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豪义无双落雨君 上
“陛下，这位落雨真人的来历，已经是查清了。”祭礼结束之后，佘钰便也是回到了天枢峰中，而他的旁边，却是朋蛇长老，正端坐在一旁。在黄岩道人被废除了修为之后，其手中的事务，自然也都是放了下来，转而是交给了朋蛇长老处理，以及其在东海中的情报渠道，也是一并交到了朋蛇长老的手上。“这位落雨真人的来历，还真是不简单！”说着，朋蛇长老双手一动，便是将一枚玉简，呈给了佘钰。佘钰接过玉简，神识一扫，落雨真人的生平，便是如一副画卷一般，落入了他的眼中。“难怪！”看过了落雨真人的生平之后，佘钰便也摇了摇头。落雨真人，乃是一滴雨水的得道——落雨者，生于天，亡于地。正常情况下，一滴雨水，是绝对没办法开启灵智踏上修行之路的，因为他们所存在的时间，太过于短暂——从雨水出现在云端，再到他们干涸于大地，这其中的时间，或许只有短短几个呼吸。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便纵然是这雨水有幸开启了灵智，但还等不到他引气入体，转化为元力，这一滴雨水，便是干涸于大地，或者是融入江河之中，消散于无形，绝对是没有机会，成就妖灵的。但偏偏，落雨真人，不但是开启了灵智，更是成就了妖灵，到如今，更是证得长生不死——这其中，自然不是没有原因。千年之前，一场雨水，从天而降——在这雨水将要落地的时候，却是恰逢一位不朽金仙，与海中舞剑。磅礴的剑势，冲天而起，连绵不绝的剑光闪过，竟是将这一场雨水，拦腰截断——这一拦，便是整整十日！而这十日当中，无数的雨水当中，便是有一滴雨水，于那剑光之中，开了灵智，本能的便是参悟起了那蓬勃的剑势。那位舞剑的不朽金仙，见有雨水成灵，不但是没有将这窃取法门的初生生灵诛杀，更是毫无保留的展露了自身的剑势，让那成灵的雨水参悟。于是在短短十日之间，那一滴雨水，便是借着参悟着那为不朽金仙剑势的机会，凝练了元力，成就妖灵，踏上了修行之途。这一滴雨水，便是如今的落雨真人。成就妖灵之后，这位落雨真人，便是自然而然的归于了北河真君麾下。然而，雨者，乃是无源之水，便纵然是其成就了妖灵，亦改变不了其先天不足的缺陷——若无意外，终其一生，都是难以成就长生。北河真君虽然身为不朽金仙，能够替人洗练法力，重塑根基，但落雨真人的问题，却不是根基不稳，而是其天生，便是先天不足——这一点，便是北河真君，身为不朽金仙，也没办法解决这一个问题。一直到佘钰于盘蛇山中开府，开辟白玉京之后，落雨真人，才是又再度捡拾起了对长生大道的期望！而北河真君，在此之时，也同样是表现出了自己的心胸——在落雨真人想要离开他的麾下，投效至盘蛇山之时，他不但没有做任何的阻拦，反而是为其准备了足够的灵药，让这千年的主仆之谊，得以善始善终。“倒是一个有心之人！”看完了落雨真人的生平之后，佘钰也是摇了摇头，将那玉简，放到了一边。“老师，落雨真人，于山下等候老师召见！”而在这个时候，青衣的少女，也是绷着小脸，走到了佘钰的面前来，躬身道。“既然如此，便领他上来吧！”“拜见陛下！”沿着山路，一步一步的走到佘钰面前之后，这位在祭礼之上，咄咄逼人的落雨真人，便是稽首对着佘钰礼道。“本王有一惑，落雨道友可能为本王解之？”看着面前的落雨真人，佘钰一开口，便是直入正题，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当然，以落雨真人和他的差距，他也完全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打什么机锋，玩什么神秘。“不敢，陛下但有所问，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闻言，这位落雨真人，也是答道，声音当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犹疑忐忑之意。“盘蛇山与危亡之际，落雨道友能够不离不弃，死战于此，这一点，本王也必须是对道友你称一声谢。”“只是，白素之事，既然已经过去，落雨道友你为何非要旧事重提？还偏偏是要在那祭礼之上提起？”“此事的后果，落雨道友你应当能想得到。”“想来陛下此时，也是了解了愚的生平了。”闻言，落雨真人便也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放在佘钰旁边的玉简之后，才是出声道。“若非北河真君，愚早就是化作云烟，消散于天地之间。”“而长生之前，北河真君更是慨然以待。”“若无含光陛下，愚同样是止步于长生之前。”“两位殿下对愚的大恩，似天高，似海深，纵粉身碎骨，亦无以为报！”“盘蛇山倾覆之际，愚奋死以报，本来便是理所应当！”“只是，怎奈何，北河真君陨落于陛下之手！”这位落雨真人，虽然面色如常，目光亦是坦诚无比，但其凌乱的语序，却也是显示出，其心绪，并不似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所以，你这是再为北河真君复仇？”虽然这位落雨真人的语序凌乱，但佘钰还是听懂了这位落雨真人的意思。“陛下你也好，真君也罢，一个作为绝顶大神通者，一个作为不朽金仙，想来，也是不会将区区这样的小人物放在心上，对那所谓的恩德，亦不放在眼里！”“但对愚而言，这恩德，却是不得不报！”“陛下你重续道途的恩德，愚在山中誓死一战，也算是还了一部分。”“但真君的恩德，愚却是再也没办法还清了。”“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还清北河真君的恩德。”“报恩，便如复仇一般，毋庸置疑，不容置喙！”等到这位落雨真人说完，佘钰衣袖稍稍一动，其身边的玉简，也便是化作粉碎。“只是你可曾想过，此举于你而言，有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