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变化

第三十七章变化

坚定的信念,遥远的理想。

也许很多人都有过,也许在某一天突然拥有,又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每个人,从生来,到死去,所走过的路,所做过的事。从前世,到今生,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岂不是碌碌无为?

但平凡的人生,却也有些人,做的事不平凡。有些人,为了妻子、儿女、父母、家人。有的人,为了权利、名望、金钱。

也许那些人,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并不成功。这世上评价人成功的方式,无非是身份、地位、钱财的多寡。

但也有一些平凡的人,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捍卫着自己的信念。

阎,坚信着的信念,是因果。因果,是万物运行的根本。

流云,坚信着的信念,是法度。法度,是人类社会运行的根本。

也许,在流云唯一的儿子吴越因为触犯太虚门门规时,依然大义灭亲。在流云心中,法度,要大于亲情。

宁清秋,坚信着的信念,是爱,她相信爱能包容一切。就算她清楚,天下乃至身边,并不是都忠心耿耿,但她依旧包容下来。也许她为罪恶提供了温床,但她也为弱小无辜的人,避免了祸端。哪怕是自己魂飞魄散,她也要寻找一个能够继承她的信念。

神,也许只是诸多信念中的一个,也许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伟大。每一代自然之神,所坚信的信念,或许都不一样。但她们,依旧用自己的强大捍卫着信念的存在。

“我有坚定的理想,有坚定的信念吗?”水妙迷茫了,如果抛开他正果的身份,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和所有平凡的人一样,痛了会伤心,饿了要吃饭。

但是,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平凡。他是正果转世,是神的继承人。

从前的他,并不需要考虑后果,因为站在他背后的,是天下最巍峨的山峰,是最坚强的后盾。他不需要考虑将来,更不用考虑现在,他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他大可以游戏人间。当有一天,这座山峰坍塌了,他没有扛起这座山峰的能力,他没有该觉悟的责任。

现在,此时此刻,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去做,接下来的路,又要怎么去走。

“扛起整个天下吗?”水妙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正在逐渐消失的手,“我扛得起吗?”

“他是个懦夫,连过去都不敢承认的懦夫。”在回忆中,柯水妙,是这样对自己的母后说的。

所以,柯水妙与水妙,本是一体,但他看不起自己,为什么?

现在水妙开始已经渐渐知道了。

所以宁清秋让他去思过三年,并不是让他强大,而是让他想清楚,自己应该担当什么。

“我扛得起吗?”水妙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扛得起吗?”

他反复的问着自己,过去,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不敢去面对。

当柯怀玉的头颅被放在自己的眼前,当枫国大军兵临城下,当满朝文武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当年幼的妹妹站在自己身旁发抖。十岁的他,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披上他本承受不住的战甲。

他站出来了,面对千军万马。尽管敌人强悍,兵马众多,但他不畏惧,抱着必死的决心。

人生,不怕跌倒,更不怕死,最怕的就是跌倒以后,再也爬不起来。

柯水妙还被绑在床上,冷凝在翻阅着一本古籍——驱鬼秘法。

虽然驱鬼是驱邪师的专利,但在太虚门中,会驱鬼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此时,太虚门人心动荡,朝不保夕,人人自危。说起来真正能信任的人,根本找不到。

求人不如求己,冷凝想起在以前的水术堂内有一本驱鬼的法门,搬家的时候正好搬来了。

“黑狗血,快,快去找黑狗血。”冷凝仔细研究后,能看懂的,基本也就那几样。

孙一平到附近农家找了一圈,回来慌忙道:“师姐,没有黑狗,白狗要不要?”

冷凝白了他一眼,道:“去厨房抓只鸡,准备朱砂、黄纸、桃木剑。”

众人又一阵慌乱,终于把东西都凑齐了,要不说太虚门底蕴深厚,这些奇葩的东西还真有。

只是朱砂粉末受了潮,原本泛着红光的朱砂粉,居然有些发黑了。

冷凝拿着桃木剑,煞有其事的指着柯水妙,对后面的人说:“把鸡血泼上去。”

“明白。”孙一平把一碗热腾腾的鸡血泼了上去,泼到柯水妙的脸上。

柯水妙先是觉得受辱,但后来脑袋发晕,全身发热,一股嗜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僵神体,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

柯水妙双目通红,从床上一跃而起,几乎进入暴走状态。

这一异变让众人惊慌失措,也更加确定,水妙是被鬼魂附体了。

“红眼獠牙,月下之腥。”黄成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但说的太急切,旁人听的不是很清楚。

冷凝手持桃木剑,一般指着失控的柯水妙,一边朝黄成叫道:“你在说什么啊,还不赶快跑。”

眼下,除了冷凝还有一搏之力外,以其他三人的修为,简直跟炮灰没什么区别。

冷凝作为同泽堂下,除水妙外第一强者,当然有义务保护大家的安危。

不知为何,黄成居然看的呆了,并不是因为害怕柯水妙的突然发狂,而是那种尘封已久的感觉,又被重新打开,瞬间来的极为猛烈。

他,黄成,他的母亲是一个世家的小姐,和某些世家的小姐一样,也染上了不少的小姐脾气。生来养尊处优的他,却嫁给了城主的傻儿子。

莫要生在帝王家,其实世家子弟也是一样的,特别是世家的女儿,大多都会成为联姻的牺牲品。

黄成的母亲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嫁给城主的傻儿子后,抑郁寡欢。特别是这个傻子不会行人事,三年未得一子,被城主夫人飞打则骂,受尽了屈辱。

就在她嫁进城主府的第三年,遇到了前来城主府访友的夏风。夏风虽然年纪已是一百多岁,但一身修为,倒也是风姿卓越。本就沒见过多少男人的她,和夏风厮混在一起,还有了身孕。

城主明知这个孩子不是自己傻儿子的骨血,却只能打掉牙齿往里咽。一来顾及门风,家丑不可外扬,二来夏风身份不同寻常,乃是天下第一门派太虚门三大长老之一,身份要比他这个小小的城主高贵得多。三来,既然怀上了夏风的骨血,那么以后多少能仰仗太虚门。

从此之后,黄成虽然跟着城主的傻儿子姓黄,但城主夫妇都清楚,这是谁的儿子。黄成母子的日子倒也好过一些。

开始,夏风还时常来探望他们母子,后来发现黄成不太爱说话,问什么也不知道,行为举止傻傻呼呼的。若不是夏风在与黄成的母亲欢愉之时,她确实是处、子之身,恐怕夏风都要怀疑这是不是那个傻子的儿子。

黄成并不傻,从三岁之时,便已能读诗百篇,过目不忘。之所以黄成傻,是因为黄成的母亲发现黄成身上一个惊天秘密。

黄成生下来,便是日月争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