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病痛

这日傍晚,暖风和煦,夕阳微红。

沿着小道绕行,路边紫色的桔梗花开的灿烂,一朵一朵就像一个一个的铃铛,摇曳生姿,丁零当啷的响起来。

夕云一把扯开眼前的杂草,似泻下心头的怒火,“亏的娘娘和奴婢日日夜夜里为她担心,可是人家早就攀龙附凤去了。”

李长安知道夕云是在骂梳雨,李长安没有说话,心里头却也是七上八下。昨日,她见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梳雨,她冷漠而理智,如果不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她真的不敢相信,那就是梳雨。

晚风拂的桔梗花轻轻摇晃,李长安站定,看着不远处走来的白衣女子。

梳雨面上带着笑,“多谢娘娘还肯见我一面。”

李长安道,“你和我这些年,我归总是要亲耳听你说一句缘由的。”

梳雨侧过身,见着江景明从小道上走过来。他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像是春风拂过她的脸庞。

或许只是一个笑,无数的经历和幻想都瞬间被点燃了似的。江景明看着她,第一句话却是,“潼州那日,我去找过你。”

她对着他的眼,目光似触电般的招架不住。

“我知道。”李长安点头。

说完这句话,两人沉默了下去。

停顿了许久,江景明才如解释般的道,“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梳雨帮了我很多,”他叹口气,“你二哥是我遇见最狠的对手。”

李长安看向梳雨,“我和她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你若是和她在一起了,就好好对她。”

江景明又叹口气,却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李长安推开他的手,冲着他摇摇头,几许心酸,几许无奈,又几许错过,都在这一个眼神里蕴含着。

江景明目光潇潇,看向她的小腹,“如果你是为了这个孩子,那么……没关系,我会待他像亲生孩子一样。”

李长安闭上眼睛,“景明!晚了......”

江景明握住她的肩膀,“不!不晚!只要我们能重逢就不晚。”

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也能露出这样急切的神情,心如绞痛,一双水眸望着他,却痴痴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江景明是不会告诉她,他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但她看着他日渐形容消瘦,便也知道这些日子他的不容易。

他忽然双手抽搐,因疼痛而扭曲眉头,蹲下身来,艰难道,“药!”

梳雨听见声音,连忙跑了过来,把药从瓶子里倒出来,褐色的药丸散发着浓浓的味道。

梳雨唤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公子,大夫说您不可以感情激动。”

江景明摇摇头,嘴角惨白,“情,也不过是这一次了。”他这句话像是殊死一搏。

梳雨跪在李长安面前,看着她满身的华贵却如裹上了一层最冰冷的外壳,“娘娘,梳雨不知道该称您什么,只是娘娘,您饶了公子吧!”

她不再唤她九姑娘了,也不是郡主了,而是一声冷冰冰的娘娘。那段无忧无虑,不分尊卑的年少时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梳雨看着李长安,老老实实将事情原委说给她听,“出潼州城那日,我坐在娘娘的车驾里,公子果然出现,要带娘娘走,也因此陷入皇上布置的陷阱里。一场殊死相搏,公子落在皇上手中。皇上给公子下了毒,要公子替他做事。娘娘是知道的,公子满身都是毒。奴婢一直陪着公子,反反复复的养伤,又被下毒。直到魏国的相国死了,皇上立马将公子送回魏国,成为了新的相国。”

李长安的手不住的抖,她是知道江景明浑身都是毒,她也见过两次他发病。可她不曾想,二哥为了控制江景明,竟然又给他下毒。

江景明吃过药,情绪慢慢稳定,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泪水顺着眼角流出,“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一直想早点来的......”

李长安觉得自己好像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他明明待她情深似海,可是她却如此辜负了他。李长安蹲下身子,看着江景明,手指抚过她的脸庞,轻声问,“疼吗?”

江景明摇摇头。

“我会去求二哥,让他给你解毒。”李长安道。

江景明绝望摇头,“不必了,反正我浑身的毒,也不在乎多这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你的身体!”李长安气恼道。“不管我们是什么结局,你都要给我好好活着!”

李长安艰难的站起来,看向梳雨,“还有昨天的事,告诉我,为什么?”

昨天的事,自然指的是兴平王府的事。

梳雨低下头,“娘娘去问皇上吧!”

李长安点点头,“好!我是该找二哥问个清楚!”

江景明复杂的神色看着她,想要劝阻她不要去和李怀宪做对,可是他太清楚她的性格了,若是她不去,就不是李长安了。

“淮儿……”江景明唤道。

用过药,他缓和了几分疼痛,走到她面前,“今日我发病,才让梳雨这丫头在你面前说了这么多。”

李长安打断他,“难道你就不准备告诉我?你就要什么都自己扛着!”

见着两人又要争吵,梳雨怕江景明情绪激动,又触发了病赶忙道,“公子,你今日先回去休息吧!”

梳雨把江景明扶上马车。李长安跟着走过去。

李长安又问梳雨,“他现在多久发病一次?”

梳雨老实回答,“有时候三天,有时候一天。每次发病,都像是从鬼门关里走过一次,那样锥心刺骨的痛,奴婢看着都怕。”

“好好陪着他。”李长安闭上眼,不敢相信他痛苦的模样。

二哥真的太狠了,他珍惜江景明这个人才,想要为他所用,却用了这样卑劣的方式。回了府,李长安唤了夕云过来,“替我准备纸笔!我要问个究竟?”

珍珠忽然进来,“娘娘,今日从秦国送来一封信。信上没有署名,但送信的却说十分要紧。”

李长安撕开信封,信中没有署名却是二哥的字,她是识得他的字的。她从上至下的扫视,二哥可真是“神机妙算”,算准了她所有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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