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圣女疗愈 Part.1

「2063年6月3日」

昨日，在郑浩全在入住公寓后不久。

正在考虑着隐藏身份后的出行计划，房间生活需要的生活用品什么的，就遭遇了突如其来的痛楚打击，发出了响彻整栋公寓楼的惨叫，靠着扑倒前剩下的一点力气，挣扎着趴到了床上。

几乎很难找到词汇描述，浩全近乎全身遍布的痛楚在试图暴力拆解身体那般，而且远比那场发生不到3小时前被十几个人群殴还要刺骨的痛楚，而大脑里持续不断的痛觉信号却像开着聚会，有种把开水倒进脑颅翻腾那种错觉，又像各种痛楚正在头颅中激荡回声。

“这很明显不是正常的疼痛感，肯定是那个什么遮断药剂的副作用。”

事实上，自己全身带着一堆擦伤淤伤，像个没事人跑跑跳跳了一个多钟头，才是最异常的事情，靠着未来医学的恩惠，才得以支撑到这个安全的安置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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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全身上痛觉的盛宴一直持续到晚上，痛楚虽然稍有减弱，但是饥饿感却爬了出来，绞弄着胃酸。

承受饥饿痛楚双重折磨的郑浩全，明明正在遭受远比被人群殴那会的持续重创，此刻意识却清醒到不能再清醒，没有半分意识模糊或想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唯一庆幸的是，左侧身体在挨打时是挨着地面的那一边并没有受伤，他现在才能躺在床上，但只要稍有动作，各处淤伤稍稍接触挤压，就会发出剧烈的疼痛，想要不发出几句呻吟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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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打了麻醉药躺在医院，跟追到停车场的刺客的前后差距就几步路，离死就真不远了，为了能顺利跑路，才会用上了带有副作用的痛觉遮断的吧。”想着想着，他开始后悔挑了“息事宁人”这个选项，要是报警，这会儿说不定他就能躲在警察局里养伤了。

不过，终归是因为剧痛闹腾而一时的胡思乱想。

浩全很快就理清楚，现阶段让警察出面保护反而更麻烦，浩全随便一个车站逃出来都能马上跑来十几个打手，更别说布置在其他地点有多少号人物了，若真的让警察出手保护，被那群人（在机场拉布条的那群人）闹一出围攻警局的大戏也是不夸张的事，若是激化了冲突，低调的生活目标就泡汤定了。

早在他醒来之后，给这段难得的第二人生定下了一个目标，就是要低调过活，不再轻易出头，一面重蹈五十年前的覆辙，虽然在这场骚乱面前，这个愿望已经绕了远路，但在某个带路人的帮助下，这个目标仍有希望。

要做的，只是在这个房间里躲着。

浩全闭上眼睛，在那无境界的漆黑中。

那个身着西装，梳着展现野心自信的背头发型，动不动就喜欢高谈阔论的“自己”，大声地取笑着自己——那个满目疮痍，无心打理外表的邋遢外形，连身上穿的也是医院里带出来的病人服的自己。

“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比你好就行。”

像是说到了痛处一样，那个过去的“自己”露出了十分难堪而且愤怒的神色，失去光彩隐灭在黑幕之中，但他并没有得意起来。

自己只是一无所有，站在“安全护栏”之内，蔑视那个曾经面露狂气指手画脚，毫不介意地伤害他人，最后被人背叛的过去，这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做的人去指责一个做错的人，这是非常可笑的。

包围着自己的“安全护栏”，又名“牢笼”，既拒绝了外来的伤害，也拒绝了外来的好意——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一幕的象征意义，但他毫不在乎，或者说，他不想表现得在乎。

那一夜，浩全伴随着全身的剧痛，几乎没怎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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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日，上午，商花琳懒洋洋地躺在家里用投影墙收看着最新的连续剧时，传来了AI终端发出的单调声音：《接收到来自国立人工智能系统「星海」发布的紧急志愿服务委托。》

花琳随即传唤AI终端打开信息，一个窗口覆盖在了放映着电视剧的投影上，划动手指拨动窗口信息进行阅读，这是一位孤寡老人的紧急医疗协助任务，看到“紧急”二字，花琳甚至没看完详情很爽快地接受了「星海」的委托。然后一边换着外出衣服，一边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对不起呢，娜娜啊，突然间就来了紧急任务，中午的聚会我就不过去了。”

“你们志愿者的工作什么时候用枪在后面指着了？而且今天还是周日啊，自由自在不就是志愿者这份工作唯一的优点吗？”

“这个月手头有点紧啊，接多点任务还是好点。”

“手头紧就别做什么志愿者了，那差事给的钱还不够养活自己呢。”

“暂时找不到心仪的工作，也就只能这样将就了。”

“好啦好啦你个大忙人。”花琳听得出朋友嘴里“不想听你鬼扯”的语气，大家都很清楚花琳找不到工作，甚至因“忙”放弃聚会，都只是推脱之辞而已。

“帮我跟大家道个歉，下次见面我请大家吃饭咯。”

“扯淡吧你，一顿饭店的正餐就能收拾掉你一个礼拜的工资，这不是指望着大家跟你挤快餐店的意思吗？”

“被暴露了，嘿嘿，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去开心吧。”

“那就别让我们失望了，下周再见不到你的人，我们就去找各种靠快餐店把你吃破产的办法，你忙去吧。”

“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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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几个从高中同学认识以来的亲密朋友，假日就会聚在一起，遇到不如意的经历也会相互倾诉。因为她的收入低，踏入高收入群体的这些朋友们也相当迁就花琳，从来不去什么高消费的娱乐场所聚会，这些体谅的行为与话语，虽然让花琳感动，同时也让商花琳倍感压力，所以一有机会就会推脱聚会。

即便如此，花琳也是依然坚持志愿者的工作，一方面能够帮助他人同时赚点生活费，另一方面她的个性不适合办公室，志愿者酬劳虽低，保障个人生活还是可行的，只是没有太多奢侈享受的资本。

衣着完毕的花琳戴上眼镜走出了家门，跟着AI在映射在镜片右上角的地图导航，朝着五号廉租公寓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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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戏谑为“贫民窟”的廉租公寓区，每个城市都设有几个或十几个这样的区域，提供给一些无力购置房产的人或贫困家庭使用，居住面积每人只有十几平米，所在位置几乎处于城市边缘，公共交通数量少，作为居民区的功能不完善（缺乏医院学校超市等基础设施），但相对的，会设置一些免费的福利物品供给设施，以保障这里居民最低限度的温饱。

那些没家属照顾的老人大都住在这些地方，花琳所在的住宅区也距离这里不远（这也是「星海」发布委托的就近寻找原则），步行个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不过花琳跟着任务情况的第一条指示，走进了房区外的一家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