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杀价,强买

“干正事儿。”凤歌拍了拍脑袋,见朱勇还在飓风兵团的身上收刮,也是走了过去。

“哟,不错哟。”他看着朱勇拖着的箩筐里,满是钱币药石,不管佣兵团成员们快滴血的脸,点着头,掂量着手中的丹药,却是想到了一条快速“致富”道路。

“嗯,打劫,来钱快。”凤歌似乎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

“都在这儿了?”朱勇扛着锤子,把飓风佣兵团所有人的口袋,掏了个底儿朝天。

“真没了!”吴钩武者咬着牙,含着恨,忍住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将自己的兵器也丢尽了箩筐。

“滚吧。”凤歌满意地点了点头。瞅着如蒙大赦的佣兵和散去了的武者,凤歌将玉瓶掏出,丢给朱勇两颗洗髓丹。

“啊?给我?”朱勇一愣后一脸不可置信,在得到凤歌肯定后如梦初醒,大喜之间,连连道谢。他一边掏出玉盒,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放了进去。

这洗髓丹,价值万金,有价无市,对他这种在底层挣扎的通脉境散修,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那一颗小小的丹药,在通脉境武者里,绝对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怎么还不醒?”两个大男人,将范统用绷带包裹得像个大粽子,凤歌蹲在他身边,扒拉着对方的眼皮,一脸无可奈何。

“呃,大人,哪有这么快。”朱勇流着口水,数着钱币,不时看着胸口的玉盒,听到凤歌的话,一脸懵逼。

“不应该啊。”凤歌又给范统注入一股木属性元力,却见对方眼皮微微一动,就是醒不来。

“嘶,等等,这货该不是在消化丹药和元力修炼吧?”凤歌脸一黑,一巴掌拍在范统的额头。

“咳咳,醒了,醒了。”之前,范统也不知道是真的刚醒,还是一直在装昏。

“哇塞,这么快?还以为要三五天你才能醒过来呢。这百草谷的丹药,就是灵。”朱勇见范统醒来,先是一阵儿惊奇,待发现根本看不出他的境界,更是一脸震惊,“兄弟,你都通脉境后期了?”

“什么后期,都圆满了。”凤歌瞥了眼一副僵尸脸,却仍然掩盖不住心中喜悦的范统道。有那回生丹和凤歌庞大的木属性元力,一个通脉境武者,没被撑爆已经了不得了。

“什么?圆满?”朱勇一愣,半信半疑。好嘛,大战一场,受了这么重的伤,屁事儿没有,还能升级?

“好吧,这是洗髓丹。”得到了范统肯定的回答,朱勇也为其高兴,将宝丹分给同伴,又引得对方惊叹连连。

“走了,拉回去。”凤歌指了指身后的物资,准备去找“不务正业”的牛蛋几人。

“那个,凤爷,”范统摁下喜悦,“今天有商队来这里,在收购妖兽尸体和其它物资。”

“也行。”凤歌点了点头。省得白跑一趟了。

几人牵着车马,绕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了新来的商队。

这个商队,规模倒是挺大,两三百人,占满了千余个平方的广场。他们摆开阵势,吆喝声此起彼伏,也是引来不少武者在一旁摆着摊,和其他修者互通有无。

瞅着眼前喧闹的场景,若不是不远处满是坍圮的屋舍,还真没人相信太平镇遭受了滔天大劫。

“诶,这聚气丹怎么卖?”凤歌弓下身子,看着一个通脉境武者摆放的瓶瓶罐罐。聚气丹,可给鲁村想要修炼的人服用,快速聚气,辅助他们进入练气境。

“一枚乌币一颗。”那武者是个药士,药理水品平平,那聚气丹品质也是一般。

“你怎么不去抢呢?”凤歌梗着脖子,准备挑三拣四,“你看,你这品质,这么低劣,炼制水品差,里面的药草也用的是最次的吧?还有这贮存工具,居然用普通木盒子,药性不知道挥发了多少。”

“诶,我说,不买滚蛋。”那药士虽然只是药师学徒,炼制不出宝丹,但见凤歌将他批得一无是处,也是怒了。

“也不是不买,”凤歌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直接霸占完了那药师的顾客摊位,皮着脸开始杀价“这样,你便宜点,零点五乌币,啥?不懂?咳咳,就是一乌币两颗。”

“走,走。”药师气得掏了掏耳朵,赶人了。

“万水千山总是情,二乌币三颗行不行?”

“天涯何处无顾客,少了一点都不给。”

“人间自有真情在,当然便宜一块是一块。二一添作五,三乌币四颗服不服?”

“有缘千里来相会,一比一啊不算贵。”

“相逢何必曾相识,乌币给我减一丝。四比五!”

“映日荷花别样红,少了一分都不从。”

“何必单恋一枝花,一比一啊我傻瓜?六比七!”

“人间没得真情在,多赚一块是一块。”

“五湖四海皆兄弟,尔等眼里只有乌币?七比八!”

“春风不度九州关,最低就是三比三。我涨价了,三颗起卖!”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真无情!八比九!九比十?”凤歌唾沫星子一阵儿乱飞后,一脸失望,那药师直接背过身子!

“咕嘟。”一旁,好多人都围了过来,听到凤歌和摊主的杀价词,惊了个呆。

“嘶,大人,用不着这样吧,您又不缺钱。”耿直的朱勇忍不住了。好家伙,明明是分分钟赚了上千乌币的大老板,愣是扯了半天的鸡毛蒜皮。

“你懂个蛋,细水长流,懂么?”凤歌瞪了朱勇一眼,心塞万分。要照顾一村子的修炼小白,他容易么?

“走,看他慌不慌。”凤歌起身,拍了拍手,在朱勇耳朵边言传身教,“给你说,在我老家,买东西,讲究的是拼心理,我一走,那摊主肯定慌了,一会儿就会叫我回去。”

“是哦,他会以为我们真的不买,肯定降价。”朱勇用力点了点头,看着凤歌,带着些些崇拜。

一步,两步,三四步,是魔鬼的步伐。但是,凤歌越走脸越黑:“我擦嘞!这么不给面子?”

他却是低看了那药士的骨气,说不卖就不卖。

“呵呵,这个,可能,应该是他成本价很高。”

待走出了临时集市,凤歌一脸尴尬:“回去,给他个面子,照顾下他生意,毕竟浪费了这么多口舌,让他赚点茶水钱。”

“不货比三家么?”朱勇打断凤歌同学。

“不用,看他那坚持的样子,肯定是最低了。”凤歌昂首阔步,却见旁边的摊子刚好也有聚气丹。

“兄弟,你这聚气丹?”朱勇下意识地弯下腰。

“一乌币一颗,买得多就九比十,最高二比三……”那摊主见有生意上门,忙解释着。

“咳咳,可能是品质不一样,”脸被打得啪啪响的凤歌,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不用说了,全要了。”

他掏出乌币,将地摊上的聚气丹和通脉丹收刮了个干净。

之后,他又到处杀价,乐此不疲,买了一大堆药草丹药,各种武器防具,拉满整整一大牛车。

“你们,去把物资卖了,买些药散灵丹吧。”凤歌砍了半天价,有些口干。

朱勇和“大粽子”范统,走到那几家商业大户前,做起了交易。

几车物资,分门别类,几家商行分别收购,范统两人处理了玉器类宝物,卖光一车玄铁矿石,只剩下一些鲁村人无法使用的药草。

这些药草,价值也是不菲,但药性复杂,一般人若是处置不好,却也是猛物毒药。那几家大商行顾客多,又无药士在,只能放弃本可大赚一笔的机会。

朱勇没法,只能拖着车,来到生意最差的一家。

这最后一家,柜台一旁插着一杆大旗,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大字,朱勇认了半天,才认出是个“毛”。

那掌柜和一旁的护卫见生意冷落,都快睡着了,直到被范统叫醒,才热烈地翻看着草药。

那掌柜倒是有些眼力,认出了其中好些宝药,他眼睛珠子乱转,给护卫使了个眼色后,对那些草药各种挑三捡四。什么保存不当,药力流失,品质差,年限不够,药力不足,叨叨半天,说了一大堆,就是为杀价。

“你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价格?会不会做生意啊。”朱勇摸了摸头,有些无语。这行情都没定好,胡乱开价,难怪生意这么差。

“嘿,会不会做,那是我们的事儿,这些,全部,一百乌币包圆了。”那掌柜大手一挥,就有武者上前,要扛走货物。

“诶,等等,多少?一百乌币?”朱勇一愣,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那些药草,随便拿出来一颗,也值十来乌币。好家伙,就算不算那几棵宝药,这一大箱子药草加上保存药草的玉匣子,少说也上千乌币吧。

“一百乌币啊,咋的,嫌少?”那掌柜笑容慢慢消失,一脸奸笑。

“你这简直就是抢啊,不卖了。”朱勇抢过箱子,拖着车就要走。

“就是明抢,怎么的?”那掌柜阴着脸,冲围着的护卫挥了挥手,摆明了要违反自愿原则,准备强买了。

“还有,我这刚好有些奇花固精丹,上好的益草滋阴丹,便宜些卖你,十枚乌币一颗。”

那掌柜一脸阴沉消失,看着朱勇和受伤的范统,一脸不屑。

“狗屁!”

朱勇猛地推开围上来的护卫,肺都气炸了。他就算再外行,也是知道,那什么奇花固精丹,主要作用是壮阳,不入流的术士药士炼制的残次品;那益草滋阴丹,更是床帏幔帐中,用以鱼水之欢之物。无论哪种,都是用白银可买的废物,一枚乌币,可买一箱!

“嘿?”那掌柜却是无视了朱勇,伸长脖子见范统牵着的兽车上那头巨犀,一脸震惊,推开围着的武者,像一只猴子一样跳上了大车,惊叫道:“天,这,这是独角巨犀?中阶魂兽!发达了!”

“哎,我说,你这兄弟也真是的,找谁不好,偏和毛家做生意。”另一边,一位和朱勇几人做过交易的,非专业不著名铁匠伸长脖子,看了半天的稀奇,冲躺在地上和一个摊主撕逼的凤歌道。

“啊,毛家?”凤歌抠了抠糊了些眼屎的眼,将手中的污秽之物弹得老远,看得一旁的摊主一脸膈应。

“毛家?哪儿见过吧。”他感觉“毛”字似曾相识。

“可不就是毛家,”一旁有人一脸愤恨,咬牙切齿,“这毛家,欺行霸市,欺凌小势力和散修不是一天两天,光靠强买强卖,赚取的黑心钱何止千万。”

“你们的魂兽尸体保不住咯。”有人叹息着,听着却感觉有些幸灾乐祸。独吃亏不如众吃亏,要倒霉一起倒霉,有这种毛病心态的人族,恐怕不在少数。

“可惜了,那魂兽价值无量,光是其兽皮就能锻造出数件宝甲。”

“那兽骨和兽肉,更是大补之物。”

“哎,不过,你们三人咋弄到魂兽尸体的?之前走了些前晚大战幸存的武者,也是十多人瓜分一只元兽啊。”有武者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咳咳,这个嘛,运气,运气,嘿嘿。”凤歌一脸高深莫测,又开启了装逼模式。

“兄弟,商量个事儿,哥些帮你护住魂兽,五五分成咋样?反正,就靠你们三个通脉境,是守不住的。”有武者眼红了,说是商量,却是有些威逼的意思

“你去,我可不去。毛家势大,一直想挤身荒城第五大家族,这种九流势力中的佼佼者,你想找死,没人拦你。”有看得远的武者撇了撇嘴。

“怕个鸟,法不责众,干一票就跑。”更多的武者却是财迷心窍。

“干!”凤歌瞅着你一言我一句的武者,有些懵逼,“感情,你们也不是什么好鸟。话说,都没认出我是谁么?洒家这么出名的说!”

他摸着自己的光头,很是纳闷:“之前招摇过市这么久,都没人打我货物的主意。看来,是认识洒家的人治好了红眼病,这些刚来的家伙,却还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不过,话说,马王爷有几只眼来着?”凤歌抓耳挠腮,被自己给绕住了。

“马王爷是谁?”一旁的摊主感到莫名其妙。

“杨戬是三只眼,马王爷就是四眼田鸡?”凤歌摇头晃脑,对自己想出的答案很是满意,却还是没起身,把自家兄弟都给忘了。

另外一边,朱勇被团团围住,那范统却是盯着那掌柜,浑身肌肉绷起,伤口崩溃,白色的绷带慢慢成了红色。

“阁下最好收手的好。”范统一脸戒备,他感觉到对方气机时强时弱,看似只是个通脉境初阶武者,但蕴含的能量却是恐怖无比。

想起诡异的凤歌,他心中打了个突。眼前,这看似一巴掌就能拍飞的家伙,恐怕也是披着羊皮的猛虎。

“喔,就凭你?”那掌柜头也不抬,语气轻蔑。

“得罪了。”瞅着朱勇已经被一群武者制住,范统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猛然暴起,九节鞭直接砸向对方的脊背。

“哼,找死。”那掌柜头也不回,后背好似涨了眼睛,一把抓住鞭子的圆环,猛地一拉,范统直接被带起,飞了过去。

“嘭~”可怜的范统,跟了个不靠谱的老大,被击飞后,砸翻了一个摊位,连喷数口鲜血,当场就失去了战斗力。

“嘿,我说,你特么有病啊。”凤歌听见声响,这才站了起来。这二货,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在他想来,有这么多人在,毛家人再霸道,也不会直接动手伤人吧。不对,那哪里是伤,简直是将人往死里弄啊。

“嘁。”那掌柜看了凤歌一眼,发现只是个通脉境秃头,压根不在意,继续抚摸着巨犀的尸体。

“哎哟喂,真是的。”瞅着朱勇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摇了摇头,径直走了上去,一把一个,将那些护卫抓起抛了出去,砸毁了七八丈外的裂墙。对敢于反抗的,更是一脚一个,直接踢得七窍流血。凤歌没有手软,这些练气境和前中期通脉境武者,在他手中,走不过两招。

“嗯?”那掌柜,瞅着凤歌顷刻间解决了他的手下,面容也是一紧。他脸上的皮肤也是隆起,十分不自然,就好像是带了一层面具。

他也能无伤解决掉一群练气境,和前期通脉境武者,可那必须要对方全无提防,还要花费半炷香时间!

“阁下可知道我是谁?我代表的又是谁?”掌柜跳下车,一脸警备地看着凤歌。

“你不就是个欺行霸市的货郎么。”凤歌左嘴角上扬,一脸不屑。

“你……”那掌柜忍住怒气,走到柜台边,一手拿起一根尺许长的狼毫笔,一手摸到后脑,直接拔出了一根银针。

“天,是毛家的大执事,百面狼君董侍章!”

见那掌柜抹去脸上的伪装,面容一阵儿幻变,直接由一个中年儒生变成了一个青年俊男,围观的武者低声惊叫着,连连后退。

那董侍章,也不知是不是其本来面目。那脸,浓眉下生者一双桃花眼,英挺的鼻子,宽厚的嘴唇,棱角分明的面容,加上忽然变得厚实高昂的身材,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狼君,不,郎君。

这董侍章,面容变换后,又从肚脐处拔出一根银针,其变幻不定的气势陡然一升,成了一个伐髓境武者,还是初期巅峰,即将突破到中期的高手。

“我去,大变活人啊。”凤歌之前就感觉董侍章气机变幻,原来,还真是留了一手,“董侍章,董事长?应该不是毛家的领头人吧,一个姓毛,一个姓董,应该不是了。”

“住手!”凤歌正要动手,一旁却传来爆喝,却是那飓风佣兵团的家伙,挟持了重伤的范统。

“原来是吴钩团长。”董侍章冲着那佣兵老大拱了拱手。

“吴钩?我曹,太不讲究了!”凤歌吐槽着。

“董执事好。”吴钩有些受宠若惊。

“小子,弃械投降,否者,哼哼。”吴钩将一把钢刀架在范统的脖子上。

“嘿,你是不是傻?”凤歌翻着白眼。为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就任由豺狼宰割,他可没那种高尚情操。

“那你自断一臂。”吴钩躲在范统的背后吼着。

“如你所愿。”瞅着范统脖子在飙血,凤歌呼了口气,果决地掰折了左胳膊。

“自插一刀。”那吴钩知道凤歌的凶猛,得寸进尺。

“恰逢你意。”凤歌面无表情,提起一旁的三尺青锋,毫不犹豫,贴着心脏,刺入了胸膛。长剑贯体,剑柄贴胸,剑身如虹,剑尖滴血。

“真汉子。”

“等等,这秃子……”有武者想起了太平镇传言的一个光头武者。

“可以放人了?”凤歌如看一具尸体一般看着吴钩。

“你,看你嚣张到何时。”吴钩一脚踹飞范统。

“睡吧。”凤歌接住范统,摁在他的后脑,转身看向董侍章。

董侍章早就已经出手,趁你病,要你命,千古名言。

他左手挥动,两根长针闪烁着寒光,刺向凤歌的双眼,右手狼毫笔旋转成一朵绚烂的花,一团以赤红为主的五颜六色的汁液悬空。

“死吧!”

董侍章爆喝,那积蓄了足够多威能的汁液,经由狼毫笔的抽击,化成箭矢弹丸,冲了过来。

凤歌扭头躲过刺目银针,独臂挡去千百五颜六色的墨汁,仍有十多滴液体穿透他的衣料,打在他的身上。

“不,不只是墨滴。”

当一阵阵刺痛临身,凤歌感觉奇经八脉尽数被封。原来,那千百液滴后,掩藏的数百根无色狼毫才是最致命的武器!可惜,凤歌的神识无法离体,否者,他就能提前察觉那些人眼无法看清的狼毫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