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两个都要

“不愧是源自于三天尊的大道，当真是玄妙非常。”娲皇此方多元继承女娲之名的人物，见识广博，一眼就是看出了李浩成得到的传承并非神通，而是大道。

祂叹息一声，道：“比起此等大道，不朽境界的分化不朽本质，却是有些班门弄斧了啊。”

娲皇身上的气息逐渐消散，化作了虚幻，但下一刻祂的身后又是浮现出无数一轮神光，神光之中娲皇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八化为十六……

仿佛自我分裂一般，娲皇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是化身千万，一个个神圣的身影，密密麻麻的出现在李浩成周围空间之中，铺满整个虚空！

成千上万个娲皇，每一个都有着相同的样貌，相同的神躯，相同的气质，相同的神光。这些娲皇每一个都不是极速运动产生的残影，也不是凝气成形的投影，这些娲皇每一个都是真实不虚的实体，同时每一个能量强度相差都不大，神光品质差距也不是很大。

看上去，每一个娲皇都有着近乎于不朽境的能量，李浩成瞬间反应过来：“所谓不朽本质分化的核心，其实就是将自身力量分离出去，不朽境修士无论是哪一种得证不朽，其实都是一证永证。就好像我若是以先天太虚之炁得证不朽，可实际上心神体，也是会随之达到不朽的境界一样，能够得到化身千万的能力，既然能够分化，自然也能够混合，理论上来讲，足够多的同属性，具有先天不朽特性的元气，互相叠加之后，也是可以得证不朽的……”

李浩成大概弄懂了所谓不朽本质分化的概念，正如仙道虽然已炁为主，但突破不朽境界必然需要将自身意志也升华到不朽的境界。这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毕竟若是自我意志无法达到不朽的境界，哪怕本命元炁升华为先天，也无法抵挡时光的摧残，更不可能接受一切平行宇宙的自我投影。

同时，天仙境界的时候，三宝混同，精气神三者，本身已经代表了体和神被炁同化，所以一切仙君，按照突破不朽的情况来看，或是先是领略先天之炁，顺带完成体和神的不朽得证，然后反向侵染自我意志，通过先天之炁的侵染，让自身的意志同样不朽。或是有幸先看破迷障，道心圆满，凝聚些许不朽特性，然后从虚空之中慢慢抽取先天之意，将自身本命元炁升华。

但不论是哪一种，仙君必然成就心灵和意志的不朽。

而心灵和意志不朽后，意识便可以承受无限的分化，进而衍生出无数的元神，以及分身。

这也是诸多佛门菩萨能够随缘显化的缘故，借助成就心灵不朽的佛陀佛光，侵染自身意志，在自我不断靠近佛陀的同时，让自我心灵同样具有不朽的特性，得证不退地时，其实已经心灵已经有用不朽的特性，而这个时候，以此为根基，自然能够借助因果牵引，化身千万。

既然能够化身千万，那么自然可以返本归元，按道理上来讲，这些化身都是不朽境修士分化而出，那么他们自然也能够回归。

同时，这些化身本身不可避免的携带着部分不朽特性，而通过这种不朽特性的互相叠加，就可以从某种程度上实现形成新的不朽级元炁。

当然，不朽具有多元唯一性，按道理上来讲，同样的不朽元炁是不可能在多元宇宙当中出现两分。

非要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只可能是一位不朽境修士和祂的本命法宝。

因为二者的独特联系，能够共享一道先天元炁。

除此之外，绝无可能，当初通明道君和无生老母不过是部分道路层叠，本质有着些许的互相覆盖，双方都能打到那种程度，更何况是完全分享同一道先天元炁？

可方式也是有例外的，理论上来讲，任何一位不朽境的修士，都能够演化出一个完整的宇宙，虽然能级不一定很高，但具体法则框架必然圆满。

这样的情况下，就可以打一个时间差，类似于将化身凝聚而成的不朽存在放逐到时间空间之外，而本身则是继续处于多元之中，在本身有意的压制下，化身凝聚的不朽具有一击之力。

而若是本身肯将本命元炁分离出去部分，那么这具化身将可以拥有真正的不朽威能，同时长时间存在。

可这种情况，其实还是很危险的。

毕竟这种不朽本质分化，本身即是分割自身道路，当初无生老母在九洲这么干，被弥罗上帝等人算计，直接损失了部分的先天不朽本质，差点跌落现有的位格，让通明道君得以重新凝聚力量同祂争斗。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啊！”娲皇笑了笑，继续道：“如此这般，你应该明白其实你现在所处的宇宙，依旧在压制着不朽境的威能了吧！”

李浩成点了点头，既然能够化身千万，那也就是意味着能够调动的能量和释放的能量远远超过正常的水平。而看娲皇的表现，再想想当初无生老母召集而来的化身，就可以清楚的对比出，此方宇宙对于不朽境界的压制。

清楚对方的实力后，李浩成有些头疼道：“娘娘希望我选择以哪一个作为自己不朽的存世根基？我就不能两个都选吗？”

对于李浩成的问题，娲皇摇头，祂越过第一个问题，专注于第二个问题道：“你既然已经吸纳了对应先天太虚元炁的先天灵宝残片，那么你觉得一件先天灵宝会因为什么而破裂成两部分？同时，道德之道在天地当中传播了多久，你觉得这条路就你一个人走到了这样的程度？在这样的情况，你觉得你能够同时选两个吗？”

李浩成愣了愣，他还真没有细想过这方面问题，但这种问题一旦细想，又是当真可怕。

先天灵宝是什么？

先天灵宝其实就是大量的先天不朽之炁混同对应先天不朽道则凝聚而成的产物，同不朽仙君、道君一流一样，都是具有着多元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

或者说，任何一件先天灵宝，其实都可以看做是一位没有自我意志的不朽仙君、道君，甚至大道君。

那么一件成型的先天灵宝会在什么情况下破碎？

只有可能是两种情况，第一种是碰到了毁灭侧的高位先天灵宝，将其强行击碎后，同时因为毁灭侧的特性，在同等级的情况下，难以驱逐，无法恢复。

第二种就是有人冲击先天太虚之道，并且差点成功，两种道途碰撞，倒地对应先天太虚元炁的先天灵宝解体。

而从娲皇的语气中，李浩成基本上可以确定，先天太虚灵宝，是因为第二种情况而崩溃解体的。当然，从太虚神符合太虚神箓既然还拥有无穷妙用，没有彻底消失这一情况上来看，对方也没有好的结果，八成也是在那次对撞当中身受重伤，甚至直接转劫而去。

这种情况下，李浩成若是选择以太虚作为自己的存世根基，就需要对上一位起码走完大半突破不朽境界需求的前辈。

可反过来，他选择道德作为自身根基，就没有问题吗？从娲皇刚才的回答当中可以看出，道德之道一样不好选。李浩成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娲皇。

娲皇也是直言不讳：“既然你问了，我也明白的告诉你，修行先天太虚之道，或者所成道路当中包含了太虚之道的，有好几位仙道修士，他们或多或少都凝聚了先天太虚之意，不过出发点各有不同，修为也是有高有低。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一个，都不比你差！你若是选择太虚之道，迟早要和他们对上。”

“而你若是选择道德之道，则是会被扯入两位起码是仙道道君级别的人物争斗之中。”

“这么可怕！”

“别以为我危言耸听！”娲皇淡漠道：“道德、圣德、功德、福德和阴德，虽然也被称为五德，并且拥有无穷威能，但自古以来的五德，其实是金德、木德、水德、火德和土德。如今道德、圣德、功德、福德、阴德，不是有主人，就是已经有了候选人，而金德、木德、水德、火德和土德凝聚的先天五德之道，则是被一位等同于仙道大道君的大能执掌。你若是以道德作为存世根基，必然会被牵扯入金德、木德、水德、火德和土德代表的原初先天五德之道，以及道德、圣德、功德、福德和阴德代表的新生先天五德之道的争斗。”

娲皇解释了其中厉害关系，又是回头解答了一下他先前的一个问题：“至于我希望你选择哪一个，自然是道德。”

“为什么是道德？”李浩成疑惑，先天道德之道看似危险比较小，有着不少大佬在前面顶着，但实际上比起先天太虚之道要危险很多。

李浩成现在已经有一个等同于大道君的无生老母和他关系极差，在惹上一位，恐怕真的要夹紧尾巴过日子。

相比较而言，先天太虚之道虽然同样不好走，可竞争对手也大多是同境界的人，哪怕他们背后拥有不朽境界的修士，并且给予他们补益。看上去似乎是危险重重，容易被围攻，但在天皇陛下的庇佑下，他实际上需要面临的危险程度远不及先天道德之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比起先天道德之道，李浩成其实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一直以来修行的先天太虚之道。

“因为道德更加合适！你在道德之道上的领悟，出乎我的预料，若是真的让你走成了，不论是对于神道还是仙道都是极大的补益，对于神道和仙道都好。”说到这里，娲皇望着李浩成凝重道：“并且，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三天尊之中本就有着道德天尊的位置，你选择道德为核心，无论是谁也不能说个不字。甚至，日后我同几位道友也能够名正言顺的出手帮你，乃至天皇陛下，也未必不会帮忙。”

“相比较而言，你若是选择先天太虚之道，我们都不可能给予你帮助，同时仙道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或许最顶层的几个道祖和天尊愿意接纳你，但下面的大道君、道君和仙君却不一定。哪怕天皇陛下有意压制此方宇宙内的不朽威能，他们非要找你麻烦，也是可行的……”

分析两边厉害关系，又是将充满诱惑的选项放在李浩成面前，就差告诉他选择道德就好的情况下。李浩成却是摇了摇头：“我昔日还处于人仙境的时候，被大日如来光辉照耀，本质受到佛光的侵染，那时候的我，其实只要选择转入佛门，或者兼修部分佛法，便能够很好的缓解。但拜入太元仙宗之中，我就已经下定决心，选择仙道作为自身道路，昔日以太虚为根基，成就如今地位，我又怎么能够因为困难就选择放弃？”

“所以你选择了太虚？”

“不！”李浩成继续摇头，耸肩道：“我两个都选！”

娲皇闻言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对于祂这样的存在，什么事情没有看过，李浩成现在的选择本身也是在祂的预料之中。祂面色恢复品尝到状态，道：“你的幸运本就让人嫉妒，现在还打算两个都选，妒恨你的人必然借此生事，这种情况下，我和其余几位道友只可能帮你拦下那些心思扭曲之人的一些动作，直接出手帮你是不可能出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你不仅仅需要面对执掌金木水火土五德之人的算计，还要独自面对修行太虚之道的修士。没问题吗？”

“自然是没问题！”李浩成笑道，望着娘娘坚定道：“我刚才就说了，怎么能够因为困难就选择放弃？修行之道本来就不可能一帆风顺，既然踏上这条路，我就已经做好了死在半路上的准备。如今你们既然都已经为我上好了保险，我为什么不拼一拼？”

“你这样的想法很不好！”娲皇劝解，修为到了李浩成这种程度，不应该让感情支配自身，若是真的因为有保险而冒险，那么李浩成的心灵和意志必然难以圆满，失败的概率相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