为今天一大早各个顶级精品店的使者就亲手向香格里拉发来邀请,所有这些精致邀请函上都写着确切的时间。今天的行程就是去蒙田大道。那里的CHANEL店已经为我们提前开门了,因为书桃的关系,他们还为我们准备了精致的早餐。
正当我吃着我从没吃过如此好吃的蛋饼时,几个女孩根本就无视这么精致的早餐,她们跑去将那些粗花呢外套试了个遍。邓晓玲对一个华人店员说:“你们的衣服为什么穿一段时间就会掉色啊?”店员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的衣服生产前就没有考虑过掉色的问题,因为对于你们来说,也不会穿这些衣服超过三次吧。”听到店员这样讲,我差点将我吃的蛋饼喷了出来!
然后就轮到午餐时间了,我们去了Chloé精品店,接下来的午茶是在Dior。
我以前见过我身边一些富家女会在一些名牌上花钱,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书桃这些朋友的花钱方式,真是叹为观止!
这些女孩就像蝗虫瘟疫一样,降临到每家精品店,都会把眼前的一切一扫而空,而书桃则屏住呼吸,将每笔交易都发到社交媒体上。
在兴奋中,我买了第一件高级时装——一条我在Chloé的打折架上找到的做工精美的海军便裤,我认为它非常百搭。
不用说,在其他女孩眼中,打折架根本不存在,除了新一季的服装,她们什么也看不见。
立轩决定,在逛完香奈儿之后,他就和尔曼、袁辕去参观动物标本博物馆。只有马骏,颇有兴致地热衷于这项“工作”。他留在那里,充满爱意地看着书桃像个吸尘器似的吸完所有的名牌。他虽然不承认,但你要知道,当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一起购物可以长达15个小时——这就是真爱。
当然,马骏也在拼命扫货,但他要比这些女孩快得多!
当瞿夫人正在考虑是在Bulgari买一条680万欧的红宝石项链还是在宝诗龙街对面买一条840万欧的黄钻项链而犹豫不决时,马骏趁机躲得远远的。二十分钟后,他从Chavet走出来,手里拿了十几个购物袋回来,偷偷地递给我一个。回到酒店后,我打开它,发现了一件剪裁合身的白条纹浅粉色衬衫——你可以想象得出,它是用最柔软的棉布做成的衣服。马骏一定觉得这和我的新Chloé裤子很相配。马骏真是个可爱的人,怪不得书桃会喜欢他!
今天是高级定制时装日。上午,我们参观了BouchraJarrar③和AlexisMabille④的工作室,并参加他们的私人时装秀。
在Bouchra,我亲眼目睹了一件我一生中从未见过的事:女人为了裤子而陷入多重***的疯狂。显然,Bouchra巧妙裁剪的裤子,就像来了第二春一样,好吧,是你的第二春来了。
在下一个工作室,Alexis在时装秀的结尾才出现,女孩们突然变成了“OneDirection乐队”演唱会上的脑残粉,试图给Alexis留下深刻印象以便他能给她们做“一对一”的量体服务。
在位于德沃斯基斯的一家餐馆随随便便吃了午餐后,立轩、马骏和袁辕前往莫尔斯海姆参观了布加迪汽车厂,而瞿夫人则坚持要去参观位于德塞夫尔街的爱马仕专卖店。我从未了解过爱马仕的魅力,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家店相当酷——它的背景设置在卢特提亚旅馆以前的室内游泳池里,所有的商品都分散在广阔中庭里的不同台板上.
胡若楠对商店不为她赶走人群而感到愤慨,她决定抵制这个地方。
然后,她四处走动,对其他亚洲客人发表轻蔑的评论。
“你不觉得在这些人周围逛街购物是自然而然的事吗?”我开玩笑说。
“这些人并不富有——他们只是些‘高不富’而已!”胡若楠嘲笑道。
“什么是高不富?”我问。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不懂说文解字吗?——难道你不知道高不富代表什么吗?”
我绞尽脑汁,但还是不知道。胡若楠终于说了出来:“就是——高收入者,但还不富裕”。
今天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准备明天回去。可是书桃来跟我说,她要和马骏去瑞士,而且袁辕也想跟着去,却被书桃拒绝了。
我感觉尔曼这几天越来越不开心,因为袁辕总是在她面前心不在焉,而且根本没有一点点表示出对尔曼感兴趣的举动。
我们趁几个姑娘去做酒店Spa的时候把立轩叫来房间里讨论了这个问题。立轩说:“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袁辕其真正目的不是来勾搭尔曼的,他是岳然派来监视书桃的。”
尔曼眼睛睁得浑圆,觉得自己又吃了一个闷头亏。她叹了口气再没说话。
我今天打了电话给黄俊杰,他正好今天有点时间过来找我。这是我一生之中最难忘的时光,我和我爱的男人,在巴黎的香格里拉酒店里睡了。
在日记的最后,我只想说,我爱巴黎!
Jet‘aime,Pa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