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流波山
夜色深深，天空中乌云翻滚，遮挡住了星光。
不知何时起，点点雨丝飘落了下来，越下越大。白日里征战不休的正魔两道弟子纷纷偃旗息鼓，热闹的流波山再次安静了下来。
幽暗静谧的山洞，雨水顺着岩石滴落了下来，打在地上，溅起了数朵水花，重又归于平静。
透过水帘向内看去，如墨一般漆黑的洞窟里，张寒安静的坐在石台上，斩魄刀横在双膝，闭目打坐，修炼刃禅。
这样的状态已经整整持续两天两夜了。
不知过了多久，幽冷静寂的黑暗里，一双血红色的眼瞳蓦然睁开，三道圆圈，八颗勾玉浮现其上，三黑、三白、两金，显得极为妖异而邪魅，璀璨如两颗红宝石一般，带着些许淡淡的戾气。
别说普通人，即便是修真人士看到了这双眼睛，也会惊骇的不知所措，大呼妖孽。
“呼！这个世界当真诡异的紧，我在其他世界杀的人也不少了，没见有什么心魔之类的东西啊，怎么才灭了几个小门派，内心的凶煞戾气淤积了如此之多，差点就暴走了……”
张寒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其中的原因。
要知道，在漫威世界里，张寒为了打造修罗道傀儡憎恶，用了好几百人做实验，简直就是拿人命堆出来的，也没见有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怎么到了这里，内心的杀念总是有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前几天，张寒动辄屠门灭派，凶威赫赫，即使是正道修士，也有许多人看不过眼，离张寒远远地，不愿与他有所牵连。
直到前日，张寒突然间感觉到，内心深处涌现出庞大的凶戾之气，差点令他心神失守，于是急忙停下了杀戮，呆在洞窟里静心打坐，消除那股戾气。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崩玉吗？不可能！
自从枭姬和里世界彻底融合以后，张寒便能自由的控制自身的一切，他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崩玉一直在帮自己构建卍解，以及催化白的力量，并没有影响过自己的意志和思维。
既然不是崩玉，那么又会是什么？噬魂扇？也不可能。
自从炼化了噬魂扇以后，张寒很少动用这件法宝，绝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里世界，由里世界的能量温养。
想来想去，张寒突然心里一动，难道是因为天书？
“可是，我修炼天书的时候，一直都用灵分身来控制肉体，这样还能影响到思维？有点扯了吧。”
张寒撇了撇嘴，确定道，“既然不是自身的因素，那么便是外因了！看来正道与魔道，绝对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直到如今，张寒才惊觉到这个世界的诡异之处，联想到前世看的仙侠里，各种心魔丛生、三灾五劫的，想必这也是仙侠世界不同于其他世界的特色。
不光有天地灵气，神仙妖魔，也有一些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对修真人士造成危险的东西，比如心魔。
一般会有心魔，主要是因为境界不够，实力提升的速度太快，导致对自身的控制力下降的缘故。
可是，张寒修炼的死神体系，没有消灭心魔的方式，甚至都没有这种说法。就是黑崎一护那个大挂B，提升的速度跟坐火箭一样，也没见他产生过心魔啊！
“看来，这个世界不好多呆，收集到全部的天书立刻走人，这种邪门的世界，以后还是尽量少去！”
这种玄乎的东西，张寒想来想去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只能暗暗下定决心，尽快收集天书五卷。
乌云越压越低，凄凄风雨，萧萧而下，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俱都在豆大的雨滴中，弯下了腰。
两道黑影在林间闪转跳跃着，行进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已然来到了张寒所在的山洞洞口，缓步走入其中。
“深夜冒昧前来，打扰先生清修，还望见谅。”年老大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山洞的静谧，神色之间颇为惶恐。
最近这些时日，张寒的凶威不止震慑了正魔两道，炼血堂门下更是惊惧交加。尤其是了解张寒身份的年老大等人，慑于张寒霸道冷酷的手段，心里一点其他的想法也不敢有。
张寒瞥了年老大一眼，转而看向了旁边的憎恶，问道，“什么事？”
“最近这几天，我们大肆吞并那些小门派，已经引起了鬼王宗和万毒门的警惕，昨日开会的时候，直接将我们排除在外。年老大怀疑，我们有可能会被针对，跑来请示你的意见。”
憎恶是张寒的灵分身，当然不会害怕本尊，将眼下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遍。
张寒一脸漠然，血红色的眼瞳直视着年老大，冷言道，“既然无法继续下去，那就带人撤离流波山，神州大陆那么多门派，还不够你们折腾的吗？这种小事也来问我？”
“是是是，属下明天一早便带人撤离此地。”
面对那双极为邪魅的眼睛，年老大心下惊骇，不敢与其对视，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忙不迭的点头。
“最近收拢的人数不少，必然良莠不齐，难于管理。回去以后记得筛选些精英弟子，那些品性不好的，或者其他门派安插的间谍，一个也别放过。”
说到这里，张寒微微沉吟了下，随后站起身，手指点在年老大的额头上，将自己的心灵感应能力复制了一份，赋予给他。
年老大只觉眉心流进一道暖流，脑海里懵懵懂懂，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仔细想想，却又察觉不出来，不禁奇怪的看向了张寒。
“我赋予你的是心灵感应能力，可以查探别人的记忆，甚至其所思所想。有了这个能力，以后方便你行事。”张寒随口解释道。
憎恶和死亡女都被赋予过其他能力，不能再赋予心灵感应，张寒只能选择年老大。说到底，还是手下能人太少的缘故。
听到张寒的解释，年老大心里又喜又惊，有了这个能力，暗藏在门内的间谍一个都跑不了。同时暗暗震惊于张寒神鬼莫测的手段，随随便便就能将如此惊人的能力赋予给其他人。
张寒不是神，赋予的能力也要看对方的资质和对能力的契合程度。年老大若是资质一般，契合度不高的话，心灵感应恐怕不会有什么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