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领悟

第四十四章领悟

不知为何,水妙居然对钓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老头满意的轻捋胡须,看这个年轻人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想传授技巧:“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急功近利,像你这样爱学爱问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你且听好了,春虫夏面秋蚯蚓,冬钓唯有用红虫。钓鱼第一步,工具是必不可少的,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这个道理。”

接着老头一步步手把手教水妙如何放钩,如何看洗,不知不觉已到中午。

老头一收杆,道:“好了,明天早上我在这里等你。”

水妙奇怪道:“可是现在还早啊。”

老头道:“钓鱼钓早晚,而不钓中午,且中午人心烦气躁,也不利于钓鱼的气氛。”

水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好,说好了,明天清晨你可别不来。”

水妙的口气说的好像约架似地,把老头逗的乐了起来。

水妙回去的路上就想,想不到平常最普通的鱼,要钓起来也有那么多门门道道的,那么多学问。

回去以后,整天心情都莫名的开心,张大胆不解道:“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知道我后天就要正式入太虚门了?”

“你后天就做正式弟子了?”水妙当然不稀奇一个太虚门弟子的身份,但多少还是为张大胆感动高兴。

张大胆兴奋且充满向往的点着头:“我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水妙鄙视的翻了翻白眼,道:“一个小小的太虚门弟子就把你乐开怀了。”

张大胆唯唯诺诺的脸红道:“这是我做事第一次遇到肯定,这一切都是老大带给我的。”

张大胆那样子,就跟见了老情人一样,水妙一阵哆嗦,随即道:“既然这么高兴,我们今天不煮饭了,出去吃。”

张大胆满脸期盼,仰望着“高大威猛”的水妙:“老大就是好,老大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大。”

太虚门中忽然招收了许多新弟子,虽然这是常规,但也比以前热闹多了。

一代新人胜旧人的话题又展开了,这一界确实来了许多猛人。巫师各大堂来了大弟子都即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自己这一堂说不定能从此一飞冲天,太虚门的规矩,每年举办一场角逐赛,第一名所在分堂可获得三倍资源,第二名可获得两倍,第三名可获得一点五倍。分个人赛和团体赛,因此各分堂堂主都很重视角逐赛,只要能够有足够多的资源,就能遥遥领先,立于不败之地。

角逐赛半年后开始,其中有一个新人奖,占有很大的份额,这也是为了激励各堂不要偏心,好好栽培新人。

因此,每堂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筛选,三个月的实习期,通过不了测试的将会被分为杂役,做最苦最累的活。

其他门派遇到“孺子不可教也”的人会直接扫地出门,太虚门如此众多的弟子当然需要很多杂役弟子,谁叫太虚门家大业大,养得起闲杂人。

水妙天还没亮就已经前往湖边赴约,一路上遇到不少弟子晨练。

到达昨天老头钓鱼的地方,只见一个苍老的背影,佝偻着身子坐在湖边,专心致志的钓鱼。

水妙一拍脑门:“坏了,还以为可以赶在老倌前面来给他个好印象。”

水妙很自觉的走到老头旁边坐着,老头没有去看他,而是淡淡的说:“来了?”

水妙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但老头好像也看到了他点头似地,将一根鱼竿递给他。

水妙将鱼钩甩了出去,试了几次,就是没老头甩的远。

只见老头又钓起一条鱼,轻轻将鱼取下,尽量不伤害鱼,然后将之放入湖中。

水妙抓耳挠腮,脸上一红,贴着脸嬉皮笑脸,道:“老倌,你这鱼咋那么好钓,我就老把鱼钩扔湖边上呢。”

老头轻笑一声,道:“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熟能生巧。”

只见老头杆子一举,随手一抛,鱼钩就被扔出老远,落入湖中。

整个动作畅快淋漓,看似毫不费力却效果极佳。

水妙憋着一口气,心想:“不告诉就不告诉,哪那么臭屁。”

水妙举起鱼竿,也想像他一样潇洒,谁知鱼钩一抛,没有抛出去,反而弹回来钩到自己的腿。

水妙一声怪叫,老头哈哈大笑道:“屏息静气,眼睛盯着你想落钩的地方,跟着手的感觉,多试几次。”

水妙颇为感动,看来他心肠也没那么硬嘛。

水妙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一点感觉了,将鱼钩抛出,落下去时,已比之前好很多了。

水妙还想和老头交谈,只见老头闭目养神,身形俨然与周围环境形成一体,甚似虚空。

水妙也学他的样子,闭着眼睛,但因为昨晚没睡好,才闭上眼睛一会儿居然差点打盹。每次刚要睡着,身体一滑,又醒了起来。

水妙摇头晃脑,痴痴呆呆的盯着鱼漂,那么长时间了,就是没鱼上钩。

老头忽然道:“年轻人,你为何要跟我这糟老头子学钓鱼。那些新进弟子都在刻苦修炼,以免门内测试不过,当了杂役弟子。”

水妙拄着下巴,细微的回想着,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人。

自然之神那略带失望的脸庞,燕传微微一笑,却带着苦涩,八杰表面上恭维,背后却对自己说三道四的样子。虽然他八杰中他只见过浩劫,但其他人大概也是这样子的吧。

水妙叹了口气,道:“我天生愚钝,又生性冲动,想着做好事,却常常办了坏事,考虑事情本来想的挺周全,但后来总是适得其反。”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道:“像你这么大的年轻人冲动并不是件坏事,你能总结自己的缺点,这就是进步的源泉。”

水妙眼前一亮,嬉笑道:“你是说我在进步了?”

老头道:“人的进步,并不单单是实力的进步,最重要的还是知错能改。么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此才是大道。”

水妙奇怪道:“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如果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用,损害了少部分人甚至亲人的利益,该当如何?”

听见水妙如此说,老头忽然陷入深深的回忆,许久才道:“摸摸你的心,心会告诉你答案,有时候我们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计算的很好,有时候我们也会因为过失而痛恨终生。”

“太深奥了,听不懂。”水妙道,“这也是你钓鱼发现了哲理吗?”

老头望着水妙,表情怪异,忽然哈哈大笑道:“算是吧!”

水妙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纵然是身死,灵魂也化作力量在保护自己:“为了自己爱的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算过分吧。”

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再回话。

水妙盯着鱼漂,天已经亮开了,阳光照射大地,暖洋洋的微风刮了过来,顿时神清气爽。

老头见他还是一无所获,传授道:“闭上眼睛,倾听最微妙的声音,感受着鱼钩、鱼线、鱼竿三者的联系,传给你最简单的感受。感受着湖岸,湖水和鱼之间的连续,鱼儿的生命气息。”

“生命气息!”水妙悠悠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感受着周围一切动向。先是一阵嘈杂,这些声音有的来自外部,有的来自内心。

如碧水湖泊,风吹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