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九章 女配不想被穿越4
顾晓晓四下张望着,本以为会瞧见一两个孤魂野鬼,不过周围并无其它鬼影。这可能与钟顺为人清正,府中从无魑魅魍魉之事,也没发生过下人离奇死亡的事件有关。
周围无孤魂野鬼,虽不能打听一些城中琐碎,但留一片清静,顾晓晓也有了琢磨如何强大魂魄的空间。
月华中饱含有微量的天地精华,其性阴适合鬼魂妖怪吸收,顾晓晓端坐在月光下,试图去感受月华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她只是灵体,如风如雾又无影无形,顾晓晓伸出手指,她的身体在自己看来呈半透明状,但旁人却是看不到她的。
月亮一点点亮起,夜渐渐深了,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只剩下街道上更鼓声,连廊檐下的灯笼都没那么亮了。
修真之人吸纳的是天地之间的灵气,鬼魂狐魅之流在未成气候前,吸收的则是天地灵气中属阴的那部分。
钟映雪糊里糊涂被钟璃挤出了躯壳,当年不过十岁,懵懵懂懂完全没有吸收日月精华的概念。
但顾晓晓不一样,她见多识广,在修行一道上独有见解,在沟通天地灵气上,比起钟映雪更是幼儿和大学生的差别。
夜风轻拂,园中草木舒展着枝叶,随风摇摆着,在人类进入沉睡的时候,这些花草树木悄悄活动着。
它们也许终其一生不能产生灵智,但无意中沐浴的月华,能让它们的花期长上四五天,能让它们枝叶多绿一段时间。
顾晓晓从上俯瞰花园,感受着草木波动。盘膝以入门修真者常用的姿势,掌心向上闭上双眸,去感悟月华。
当她彻底闭上眼睛之后,天地一片静谧,她慢慢的放开了自己的神识,没有了躯壳限制,她倒是跨过了学习释放神识这一步。
周围很凉。不止夜色的凉。还有影影绰绰微不可见的银色黄豆大小的光芒。那些光点非常柔和,以非常缓慢的姿态,慢慢的飘到草木上融入其中。或者落到地上消失在泥土中。
顾晓晓引导着那些星星点点的微芒进入体内,心中大喜,对于早日凝成虚体在人前现身有了希望。
鬼魂不需要呼吸,也无体内冗杂干扰。顾晓晓沉下心神不断吸收着那些光点,大约吸收了十几个之后。发现那些光点无法再融入体内,穿过她的身体消失在瓦片里。
顾晓晓有些遗憾的睁开眼睛,低头去瞧,那些莹莹的两点在她体内闪烁。看起来她倒像一个透明的人体灯笼了。
她放下心中遗憾,去一点点炼化体内光点,没有一定的功法。顾晓晓就用意识不断驱使那些光点在体内流动。
好运的是,在顾晓晓的笨方法下。那些光点果真不断渗入她的身体内,这让她心情灿烂了许多。
吸收月华虽然不如日华那般力量增长速度,但顾晓晓好歹从中看到了一些希望,总好过枯等七月十五帝流浆的到来。
也许夜里吸收的精华太少,翌日,顾晓晓懒洋洋的坐在房梁上,除了精神比昨日强了些,但没大的变化。
钟璃跟昨日也没什么区别,言语里盼着钟南早些回来,为她带江浙一带的精巧玩意儿,这是亲亲热热的倒像是亲兄妹了。
谁又能想到,日后为了嫁给燕秀,钟璃会与千疼万宠她的钟顺和钟南决裂。顾晓晓不认为这是女子胳膊肘往外拐,只能说钟璃原本就是自私的人。
钟家能提供锦衣玉食的生活时,她就是钟家的乖女儿,当钟家阻碍她嫁给心目中高大伟岸身份尊贵的良人时,他们就是腐朽的封建思想代言人,她与他们决裂就是和封建包办婚姻的旧制度决裂。
故而,如今瞧着钟璃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钟家的照顾,偶尔心血来潮对彩蝶和香蝶宣扬一些平等思想,换来了她们惶恐的反应后,怒其不争的撇撇嘴,顾晓晓对她是厌烦的。
从这一点来说,顾晓晓不喜欢钟璃,钟父其实是个聪明人,贫家出绝色是祸不是福,钟家虽然不穷,但在长乐城中,王公贵族多如走狗,墙上青瓦掉下来随便一砸就是个大官。
钟顺将钟映雪藏在深闺,又为她定下了知根知底的夫婿,其实是为她好古红颜多薄命,又有几个红颜天生的短命,多是美色惹来的祸患,两家有世交的情义,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卜开遥以后绝不会辜负于她。
只是,顾晓晓长叹了一声,钟映雪也是个命运多舛的,为了解决钟璃,她却是要彻底消失了。
如若可以,顾晓晓倒是想在尘埃落定后,离开任务时将钟映雪换回来。
又如此过了几日,顾晓晓白天躲在屋子中,避免不必要的消耗,夜里则飘上屋脊吸收月华,几天下去后神魄比刚进任务时强健了几分。
这一夜,月亮被乌云遮挡,伸手不见五指,月华几近于无,顾晓晓干脆在漆黑的花园中漫步,衣袂随风翻飞。
正在这时,围墙处突然传来响动,顾晓晓回眸一望,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敏捷跃下矮墙,朝这边轻捷跳来,竟未惊动府中人犬。
顾晓晓飘上天空,免得这位夜半跳墙之徒从她身体穿过,她大概是阿飘里最讲究鬼生的。
不用多想,甚至不用窥看那人面巾下的眉眼,堂堂卫国公世子翻墙入户夜探香闺,若传出去,长乐城又要多一宗香艳之谈了。
钟璃独宿拒绝丫鬟陪夜,一方面是担心自己梦话漏了馅儿,另一方面也是方便私下和燕秀见面。
只见那燕秀伸出手指轻叩门窗,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后,屋内传来悉索声,窗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顾晓晓飘到了房内,眼瞧着钟璃衣裳整齐眸子亮晶晶的。这才意识到原来钟璃未睡一直在等他,想必两人之前已经有过约定。
燕秀翻身跳进了窗子,钟璃小心关上,接着略带羞涩的往旁边站了站,压低着嗓子娇羞的说:“明秀,路上风可冷。”
两人如今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钟璃用燕秀的字来称呼他。燕秀取下黑色面巾。露出俊挺的眉眼,伸手捉住钟璃的手,她往后抽。他反而握的更紧。
钟璃嘤了一声,又怕惊动下人,只将眼神横了下,侧垂了脖颈。
经过这些天吸收月华的锻炼。顾晓晓黑暗中视物比之前清晰多了,她也不知为何鬼魂也会受光线困扰。难不成灵体也有视网膜。
这个问题以后可以商榷,顾晓晓默默的飘在两个眉眼传情的男女之间,做一只安静的美阿飘。
一个含羞带怯,一个器宇轩昂。若非此处乃钟映雪香闺,钟璃顶的不是钟映雪的身子,倒也自成风景。
“月余不见。映雪似是又长高了些,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我前些日子刚得了一匹天光锦,为你做一身衣裳,届时要将满林桃花比下去了。”
两人一本正经的含情脉脉,丝毫不顾阿飘也是有尊严的,当着顾晓晓的面说起了情话。
燕秀本是壮男身上阳气浓郁,顾晓晓不敢离他太近,眼珠子一转,飘到钟璃身后,开始对着她的后脖吹气。
她一口接一口吹着,钟璃阿嚏了一声,身子一晃,燕秀急忙上前搀扶,将她半搂在怀里。
男子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让钟璃脸红脚软,忘记了先前后颈发凉之事,问到:“明秀哥,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爹爹对于你讨我为贵妾之事雷霆震怒,不愿我做人妾室。”
出于私心,钟璃刻意将钟顺不愿背弃易家婚盟,不愿与卫国公府结亲,改为了只是不想让她做妾。
虽然情到浓处时,钟璃也答应了先为妾进门,以后徐徐图之,但私心里,她还是想正打滚光明的坐着八抬大轿,进国公府大门。
而且,钟璃觉得钟父反对,无外乎是她做妾丢了他的颜面而已,若是为妻,他定然不会阻止了。
燕秀虽然心中欢喜钟璃的颜色,但他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婚嫁之事自有一番计较。妻需要敬重,一定要门当户对,推动卫国公府更上一层楼,妾要颜色好如钟映雪这般********的解语花最可心。
“映雪,都是我不好,委屈了你,我曾隐晦提过,父母大人态度坚决。我怕他们厌弃了你,映雪,你要相信我会好好待你的。”
听燕秀如此说,钟璃失落之余强颜欢笑,她知横跨在两人之间的身份鸿沟,在现代时她根本不敢肖想这样的极品男人会看上自己。
钟璃自信她拥有这个时代女子没有的魅力,一定能赢得燕秀的独宠,与他白头偕老。
两人相拥片刻后,钟璃闷声问到:“爹爹不同意你的提亲,我们该怎么办?”
燕秀下巴蹭着钟璃的脑袋柔情似水,顾晓晓分明从他眼中看到寒光,只见他微扯嘴角轻拍钟璃的背:“莫怕,一切有我,我会让卜家主动退亲的。“
“嗯。”
两人接下里又耳鬓厮磨了一番,钟璃鬓钗散乱衣裳微解,但两人没忘情到发生肌肤之亲翻云覆雨。
顾晓晓腻歪的瞧着燕秀离开,钟璃脸红扑扑的上了床,自顾自的在被衾中闷声笑了会儿,心中担忧起卜开遥来。
大兴国建国三百余年,宗室人丁兴旺,王侯国公之数累日增加,渐成尾大不掉之势。先帝为了压制宗室,将爵位更替进行限制,除了亲王之类,其余王爷皆三代而降。
不仅如此,先帝还收了宗室的实权,扶植了一批武将出身的寒门子弟,卫国公燕荣父亲燕晟旸便是先帝登基不久,遭遇四边侵袭时冒头的青年将领,经过二三十年戎马生涯,挣来了卫国公的爵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去了二十多年,当今陛下也年过四旬,新一代皇位之争又要风起云涌。
当今陛下对燕荣颇为忌惮,一直不曾重用过他,燕秀不愿爵位三代而斩,想要赢个从龙之功,让卫国公府在他手中再兴旺三代。
顾晓晓隐约记得,燕秀在纳钟璃之前,娶了云麾将军孟皎洁,借此与云麾将军府结成姻亲,作为筹码投到四皇子门下,日后在皇子相争中占了功。
虽然争权夺位都是后来的事,但顾晓晓斟酌着,燕秀此人十分自负,权势美人都想要,在未达大业之前哄着钟璃与孟皎洁二人,让她们都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
尤其燕秀一开始向钟璃承诺妻位空悬待她生下子嗣后扶她为妻,后来又在她入门前娶了孟皎洁,竟然赢得了他的原谅。
这次任务,顾晓晓觉得最难对付的人,应当是燕秀而不是钟璃。
还有孟皎洁,从钟映雪中可窥出她也是爽快骄傲之人,日后在丈夫宠妾灭妻,家族又败落之后,选择闭收院落中不与燕秀敷衍。
若能阻止了孟燕两家婚事,既能断了燕秀臂膀,还能救孟皎洁脱离苦海,倒不失为两全其美之事。
天很快亮了,夜间相会后,钟璃早晨起的晚了些,上午时脸颊带着红晕,眸中波光闪闪,时不时望着某处发呆。
丫鬟们不解其意,还以为她是因为少爷这两天不定哪日就回来了高兴。
下午钟府忙着晚膳之际,钟南风尘仆仆的回来了,钟顺大喜将钟璃召到前院,一家人要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顾晓晓也跟着钟璃飘到了前院,花厅中布置与钟璃闺房一样素雅,香炉中焚着味道极淡的香料。
钟南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他在诗书上有几分造诣,但最感兴趣的却是出门游历,偶尔背着钟父做些生意。
对钟映雪这个妹妹,钟南是极疼爱的,饭桌上他不时的为钟璃夹菜,给父母讲着沿路见闻,说着江浙一带的风俗,还提了几句给爹娘和妹妹带的礼物。
他眉飞色舞,身上透着青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一家人许久不见,也不再守着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
钟璃此时对于爱护自己的钟南还是有几分情意的,故而谈笑晏晏,时不时撒个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