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精神交锋
岳霖一掌将古筝和方桌扫落水中，盯着白伊伊低沉笑道：“从你的角度出发，倒是没做错什么，不，应该是你做的很好。”
白伊伊深吸口气，笑容恬淡安宁。静静等待着岳霖继续说下去。
她有这个底气，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以师门不传之秘心魔幻法所制造出来的，除非岳霖的修为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不然便绝无可能打破她所营造的精神世界脱困而出。
毕竟她所受到的传承乃是精专心魔幻境之道，和其他普通修士相比先天上便占据了极大优势。
可惜的是，白伊伊恬淡的笑容仅仅维持了片刻便消失不见。
一阵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白伊伊惊恐抬头，便发现虚空正在被撕裂，一尊庞大的黑色虚影正从破开的地方挤了进来。
铁与火的狂暴，冰冷无情的肃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竟然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岳霖抬手，捏住了白伊伊嫩滑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着。
“我似乎应该感谢你，因为对那个家伙来说，毁灭这等美好如画的东西，正是它的最爱，我想它现在应该是很兴奋吧。”
“他？他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自己营造的精神世界被破，白伊伊霎时间面色惨白，就连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
“你的这个问题很难，我也不太清楚。”
岳霖含含混混地说了一句，随后放开白伊伊的脸蛋，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来吧，白姑娘，和我一起拥抱这永恒的毁灭。”
白伊伊此时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连一个念头都无法升起。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真心诚意跪伏在岳霖的脚下，宛若一个凡人在跪拜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神灵。
不过三五个呼吸时间，那尊巨大到遮天蔽日的黑色虚影便又缩了回去，不过此时这片水乡美景已经完全变成了荒芜死寂之地。
再下一刻，发生在面前的景象让岳霖眼前一花，河流、小桥、绿草、竹林，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碎裂成无数碎片。
紧接着，头顶的狂暴天空，脚下的一叶扁舟，天地间几乎连成一片的黑色雨幕，这一切都开始碎裂，随后整个世界开始破碎，无数空间碎片毫无规律的四处飞舞，岳霖整个人随着破碎的世界陷入到无边的黑暗。
黑暗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声音，光线，感知又回到岳霖身上，他依然站在原来的密林深处，身前则站着白伊伊窈窕的身影。
两个世界的无隙转换让他一时间有些失神，岳霖眨眨眼睛，看向了呆滞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白伊伊。
白伊伊面色惨淡，目光呆滞，整个人仿佛提线木偶一样，失去了原本的灵动与精气神。
只有当她的目光接触到岳霖的身体时，才会在眸子里爆发出一团绚烂的光彩。
此时此刻，岳霖在白伊伊心中，已经是天，是地，是她无论如何也要全身心供奉的神祗。
“说说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霖虽然有些不太明白白伊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他很清楚，现在这个女子已经任他予取予求，就算是他想要让她自杀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值得探究，却又绝对让人深信不疑。
仿佛他和白伊伊的关系就应该是这样的，如同太阳每日东升西落，白天过后是黑夜一般铁定如此。
岳霖刚一开口，白伊伊便浑身颤抖起来。
她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原本眼神呆滞，仿佛失了魂一般的白伊伊，等到岳霖开口说话之时，才仿佛被一道惊雷炸醒一般，茫然的眼眸陡然一亮。
在她的眼中，面前的笑容就是她此生见到过的最为美好的事物，那道身影笼罩在朦胧而又梦幻的绿色光华之中，这是伟大至极的存在，这就是她唯一的，即便是以她全部的心意来供奉都显得不足的神明！
岳霖安静看着白伊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步一叩首，以虔诚无比的姿态朝着他膝行而来。
这画面转换的也太快了………
岳霖悠悠一笑，再次开口道：“行了，站起来说话吧。”
白伊伊此时已经跪行到了岳霖脚下，她似乎本来打算亲吻岳霖身前的地面，听到岳霖的再次吩咐，微微抬起头来，面容美丽而略显呆滞，唯有眼中散发着让岳霖也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的光彩。
白伊伊仿佛不敢直视岳霖的面容，再次伏下头去，亲吻了一下岳霖的脚边。
她开口说话了，虽然只是经历了短短一瞬的变化，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一样，白伊伊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干涩。
“主上，在您的面前，没有我站立的资格。”
顿了一顿，白伊伊的声音清脆流利了许多，继续说道：“我愿用我的一切侍奉吾主，只求能时刻侍奉于主上身侧。”
在战争空间那种当量的威压下，白伊伊用自己精神营造的世界崩溃了，她的自我意识估计也受到了重创，换句话说，她似乎疯了………
这是岳霖心中唯一的想法。
不过对他来说，她这样的疯法倒不是一件坏事。
“起来吧，我赐给你在我身边行走的权利。”岳霖一边说着让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适应的话，一边将白伊伊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伊伊依然跪在地上，但是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再次恭敬地磕了一个头，白伊伊缓缓站起身来，双目中竟然饱含泪水，不敢与岳霖并立，而是轻手轻脚躬身低头站在了他身体的侧后方。
岳霖漫步朝着密林外面的官道走去，白伊伊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详细对我道来。”
随着白伊伊的慢慢讲述，岳霖的表情也由轻松变得凝重起来。
比起当初他从青木门木森处得到的信息，这一次的内容更加详尽，也更加触摸到了这个世界修行界的本质。
“原来竟然是这样………”岳霖徐徐吐出一口气，由衷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么说起来，你竟然不是这方天地的人，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天外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