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九十章 杀戮宣言

凯撒皇宫的顶层总统套并非大都会地区最贵、又或最好的酒店总统套房。

最贵的在比邻的圣莫妮卡，依山傍海，景色极佳，因此敢要高价。

最好的在比弗利山，那地方富豪攒堆，若是不够好，日子过的奢华且注重品味的老钱们是不会买账的。

大都会作为一百多个城市的核心城市，标签是金融、商业中心，这里有最多的高楼大厦，最多公司写字楼，与西部地区的光城遥相呼应，是联邦的两个经济心脏。

相应的，大都会最好的总统套房，位置要在城市的中心，房间也要够高，一览众山小，仿佛经济帝国的国王在审视众臣子。

再往细致了讲，还有很多说道，可以说为了能伺候好凯恩这位以杀戮和厄运著称的新贵，某些人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凯恩也并非真个粗鄙不堪，又或只会觉得有屋有狗种点田的小日子才是幸福生活。

权力欲和占有欲是地盘意识和交配需要的变种，是镌刻在雄性动物基因中的生理本能。

因此，那些所谓清心寡欲、不好权利的，其实是为了与理念自洽而扭曲了本能。

至于理念何来，这就说法多了，笼统的说也无非是受外界环境影响而引发的思索和反馈，以及妥协。

而凯恩孜孜不倦的追求力量，自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所以他并不会刻意的摒弃奢豪，只不过万象门体系从他前世开始就领略了多元宇宙的风光，以至于躺在文明的财富上作威作福的做派也带有了浓郁的乡下土财主味道。

毕竟再上面还有诸天万界为王甚至称帝，又或更高维的万界之创。

能创造诸天，也能毁灭万界，那才是诸天万界的真爸爸，至于还有没有更上面的存在，这就取决于眼界和格局了。

有些话题说的太深就变成了扯，显得假大空，甚至哲学都兜不住底，放飞思想玩脑洞，图个新鲜可以，拿来当理想那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力有时而穷，神力也一样，哪怕是创世神。

凯恩在这方面的认知，就更倾向于‘无限’，高处不胜寒，仍有更高处，层级或许是不同的，但困苦惆怅的感觉是相似的，都有各自要面对的难。

像现在的凯恩，他就风轻云淡、甚至牛嚼牡丹的忽略了大都会土著超凡者们的示好，而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如何尽快开启紧急种田上。

300万人是必然要屠的，只多不少，但也得注意方式方法，甚至仅仅是先后顺序的不同，对最终结果的影响都很大。

他招来侍者，要了份详尽的加利福尼亚州地图。

像本源世界的北美一样，西海岸除了加州，还有下加州，只不过后者是墨西哥的土地。

而中加州的由来，是凯恩自己颐指气使的将加州一分为二，以弗雷斯诺市为分水岭，将加州一分为二。

如此一来，上加州的名城就有旧金山、萨克拉门托、圣荷西，也是个比较可观的都市群。

而中加州除了与本源世界大洛杉矶地区相似的大都会都市群，再有就是圣地亚哥也是名城。

至于东边的边界，仍旧是以哈瓦苏湖城为中心的上游下游河流为界线。

凯恩如此任性的切蛋糕，主要是出于两点原因。

一，原本的加州海岸线太长，不利防守。毕竟相比于来自陆地的威胁，海洋威胁才是更让凯恩感到头疼的，因为可以推演的未来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能力去海洋深处撕逼，那么就处于一种只能被动防守的状态，海岸线太长很痛苦。

二，民以食为天，他必须获得足够的土地，以打造全球噩梦化环境下的农牧场。

技术不是问题，超凡能量就是金坷垃，先进且技术成熟的立体农业，加上超凡能量的增幅，不需要太多的土地就足以养活大量的人口。

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土地不能被噩梦化感染了，而只能是符合他的技术体系所对应的魔力土壤。

这实际上就意味着生态园化的必然。

而一旦这么搞，就是典型的避难所了。

从理想的角度讲，凯恩自然是更希望弄个超大穹顶，将他的蛋糕彻底罩住。

但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大区力场+‘坟包遍地’，如此一来，安全性更高，哪怕是有那么几个遭到毁灭性打击，也不至于对全局有太大影响。

反之，超大穹顶逼格确实高，可负担也重，对手无论是从哪个方向攻击，都等于在直接打击整块蛋糕的核心防护，凯恩做了一些粗略的能耗计算，发现在没有足够厚度的能量底蕴的背景下，玩这样的高大上，过于勉强。

翌日，在凯撒王宫住了一晚的凯恩，就搭乘直升机开始了实地考察之旅，临走扔下一句话：我的领地不欢迎其他超凡者，1周时间滚蛋，否则后果自负。

这话可以说是他昨天对于献媚超凡者回馈之词的正式公告版，它所引发的圈内震荡，比他以一敌三，打跪了三个圣域引发的震荡还要大。

这是典型的吃独食啊！

这就好比皇帝宣布我的国土之内，不允许有地主乡绅、门阀藩王一样，简直就是扛着帝旗反帝制，唯我独尊到这个份上，已经让人们怀疑智商是否有问题。

凯恩的智商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是信任战虫，远超信任外人。

再往深了说，他这是带有宅味的‘我的世界’中毒症。

现实世界有人对充气女友的认可度大于真实女友。关键概念之一，就是低维护成本。不满足于五姑娘，又不愿意或没有能力长时间的经营好一份感情，或许就会选择充气女友。

互动的优质反馈上限肯定是不如真人，但如果要求相对简约，那么低廉的投入和维护成本，就让其性价比大大提升。

凯恩的战虫体系，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充气女友的高端魔幻版。

它的诞生并非是因为凯恩缺乏与人互动交流的能力，更多的是一种‘我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的心态。

他觉得自己见识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所有的人都是欲-望的奴仆，并且在不同方面有着不同程度的扭曲。

人是如此的复杂多变，跟他们打交道，就必须得考虑其方方面面，可实际上你对他的需求，只是一个或几个方面。

人不可能被拆分，就像那句鸡汤话说的：爱他，就要爱他的全部！

我爱她，要娶她，就得接受她爱赌的老妈，酗酒的老爸，叛逆到处惹事的弟弟，以及掉进钱眼里的七大姑、八大姨……

从整体角度算账，这是何等操蛋的性价比？

亲友或许还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能，但若是人的认知、是非观等方面有差异呢？只为了盘靓条顺就得忍受其在你看来庸俗不堪的审美，以及肤浅幼稚的认知，这是多糟心的一件事。

于是虫群诞生了，它们是纯粹的打手，是只思考专业能力的执行者，决策层的事都由主宰来做，它们在制造财富方面每一个都是奶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没有也不需要其他附加功能，纯粹，低维护，低成本。

这就是‘我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捏出来的，我让它什么样，它就什么样。凯恩相信，只这一条，对于他以及很多人而言，就已经是终极梦想。

当然喜新厌旧也是人的天性，这么棒的马仔，相处的时间长了也会觉得腻歪，觉得千篇一律，同时臆想五光十色。那种心态一如钱钟书在《围城》中的描述。

所以凯恩仍旧需要活人，就像某种程度讲，所有宅之所以能宅的住，是因为他有外面的世界做对比参数，如果真的只剩他自己，是宅不了多久的。

这就是凯恩为什么驱逐领地内的其他超凡者，但却愿意庇护普通人的深层原因。

但大都会的超凡者们不理解、也不愿意理解凯恩的思路。

凯恩的言词给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凯恩要砸他们的饭碗，要将他们碾出生活工作了多年的故乡。

欺人太甚！

当然，他们也明白凯恩的强大，别说是凯恩，哪怕是食火者，他们都惹不起，甚至对于很多底层的野路子超凡者而言，烛人、火柴人之流，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可作为地头蛇，他们还是有很多跟凯恩打擂台的办法的，至少在破坏方面，他们能制造的危害，绝对能让人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正在灰头土脸的从大都会地区撤离的吸血鬼们也不免起了小心思。

吸血鬼内部等级森严，弗拉德统治千年，积威深厚，不说是金口玉言，也起码能混个令出法随，很少有人敢于阳奉阴违。

但如果有大的漏洞，还是有人会钻的。尤其是类似这次这种会让一个古老势力数百年的耕耘付诸东流的背景下。

所以吸血鬼们在凯恩给出的一周时间内，干了两件事。

第一，以超级快的速度弃坑走人。

第二，使劲砍伐几百年来呵护成长至今的摇钱树。

快速弃坑，是制造交接空当，以方便群魔乱舞。

砍伐摇钱树，自然是明着暗着让那些优质企业和纳税大户离开大都会。

这方面根本不需要逼迫，稍微引导一下，再加上群魔乱舞导致的社会环境跳崖式恶化，许多人就会转移业务重心，或干脆离开。

当然，也有不少人心疼沉没成本，类似好莱坞、比弗利山这样的招牌是打造过程颇为不易，价值也非常高，不愿轻易放弃。

可凯恩其实想说：“带走你们的产业，带走你们的文化，老子除了合格的工业人口，什么都不缺。”

于是，一场与其说是交接，不如说是对抗的大动荡开启了。

凯恩将纽芬兰、魁北克那边的人手全部调了回来，同时日以继夜的制造食火者、火奴、甚至烛人，但仍旧赶不上需要，以至于大都会烽烟处处，杀人放火抢劫事件频频发生。

以百分之3000%比率激增的恶性犯罪，一下就引爆了民众情绪，第四天，多达数十万人的游行，就在十几个城市上演。

民众的主要口号，自然是谴责以警方为主的官方不作为。联邦的体系制度的一大特点，就是地方政-府的自主权非常高。

像大都市的警察系统，是能够理解为由大都市全体纳税人合资请的保镖团队的。

俗话说，端谁的饭碗听谁的话，地方警局可以昂着下巴对待FBI、NSA这些有逼格的机构，却不能不鸟民众的大规模请愿。

于是很自然的警察的地表就跑去找凯恩诉苦。

正好凯恩今日回到了大都会。

这三天来，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直升机上，完成了一次覆盖整个中加州的土地实地勘测，为的就是将来的‘大坟地’计划。

他的战虫，缺乏高端技术人才，因此这事只能是亲力亲为。

好在他的施工队不含糊，执行力也是强悍的一匹，因此他给出坐标，施工队们就可以去栽碑了。

坟包怎么能没有碑呢？对吧？

只不过这碑是立在坟包内部的核心区的，并且不是普通的碑，而是方尖碑。

实际上它的本质跟利用热力发电的发电机组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表达方式更魔幻，其中还包括了设备的铸造。

如果对记忆金属+纳米建材的近现代建造法有所了解，那么这方尖碑的铸造，也就不会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了。

它也是这么个过程，魔法阵，熔岩池，半透明的能量模型，然后方尖碑就像竹笋破土般一点点生长，壮大。

这是一个设备制造的过程，它的外在看起来古韵盎然，甚至让某些人联想到拉莱耶的造物。

而实际上它的确有不少源自这个世界、乃至旧日支配者的技术。

凯恩获得的神器表盘，跟旧日支配者就关系匪浅，而噩梦之种的一次次力量释放与被磨灭，也让凯恩获得了许多克苏鲁一系的知识。再加上他对哈斯塔、莎布花化身、以及一些下位旧日支配者，都有或深或浅的信息理解，于是就有了这些比较接底气的方尖碑。

一说方尖碑，人们很容易联想到古埃及文明。其实WOW世界上古之神中的克苏恩，传授给安其拉虫人的知识体系中，魔法方尖碑就玩的很溜。

而上古之神在凯恩的猜测中，跟旧日支配者很可能有关联。

不过凯恩还没有能力将电磁力的相关技术也应用到魔法方尖碑中，所以由他设计的这种魔法方尖碑，不似安其拉的方尖碑，可以悬浮，相反，它设计的这种方尖碑是牢牢的抓住大地，有个绰号叫做‘大地之牙’。

任意的一个魔法方尖碑也比169米的那个华盛顿纪念碑更高，更粗壮，它就像巨大的四棱钉子，它每个面都有着凹槽，这让它仿佛拥有粗大坚固的框架，而且看色泽还是纯正的黄金。

凹槽平面中浮凸着符号，来自神器表盘。

当然凯恩完全可以使用行星文字，但那样做对有心人而言等于是在主动送情报。

等方尖碑完成并开始运转，类似的那种全封闭能量罩就能开启。

当然，凯恩会在一个个宛如坟包的生态穹顶之间建立通道，这套技术本来是用于行星殖民的，能在绝大多数恶劣的环境中使用。

可用来对付噩梦化，还多少有点不太够。这就需要大区力场罩了。有了力场罩的缓冲和扭曲神力性质的噩梦之力，生态穹顶就能长久的扛住其侵蚀。

既然魔法方尖碑、力场罩这种魔幻巨型造物，都在大张旗鼓的建造了，凯恩自然不会再对超凡者肆意破坏的恶性案件捂盖子。

所以当警察代表来讨要对策时，他说：“简单，我们实事求是，我们有一说一，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我会彻底铲除这些毒瘤，他们可以怀着一份期待等我兑现诺言，又或滚蛋，而若是他们试图通过打砸抢发泄不满，我这里只有一种刑罚，火刑？”

警察代表目瞪口呆，心想：“你脑袋里装的大约是屎吧？这种应对策略，简直就是撩拨民众的怒火啊？你真以为他们非你不可？以为各个都是打了左脸将右脸伸过来的24K舔狗？”

凯恩仿佛看懂了警察代表的心思，微微一笑：“照我说的去传达，告诉他们，对外宣布时，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但我要求传达的意思，要准确无误，不能打折扣。另外，我会配合公告宣布的。”……

凯恩的所谓配合，就是当众表演名为‘我就是神’，的超大型魔术。

当他的言论公开宣告后，当民众情绪被彻底点炸，游行达到一个新的高峰时。他出现了。

在大量食火者，以及神秘堡的配合下，他让大都会完全被黑暗笼罩，然后又仿佛点燃而来天空般，让天空变成了燃烧的红色。

他的声音传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许多年来，超凡和世俗就在合力玩一个游戏，名字叫做超能力是不存在的。在数百年前，关于这个问题，官方或者说领主们给出的核心说辞是：我说没有，你们爱信不信。而随着科技的大行其道，这套不好使了。”

“科技让明智觉醒，科技让普通人可以睁开眼看世界，科技让人们自傲又自卑。自傲地方在于你们建立的文明几乎做到了改天换地，并且前景光明，自卑滴地方在于你们直到现在，也仍旧解释不了某些诡异的现象。”

“其实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民间流传着许许多多的关于神秘的故事，很多人家中甚至有着代代流传的讲究，或者说趋吉避凶，甚至应对神秘事件的小窍门。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嗤之以鼻过，但活的越久，你们就越觉得这种事，宁肯信其有。”

“你们心甘情愿当鸵鸟，你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因为一旦承认某些真相，就等于是宣告自己卑微渺小，从生命的层次上，从进化的高度上，从根源上低人一等。谁愿意低人一等呢？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至少可以保有一份希冀，靠着后天的努力，以及聪慧，追赶成为人上人的希冀。可超凡和俗世的先天差别太大，大到穷尽一生也难以追赶。连个梦想都没的保有，这是一种残酷。”

“很抱歉我得戳破这个漂亮的肥皂泡。掩盖的成本已经高的让人没办法接受。尤其是在不远的未来，地狱会和这个世界重叠，恶灵和孽物会横行，许多心理阴暗又脆弱或干脆心向邪恶的人会变成真正的恶魔，就是你们的可以发挥想象力想象他们可以有多坏，他们就会有多坏的那种恶魔。”

“虚假迟早要被捅破，很多老于世故的超凡者不愿意充当这个讨人厌甚至还要扮演刽子手的坏蛋，我来。不是因为我的心怀天下，品德高尚，而是因为我足够强大。”

“我不久前才将大都会地区的同级超凡者击败，然后告诉他以及其他所有这个地区的超凡者，从今以后，大都会地区归我罩了，只有我和我的团队能趴在你们身上吸血，其他人都必须滚蛋。”

“于是，我坏了别人做了很多年才做好的蛋糕，让他们丢了稳定的来钱生意，并不得不背井离乡。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于是他们在我接管权力的过程中，开始四处搞破坏。他们是地头蛇，而我是外来户，一时间，还真拿这些虫鼠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今天我出面，除了告诉你们真相，还告诉你们我的打算，就是刚才公告的那些。你们也许会说，滚的人得是我，因为我是外来者。嗯，我是一头刚成年，寻找自己地盘的雄狮，而你们是这片地盘的小动物，你们即便联合，也不够我爽爽的杀一回。所以你们看，物竞天择，强者为尊。我比那些靠着花招诡计和财富资本剥削你们的权贵更强的地方在于，我非常直接的掌握着成为统治者的根本，力量。”

“我的话差不多讲完了，接下来，我只会用力量回馈，谁挑战我的权威，我就请他品尝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