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盟友

第四十八章盟友

水妙此刻才意识到,从进入太虚门时,他所有的行动都已经被监视,被算计。他不免对自己嘲讽,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他忽然想起另一个自己还没有与自己融合之前说的话:“要接受过去,也要接受我的恶。”

恶,善?

想想,要去理论这些,真是可笑。

丘海的手一直被水妙反手扣着,虽然只是轻轻的用力,但丘海却显得格外痛苦:“求求你,饶了我,我也不想啊,我不这么做,就会被杀了。”

水妙表示无比吃惊,倒不是因为丘海的求饶,而是自己明明没用什么力,却几乎将丘海的手折断。丘海出卖他固然可谓,但如果反过来想,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会不会有铮铮铁骨?会不会为了一个并不太熟悉的人豁出生命?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应该是僵族秘术的效果。”水妙这样想着,自己的两个半魂合体后,他的境界虽然没有明显的提升,但力量却比常人大了十倍不止。

一个人从远处走向河边,走向了他们。这个人虽然魁梧,但显得彬彬有礼,俨然一番贵族世家的模样。

兴槊,他走向水妙二人,对水妙微微拱手:“在下兴槊,久仰圣主大名。”

久仰什么的,不过是客套话,王权制度的人,特别是贵族,对神权是又怕又恨。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水妙放开丘海,与兴槊对视着。水妙倒也干脆,直接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对方十有八九就是胁迫丘海的那些人,既然来了还这么客气,多半是有事相商。

兴槊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有事相求,但也不会让兄台吃亏。”

兴槊的模样和气度,水妙倒是眼熟,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实在“天下也聚”老板娘花娘子的拍卖会上他们见过一面,只是相隔时间太长,当时也没怎么深交,故而印象不深。但水妙对他从心底里还是有些好感的。

水妙道:“我想先听听你怎么不让我吃亏。”

兴槊一愣,多半的人都会先问求的是什么事,能不能做到,看来眼前这人很有自信啊。兴槊道:“当今天下,无论是神权还是王权,都遭受极大的危机,若是兄台信得过我,我可与兄台同时面对太虚门之危。”

“嗯。”水妙点了点头,下一秒,自然之力迅速铺开,在兴槊脚下生起手腕那么粗的藤蔓将之缠住,与此同时,兴槊左右两边冒出两块巨石,狠狠的向兴槊冲击而来。

兴槊面不改色,双手成拳,像两块巨石狠狠砸去。只听得一声炸响,两块巨石被兴槊砸成数块,脚下一蹬,便将藤蔓扯断。一套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强大的爆发力。

水妙先是一惊,随后忍不住鼓掌,道:“好,好手段。”

兴槊被突然袭击,却不生气,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道:“兄台承让。”

这一次短暂的交手,双方不过是这试试对方的能力,看看有没有值得交易的价值。

水妙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兴兄是否也该自报家门?”

兴槊微微一笑,忽然一声暴喝,强大的真气迅速铺天盖地的向四面八方卷去。方才缓了口气的丘海,被这股气浪震晕。

水妙淡定的瞟了一眼晕倒的丘海,心里直骂娘:“要不是我的身体速度提升了不少,还真会被这一震震伤,难怪巫师在与武师对战中要尽量拉开距离。”

固然如此,水妙的心神依旧受损,脸色煞白。

没有了闲杂人等,兴槊这才说道:“我是兴氏一族的族长,有来国的大将军,兴家军的统帅。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叨扰兄台,便是因为有来国大公子清君侧,兴兵而去。我父亲虽已无法调动兴家军,但以他的性子,必定会誓死守卫王城。”

“哦?然后呢?”水妙想,什么清君侧,说白了就是谋朝篡位。带兵去打王城,难道就为了杀几个奸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王位。

兴槊见水妙不咸不淡的回答着,还暗自感叹果然是天下修行者的圣主,谈吐不同凡响。其实那是水妙已经看惯了王权社会的权利争斗,无论是王权还是神权,在权利面前,都一样。

而有来国的兴氏一族,和枫国的施家一样,同样的闻名天下,如雷贯耳。就算不是很清楚,也不可能没有听过。更何况水妙曾经身为月柔国王子,与有来国是盟国。当初月柔国被枫国所灭,曾几次派使者求援,有来国都无动于衷。在水妙心中,兴槊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了。

兴槊继续说道:“我希望能和兄台救我父母,我便以死也定当相报。”

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水妙冷哼一声,牙齿咬的紧紧的。他很想拒绝,月柔国曾经兵临城下,有来国的援军在哪里?如果当初兴家军能够出现在月柔国的国土上,那么今天他的父王还在,他的家国还在。

可是现实没有如果,既然如今已成定局,而太虚门的困局确实需要强缘,能与兴槊交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水妙舒了口气,勉强挤出个微笑,道:“只要救出你父母便可?”

兴槊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兴氏一族,在王城中只有族长能够居住。我是家中独子,兄台只需劝说我父退让。今天下逢乱世,老王年迈昏晕,贪财好、色,若是十年前月柔国求援肯发兵援助,依旧保持天下三分的格局,我有来国也不必处处小心谨慎。今枫国蠢蠢欲动,只有大公子这样的贤军方能避免月柔之后尘。”说着,兴槊不免感伤。当年有来国国王被枫国以美女金帛麻痹,拒绝月柔国的出兵请求,时至今日,兴槊的父亲兴飞鹏依旧非常自责,此等背信弃义的举动,将会被万世所不耻。

听到这里,水妙又对兴槊有了些许好感,虽然这是一场交易,但也对兴槊的正直所钦佩。

水妙道:“好,何日动身?”

兴槊见水妙答应,心中的巨石放下了些,将自己的佩剑取了下来,这把佩剑是一把短剑,只比一般的匕首长一些。上面奇异的纹路,似乎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自然之力。

兴槊道:“越快越好,你见到我父亲,只需将这把剑交给他,再与他说明情况。”

“这纹路,好像是某种古咒语。”水妙看出一些端倪,但却也不好直说,点了点头。

当下,兴槊把自己与余向钦的约定和兴氏一族的族规说了个大概,也就是兴家不参与此次父子王位争夺的原因说了个大概。

兴槊道:“拜托兄台了。”说着,他便单膝跪下,水妙绝对兴槊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不免又增多几分感情,忙去将之扶了起来:“言重了,我明日便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