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第四十七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吴雄冷冰冰的注视着张自盛消失的地方,心中怒火直窜脑门,在地上狠狠一跺脚,怒吼一声。原本就已破烂不堪的山路和将要倒塌的半座山峰,顷刻奔溃。

山林间,鸟兽顿起,奔走逃命。

夜,已过去大半,天边已升起鱼白。

清晨的光洒在吴雄的脸上,他的脸上立刻浮肿,铁青的脸变的狰狞起来。

再说张自盛,人已掏出一里开外,力量耗尽时钻出泥土,连滚带爬的走进一间破屋子里。

他浑身是血,七孔不停的渗出血来。

身体的每个毛孔似乎都要崩裂,激烈的刺痛令他几乎难以保持理智。

“救我!”

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穿着破旧,正躺在地上,听见呼叫声,睁开惺忪睡眼,定睛一看,吓的直惊呼:“你——你是谁?”

张自盛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嘴里只会叫唤:“救我!”

被吴雄一掌拍到的地方已经溃烂,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自然之力将毒气逼出,若没有外力,他只能等死。

那年轻人见到此情景,哪里还敢接近,隔的远远的询问道:“你要我怎么救你?”

吴雄低声结语道:“甘草,鹿茸,雪莲——”他一口气说了十几味药,口吐血沫,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伸出手。

他想用这些钱换自己一条命,他努力的伸出手,希望年轻人可以听懂自己的话去买这些药材回来救自己。

可是,年轻人自幼没都过多少书,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年轻人看见钱,钱他当然认识,作为小偷,这一点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

他八岁前就已经没了父母家人,只能靠偷盗为生。前些年跟了个同样做小偷的师父学了些本事,只是前个月偷了一个厉害人物的金镯子,被戏弄一翻后就决定先歇一段时间,去去晦气。

年轻人走近拿起银票,他还是决定请个郎中回来给他看看。

看了看他的伤势,傻子都能看出来活不长了。

可年轻人还是说道:“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且等着。”

张自盛已经听不清了,一双眼睛浮肿的很厉害,他只能看着年轻人拿着自己的钱走了出去。

张自盛倒下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年轻人请了郎中回来,郎中一看倒在地上的张自盛,摸都懒得摸。

郎中一脸嫌弃,道:“这人全身淤黑,显是中了毒,我不敢碰,我劝你也别碰。”

年轻人觉得拿了人家的钱,就这样草草了事怕不好,于是道:“这样不好吧,你们行医的不是老说医者父母心吗?”

郎中干咳一声,冷笑道:“小贼子,你别逗了,医者父母心,那是对还能活的人。你看看这人,全身渗血,肌肤淤黑,脸部浮肿,这种人就算百草谷上代医仙还在世,也无力回天,更别说我只是个集市上看看小病的小郎中。”

“我劝你赶紧把他烧了,此人看起来来头不小,怕惹祸上身。”郎中小心的提醒着,郎中和小贼看起来倒有些交情。

小贼给了郎中二两银子,从他那里拿了些火油,听了郎中的话,将尸体烧了。

当时张自盛并没有死透,但也没有救了。

张自盛就这样被活生生烧死,却也没有痛苦,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小贼多少还是有些良心,将灰扫起,挖了个坑,立了个碑。

“好心人之墓!”小贼满意的拍拍手,墓字不会写,他变写了“好心人”三字。

然后翻查了那叠银票,足足有三十万两。如此大额的银票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哪怕是他挥霍一生都够了。

临死前还能让另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吃穿不愁。

这不是好心人又是什么?

银票中还有一卷丝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字,大部分他都不认识,想着也没什么用,就跟着张自盛一起埋了。

然后高高兴兴的去花钱去了,真是美好的一天。

他再也不用做贼了,让一个小贼一天之内成了大富翁,从此改邪归正。

这不是好心人又是什么?

太虚门新入门弟子欢迎仪式,在太虚门大门口挂着长长的篇幅。

今天来的有八大门派的弟子代表,这些人来的目的除了祝贺外,还有观察新入弟子资质的目的。

清风不怕他们知道自己弟子的实力,作为八大门派之首,就是要让其他门派看看自己门派新弟子的实力,告诉他们:“我们的实力从一开始你们就比不上。”

太虚门迎宾弟子守在门口,他派弟子凭请帖入内,本门弟子凭本门令牌入内。太虚门毕竟不是菜市场,谁想进都行的。

水妙走到门口,见每个人都是凭令牌入内,猛然想起自己并不是通过正式考核入的太虚门,根本没有令牌。回头问张大胆:“你有令牌?”

张大胆理所应当道:“是啊,昨天堂主给每个新入门弟子都发了啊。”他瞪大眼睛看着水妙,惊讶道,“老大,你不是还没有吧。”

“呵呵!”水妙干笑一声,随着人群想混进去。

这个举动哪里躲得过迎宾弟子的眼睛,拦住水妙,冷冰冰的说:“兄弟,你的令牌呢?”

“你看啊,大哥,昨天我师父忘记给我了,能不能通融下,咱也是同门不是。”水妙嬉皮笑脸的想打马虎眼,那迎宾弟子根本不买账,将他往后一推:“快滚,别在这里瞎捣乱。”

水妙向后退去,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心里来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那迎宾弟子趾高气扬道:“我就这样了,你想怎么着吧。”

水妙抡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怎么着,你这是想搞事情啊。”

“哟!不打你你是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那迎宾弟子怎么说也是聚气凝鸿境,水妙身上并没有境界显露,那弟子自然不会怕他。

更何况,这里可是太虚门,随便一吆喝就能出来一堆人把水妙怼死。

张大胆挺身而出,拍着胸脯道:“谁敢怼我老大,我就揍的他满地找牙。”

身后一个望乡堂的弟子拉着他,劝解道:“师弟,不要冲动,你在这里闹事是要被处罚的,弄不好还要废了修为被逐出师门。”

水妙一惊,不能让张大胆为自己受牵连,于是将冲动的张大胆拉了回来,推向身后,皱眉道:“祸已经惹了,就该由我一人承担。”

张大胆焦急道:“老大,我是不是废人无所谓,但谁要敢动你——”

“你还不明白吗?当你弱小时,不管你有没有理,别人都不会同情你。”

水妙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弱者,连解释的机会别人都不会给你。

他也忽然明白,自然之神为什么要让他来太虚门从底层做起。除了调查谁是背叛者,更重要的,是让你他明白人情世故。

想想从前,那些所谓的“错误”,他真的错了吗?

水妙看着那迎客弟子,正色道:“我们错了,我不进去就是了。”

那迎宾弟子见水妙服软,冷笑一声,道:“这个简单,你跪在地上叫三声爷爷,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水妙怔住,这件事确实可大可小,往大了去,对方很有可能会说自己是内奸,当场打死。

水妙自然不用怕他,只要金手镯一脱,马上就能揍的他满地找牙。

水妙厉声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迎宾弟子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蔑视道:“别逗了,你以为我太虚门是好惹的吗?”

水妙皱眉,张大胆已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