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绚烂晨光
深邃的夜空中，星光格外灿烂，铺满大地。
帝晨惊叹，孔正传他的这座天地阵纹果然非同凡响，拥有化腐朽为神奇之伟力。
无形之中，它硬是聚来无穷无尽的天地精华融入碧绿晶莹的神液中，然后将神液一滴一滴地炼化进孔正体内，相比之前他囫囵的将神药拿来充饥，两者简直天差地别。
这座阵纹仿佛是一座神炉，每一滴神液它都能炼化好久，提炼出海量的生命之能，然后灌输进孔正的身体之中，滋润他的元神与肉身，神液只有小半碗，可持续了半夜，它都没有将之全部炼化完。
“这是在炼精化气吗？”帝晨惊骇，越发觉得眼前的阵纹恐怖，因为炼精化气只有修士才能做到，一座阵纹而已，竟然能如修士一样将天地精气炼化，这简直不可思议。
最终，他只能归结于孔正的手段绝世，这样的一座天地阵纹，价值根本难以估量，孔正竟然能让他这样的一个源纹境小修士领悟，然后刻划出来，只能说明至强生灵的手段通天彻地，无法揣度。
然而帝晨并不知道，天地阵纹固然是无比玄妙，孔正的手段也固然盖世绝伦，但最重要的还是他那份对阵纹与生俱来的天赋。
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记住成千上万道纹理的排列顺序以及方位，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精妙操控自己的源纹将阵纹演化出来，这已经说明，他在排布神纹方面的天赋远超常人。
前方，孔正立身于天地阵纹当中，随着天地阵纹不停地炼化神液，他周身精气滚滚，如同一条条忠诚的银龙环绕在身旁，看起来如同一尊临尘的神明。
天地阵纹中，他虽闭着双目，身上没有丝毫神能波动，但他的意志却在不断壮大，意识在渐渐完全复苏，无形之中散发的威严让旁边的帝晨都感觉一阵心惊肉跳。
“至强生灵果然强的离谱，仅仅一部分意识复苏就能让我神魂悸动，有种天地万物将要倾覆的感觉。”
帝晨心颤，只有近距离接触至强生灵才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称为至强生灵，因为他们的一念便能引起天地共鸣，产生莫大的威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神魂都欲粉碎。
时间流逝，星辉汹涌。
神液炼化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每一滴炼化都需要好久，因为天地阵纹会将无尽的天地精气融入其中，然后才化进孔正的体内。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神液的药效才得以最大发挥，孔正此时处于疗伤的关键阶段，无论元神还是肉躯，都需要海量的生命之能供应。
天地阵纹一点一点地炼化神液，将每一滴神液内的生命之能全部提取出来，正好为他补足了这一点，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
“这么多能量，如果一瞬间炸开，恐怕都能再将望天城毁灭一次吧。”
看着无穷无尽的天地精华涌入孔正体内，帝晨不由又想起了先前在望天城发生的那一幕，三名至强生灵的联手一击，差点将屹立了万年都不倒的望天城都毁去了，那时候的景象即便称之为毁天灭地也不为过。
“那般境界，不知我何时才能达到。”
帝晨心驰神往，他对变强的渴望很强烈，甚至是刻骨铭心，十万年前的那场绝世大战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若想在混乱中求得平静，必须要有能够强势镇压混乱的实力才行，不然只能毁灭。
“还有一段时间，我不能浪费。”
皎洁的星辉下，帝晨盘腿而坐，不再关注场中的阵纹，而是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他估计，以目前天地阵纹炼化神液的速度来看，怕是只有到天明才能将小半碗的神液彻底炼化完。
天亮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可以用来修炼神秘体术，重新巩固下自己的源纹修为，甚至如果时间充足，还可以多演化几遍自己刚刚学会的天地阵纹。
夜风微凉，他其实有很多事可以做，而不是这样守在天地阵纹前枯等。
星光灿灿，微风徐徐。
帝晨盘坐在地上，很快便运起了神秘体术的修炼心法，周身顿时亮起黄金源纹，淡淡的天地精气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他的体内，往复循环地洗礼着他的骨骼肌肉，让他的躯体越发坚韧晶莹。
两个时辰后，空中的星光已然极其微弱，开始逐渐消失，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帝晨从冥想中幽幽醒来。
“你醒了？”
帝晨刚睁开眼，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孔正，他正在对着自己笑。
此时，他还是如一个普通人般，身上没有恐怖的神能波动，更没有先天的混沌神光环绕。
只是，他的脸色不再如先前那般苍白，而是变得极其红润，甚至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容貌似乎比先前还要年轻些，更显得朝气蓬勃，他的发丝也变得异常晶莹，虽然没有阳光照射，但依旧流转着神秘的光彩。
“你……恢复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帝晨说出来却费了好大的力气，似乎一夜养好的精力在一瞬间全都用了出去。
“恢复了。”孔正微笑道。
说完这句话，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他轻轻一挥手，原本还是灰暗的天空刹那变得无限光明，瞬间就来到了早晨。
然后，帝晨更是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随着孔正的一挥手，他身后的一棵柳树竟然在快速发芽抽枝，他身前的花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芬芳，仅仅片刻，他周身十里方圆的土地竟都变成了鸟语花香的世界。
“这就是至强生灵的无上威能！”
帝晨心中惊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至强生灵如此大规模的展现神威，景象果然壮观雄浑到了极致。
然而，看着这壮阔的一幕，帝晨突然想到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马上对孔正道：“你如此展现神通，不怕再有无上的大人物来找你吗？”
孔正可能不知道帝晨的身份，但是帝晨知道孔正的来历，孔正是仙灵圣地的大人物，是第一个从天光境中活着带出一棵黄金圣树的至强者。
这件事天元共知。
他两日前还曾因为被几名大人物追杀，最后被迫施展同归于尽的禁术，如今怎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展露神威，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在世间？
孔正淡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从容，看着帝晨露出了长辈般的溺爱，道：“无妨，如今世间何处我都去得，没有人能阻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属于至强者的恐怖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平和。
可是这样，帝晨却更心惊了，即便他境界再低微，他也看出来孔正与之前不同了，这是一种辉煌到极致的内敛，是一种源自灵魂的升华。
经过这一次生死大劫，孔正的修为显然更进一层，真正达到了举世无双的至强境界。
“那就好，我可没有第二颗神果了。”
最终，帝晨这般道。
他虽然震惊于孔正的奇妙变化，但却没有故意阿谀奉承搏好感，因为他一直觉得，从某种情况来说，他很有可能是孔正的祖师级长辈，哪儿有长辈奉承小辈的道理。
“哈哈哈哈……”帝晨的回答让孔正感觉十分有趣，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随后，孔正溺爱地看着帝晨，道：“你是仙灵圣地哪一脉的小辈，这次你护我有功，想要什么尽管说，现在这世间我做不到的事情不多。”
“真的吗？”帝晨眼前一亮。
“真的。”孔正肯定道。
“那我要娶古华天朝的大公主，可以吗？”
孔正一怔，看着帝晨哑然失笑，道：“你小子真的敢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直接说要娶昆仑圣地的圣主？”
“如果真不行的话，那也勉强凑合吧。”帝晨想了想道。
孔正闻言，顿时没脾气了，亏他还把帝晨的第一句话当真了，原来这小子一直在埋汰他，专门找不可能的事让他去做。
“其实，我觉得人猿族的明珠更适合你，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孔正突然怪笑道。
“人猿族？”听到这个种族，帝晨立马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了不用了，我突然觉得我年岁还小，不用那么着急成婚。”
“真的？”孔正问道。
“真的。”帝晨肯定回答。
“你的资质很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仙灵圣地修行，让你使用世间最好的资源。”
许久，孔正说出这么一句话。
帝晨闻言，身体不由一颤。
不是因为孔正知道了自己并非来自圣地，也不是仙灵圣地传承非凡，地位尊崇，他可以进去修行，而是因为他很有可能会在仙灵圣地中看到昔日仙灵山留下的旧人旧事以及旧物。
他稍微一想，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帝晨突然道。
“你为我用去的神果价值无量，仅凭这个，除了仙灵圣地的核心传承，其他你皆可问。”
得到肯定回答后，帝晨抬起头来，直视孔正双眼，没有丝毫畏怯，道：“我想知道仙灵圣地的第一代祖师是谁！”
千想万想，不如不想，孔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帝晨问他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一个让他怎么都难以理解的问题。
一个默默无名的少年，竟然询问一个圣地祖师的名讳，即便这少年来历颇为神秘，处处透着怪异，但还是让人难以相信，他会和一个偌大圣地的开派祖师有什么关系。
可毕竟话已经说了出去，即便难以理解，孔正还是回应道：“祖师名讳受亿万生灵敬仰，百万王朝供奉，不便提及，但世间亿万生灵皆知其无上尊号，名为仙主。”
“仙主，仙主，哈哈哈！”
帝晨全身颤抖，眼角有泪在流淌。
他突然发现，今日的晨光竟是如此的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