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见面
厉老并没有注意到几人古怪的表情，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许久后才面色复杂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你们的层次不够，有些事情不知道也算是正常，其实就算是我，也只是偶然间摸到了一点点边缘罢了，没想到竟然让我在这里又见到了那里流传出来的功法。”
说完后他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灰细细捻了，又道：“黑指那小家伙怕是已经死了，作为我的半个弟子，以他的本事，就算是碰上后天圆满的武者，纵然不敌也应该能逃得性命，但没想到遇见的却是那种手段啊，虽然这应该只是一点皮毛而已……”
说到那种手段时，厉老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周围的四人根本都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那顾乾虽然厉害，但也没有修行过这般法门，难道是齐钧口中的赢姓女子出手了？”
厉老思索片刻，抬头问道：“赢姓女娃和顾乾的去向呢？”
领头的汉子当即答道：“他们昨夜便出城往南去了，两人的速度太快，不过片刻就已经消失在了官道上。”
“出城往南？并不是这个方向，咦？”厉老自言自语一句，忽然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山坡。
下一刻，他佝偻的身体一动，便消失在了矿洞外，再出现时已经是十丈之外。
四个持刀汉子目瞪口呆看着厉老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惊骇欲绝的表情，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厉老展现身法，没想到平日里就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他一旦动起来竟然有如此恐怖的速度。
“快跟上去！”数息之后，还是领头的大汉先回过神来，招呼一声便急急朝着厉老消失的方向追去。
岳霖再一次从山顶冲下，在不知道冲了多少次又摔了多少次后，他对自身的掌控变得更加自如，感知也更加敏锐，基本上已经可以提前预判躲避过绝大部分的障碍了。
刷地从一个大坑上方越过，脚尖轻点树枝让身体再升高丈许，岳霖落地后直接一个侧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前方的一块大石，正当他双腿发力准备继续向下狂奔时，却忽然间停了下来。
“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岳霖负手而立，缓缓平复着呼吸，望向了自己左侧的密林。
“咳咳，没想到小友竟然能一眼看破我的身形，真是后生可畏啊。”随着蹒跚的脚步声，厉老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缓缓从密林间走了出来。
岳霖的眉头微微皱起，虽然眼前出现的老者一副病怏怏行将就木的模样，但他却本能地从其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如果说把他所见过的危险人物做一个排名的话，这老者甚至还要在黄岐海之上。
不过看起来此人似乎是有伤在身，那么他全力出手的时间便不可能持久，一旦陷入僵持战，便极有可能不战自败。
“老先生，这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歇着，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可是很危险的。”
岳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意坐在了那块大石上对着厉老说道。
厉老眸子里精光一闪，旋即恢复到浑浊的状态，“你就是岳霖吧，老夫厉行，我这把老骨头虽然就快要入土了，可是在这白暮城附近，还真就没有人敢说能把我直接杀死。”
“哦？这倒是我多心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老先生的雅兴了，告辞。”
岳霖微笑着站起身来，暗道这个地方怕是已经暴露，以后若是想搜集尽数矿藏或者是锻炼自身感知和控制能力，还是要换个地方了。
“小友且慢。”
说话间，厉行一直在观察着岳霖的一举一动，就连最微小的动作都没有放过，以此来验证自己的某个猜测。
“恩？”岳霖目光一凝，注视着对方。
“相逢即是有缘，老夫见小友也是习武之人，这一柄短刀陪了我数十载时光，眼瞅着我大限将至，不想让它陪我入土，干脆就赠与小友如何？”
厉行慢慢走上前来，口中感叹道：“此刀名为玄冥，长两尺两寸，刀刃宽三指，乃是老夫搜集陨铁之精精炼而成，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更可贵的是对我们武者的内息有着极高的容纳程度，小友意下如何？”
岳霖退了一步，口中淡淡道：“君子不夺人之爱，此刀既然是老先生的珍藏，还是由你自己收着为好。”
岳霖话音刚落，只觉得眼中黑影一闪，竟然在刹那间从视线中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好快的速度！”岳霖心中虽然微微惊讶，却是一点儿都不忙乱。
因为战争空间的探测能力已经实时标注出了对方的位置。
“左后六十度，距离十四米！”
直到此时，齐钧派来跟随厉行的四个刀客才堪堪赶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在他们眼中，原本正在平静交谈的厉行忽然间消失不见，而后炼锋号那个姓岳的傻子竟然痴呆了一般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转身，抬手朝着空无一人的虚空抓去。
“他是被厉老的速度吓傻了么？”
“绝对是眼前出现幻象了，竟然伸手去抓空无一物的地方！”
四人心中几乎同时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但就在下一刻，他们的眼睛暴突，愕然到了极点。
“右后四十五度，距离两米！”
“忽左忽右，这是想迷惑我么？”岳霖刷地转身，五指张开罩向了那团一闪而逝的黑影。
啪！
岳霖的右手结结实实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一缕鲜艳的红色一闪即逝。
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震，而后各自向后退开几步。
站在远处观战的四人此时才将一口浊气呼了出来，此时再看向岳霖的目光绝不是在看傻子，而是恐惧惊讶到了极点。
他们虽然从没见过厉老出手，但就算是被他们视为天人的黑指，在厉老面前那也是毕恭毕敬执弟子礼的，但现在厉老闪电般的突袭竟然被岳霖给拦住了？
而且还是在背对着的情况下拦住了！？
厉行剧烈地咳嗽几声，脸上尽是惊讶、欣喜、激动交织混合的表情，看向岳霖的眼神就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狼正在盯着鲜美的羊肉。
岳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不想做无谓的争斗并不代表着他会害怕退缩，如果对方真的要找死，那他便成全了就是。
“好，好，好！”厉行长长舒了口气，连说了三个好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我自负伤以来苦苦搜寻十数载都没有找到的珍宝，竟然会在今天以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