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金刀挡出黄沙缘
那些美好的青梅和竹马的事情,也同时隐藏在西夏最深的沙漠。
学子们都在摇头晃脑吃糕点品香茗,李蒙摇着绢丝扇摆出酷酷的造形,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直字不妥,哪来的烟,又不是峰火台。苏月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举字不妥,哪像鸭子,脖子长。
赵祈笑逐颜开,李蒙,你输了,有人偷偷骂你,你还没听出来。
沙漠的这端,有一条清水溪流,还有一条黄色的河流静静流过那是黄河。沙漠的另一端,一队队骆驼系着铜铃穿过浩瀚无垠的金色沙丘,一层层翻越过去,有大片大片草美水美的绿色,还有几个大胆的姑娘,有人骑着棕色的马呼啸而至,李拂,又发什么呆,为了一只空中掉的箭,你都心神不宁几天了?
蒙青破空一箭,再破空一箭,李拂坐在高高的骆峰之间,孤单的几只雁凌空飞跃,瞧见那英俊的身姿和手中拾到的白色羽箭一样的优美,她要不顾一切的寻找他,她要不惜一切的靠近她,隔着那层风中卷动紫色的纱帽,像是小鸟要撞击地面,像是野花要开满雪峰。
心里,是如此的幸福,那一时,有无数细小的黄沙慢慢的从手心里滑落。
李拂立正站在他的军营中,成为了一名士兵,编在小五的手下,她离他很远,远到喂匹马都会哄走,远到刚靠近军营的帐蓬就会训斥。
小五喝止,李拂,此乃军务要地,随意靠近者,斩,那一个斩字差点让她滴下泪来,她期待的撤到远处。
有一天蒙青将军远远的瞧见了她,盯了一会,良久,你的屁股大了些,是女的吧!
好象谈论的是脚下的黄沙,而不是敏感的字眼,好象讲授的是身体的器官,而不是兴趣的所在。他淡淡的道,花木兰从军,代父,你呢?
她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金错刀,手心里涌现一层汗意,回道,为了自己。
他扬起眉头,微薄的皱了皱,是小五吗?
终于,他们还是行到了一块,没有人比她熟悉这片沙漠,没有人比她了解风向,她得意的卖弄她所学的知识,还有她养大的白狼,他笑了笑,笑意仍旧浮在黄沙的空气里,虚无飘渺收放自如。
那天,近距离与西夏搏杀之时,蒙青突然脚收了一步,脚下的沙终是太软太滑,几人全部围攻过来,黄沙在他的身下拼命翻滚,卷起数层的沙浪掀起数朵的血光,对方的金刀和他的马刀发出清脆的相击声,有一只寒光闪闪的金刀忽的从反方向跳入逼近了他,那一刻,避无可避拖无可拖,准备用骨肉相连的盔甲阻挡,李拂扑进他的怀中,整个身体筑成了死死的城墙,那把刀毫无疑问的深深扎入她的背部,血流满了黄沙,像金色的夕阳燃放了浓浓的炊烟,直直的坠落了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