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长门怨的银子

  金陵的天总有那一段梅雨的季节,天挤出无聊的泪水,一滴一滴沿着琉璃飞瓦而落,溅进屋前的排水洞穴,慢慢的流入了屋外的沁芳水阁,那似是天然的湖水,又似人工的杰作,一只小小的篷船荡于清水绿柳下摇出学子的诗意,两个人面对面读书呱呱唧唧,苏月翻着小人书“大话西游”,指着玄奘问,“大乘佛法是什么,小乘佛法又是什么?”皇子手中则是前朝的历史,道,玄奘和昭君姑娘行走在不同的朝代,否则,大乘佛法还在中原,估计也就没有区别。

  这天,天的眼泪少了点,挤出了高露洁焕彩牙膏,有一条明丽的彩虹挂在了皇子府的屋顶,吱呀一声,门开了,郭宁郁闷的如同生了霉点的被子,总是裹着冷呼呼的小脚,抚了抚额头,道,杏实,陪我到院子里走走。

  郭宁的日子似乎从来没好过,先时大婚那天新郎主动要求罢工,后些日子,院落里还多了一对妙人天天当电灯泡,赵祈为了苏月的止咳圣品枇杷树,呆着不走,苏月想着就地取材,三皇子如此仁义好客自也不走。

  那天,郭宁刚装饰的美丽动人,绿毛鹦鹉俯冲而下,煽了一层灰色的蜘蛛网,找死两个字死死的在她的口中辗转,后一日,赵祈的枇杷果核,就掉在她的头上两粒,镂空穿枝花钗摇摇欲坠,她正要发出冲天的怒吼,三皇子刷的打开折扇笑嘻嘻的说,赵祈和卿卿来了,这院子里热闹多了。

  两个人长居于此提前培养感情,乐的家中和官中都省出了好几笔银子,找了好几家馆子吃来乐去,赵祈还拿着银子还买了些字画,其中就有前朝的“长门怨”,画中楼阁深锁梧桐凋谢,花蹊竹榭一片水渍皆是凄凉,郭宁瞧着半天,只不得滴下泪来,悠悠的道,都是些薄命的女子,到生出无限的哀愁来,到不如买些《太真教鹦鹉图》《虢国夫人踏青图》,苏月不就喜欢鹦鹉和喜雀,也添点花鸟虫鱼,河山秀水的雅意。

  中秋月明,合宫团圆,又大又亮的电灯泡也顾自顾回府,红烛生辉铜镜里贴着黄花,郭宁又抿了抿桃色烟脂,再由着杏实伺候着淋浴,木桶里美肌雪肤,花花草草全与她戏水游欢。

  杏实笑道,小姐,守的云开得月明,忍的一时换终生,古人的话再是不错的,可不要任着性子要好生讨的夫君欢心才对。

  新郎终于将她想起,过来行圆房之礼,两人亲亲我我双影交合,中途忽的来了几名蒙面刺客烛火一秒钟齐灭,只闻得刀的呼呼风声,帷曼刷的从容不迫的裹在两人身上,金钩死死绕着郭宁的一只白玉小脚,黑暗里杏实叫了一声,小姐,快逃,沉闷的撞击桌台什么都分辩不清,她被三皇子推的极远,竟推进了刺客怀里,她反映过来与刺客纠缠试图夺刀自卫,三皇子转身跑的没影没踪,只几人从哪里直跳出来,杀退了数名刺客。

  郭宁受了重伤于腹部,杏实命丧当场,她捂着流血的肚子拼命的呼救,有一人折返,道,属下救驾来迟,请皇子妃责罚。

  郭宁休养了好阵子,想着还是罢工安全,暂不过来还是不要来了,又听闻会影响生育就死了大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