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又见闯王

韩雨烟也挺不好意思的,做弟弟还差不多,要他俩做儿子,她一时也拧不过这个弯来。

她见马金和孙大海低着头犹豫,忙打圆场:“拜不拜都一样,我今后就是你俩的娘啦,只要记在心里就够了。”

高峻山不是个固执的人,不行拜母之礼就算了,但是娘还是要叫的,否则日后怎么相处?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高峻山一脸的冷峻:“不拜就不拜,但必须喊娘!”

李虎比马金、孙大海长二岁,看上去老成很多,性格最开朗,他推着马金和孙大海道:“快喊娘!快喊娘!”

孙大海轻轻地喊了一声:“娘!”

马金的声音微弱而短促:“娘。”

高峻山十分不满,他以不可置疑的口吻道:“声音太小了,大声喊!”

两人憋了一口气,终于喊了出来:“娘——!”

此时,吉雅和苏叶娜跑进屋来,场面就更加的活跃起来,她俩比韩雨烟的年龄还小,高峻山的三个义子都没再向她俩喊娘。

吉雅抱起红兵,苏叶娜抱起橙军,问三个义子:“你们谁是大哥?”

高峻山道:“马金和孙大海都十六了,马金大三月,马金是大哥。”

吉雅和苏叶娜把两个小弟弟抱在马金的面前,嬉笑道:“拜见大哥,拜见大哥。”

高峻山对三个义子道:“今后你们就是他俩的义兄了,马金是大哥,大海是二哥,马文是三哥。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人齐声回答。

“从今天开始。我送你们去崇文书院读书,你们愿意吗?”

马文道:“愿意!”

马金和孙大海道:“不愿意。”

高峻山问李虎:“小虎子,你愿意读书吗?”

李虎是李都司的儿子,孩儿兵的首领,他不无顾虑道:“我走了孩儿兵怎么办?”

高峻山笑道:“你走了,地球就不转了?”

李虎看着高峻山:“……?”

高峻山补充道:“如果地球不转了,太阳就不出来了。”

“我又不是神仙,哪有这等本事,能让太阳不出来?”

高峻山不客气道:“你是没这本事。有你没你地球一样转,有你没你孩儿兵也一样转,不用你担心怎么办。”

“那我还是不想去崇文书院。”

“为什么?”

李虎理直气壮道:“我要打仗,我要杀敌!我才不要去那个什么鬼书院。”

“呵呵,你小子还蛮有志气呢!你没文化,不懂兵法,只能等着被敌人砍头。”

李虎犟嘴道:“我有力气,没人可以砍下我的头。”

高峻山心想,看来这个小刺头一下还说服不了他,于是转头问马金和孙大海:“你俩也要学他吗?”

马金和孙大海异口同声:“不敢!”

此时,一个丫鬟进来禀告:“秦王,可以开饭了。”

“都到伙房吃饭去啰!”高峻山站起身来,边说边领着一大家子走出房间。

……

三天后,高峻山的一万二千精锐,只打五千人马的旗号,以红军友为前部,全军南下,直指凤县。

这一天,部队行进在汧水河畔,遇到了冯双礼,他是在外打探情报回来的路上碰到的。

冯双礼禀告,高迎祥在汧阳再起兵,李自成取了凤翔。

高峻山问:“此地里距汧阳多远?”

“五十里地。”

“快马加鞭,与闯王会师!”高峻山下令。

经过两个时辰的行军,高峻山与高迎祥在汧阳会师,此时高迎祥的人马不足一千。

高峻山的人马在汧阳城外停了下来,他领着田文居、刘鸿儒和红军友进城面见高迎祥。

高迎祥的行营就设在汧阳县的县衙,“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高迎祥正坐在堂前与左右叙话,左边坐有军师王坤,大将高杰、刘芳亮、关崇发,右边坐有郝大牛、赵亮、张二、黄龙诸将。

“报——,二公子秦王求见!”一个侍卫从门外进来禀报。

“我儿来了,快快有请!”高迎祥站起身来,欲出门迎接高峻山。

军师王坤拦住道:“闯王稍安勿躁。秦王是你的儿子不假,但他也是你的部将,你这样出去迎接,就不想想其他将领的感受?”

高迎祥一想也对,于是整整衣裳,坐回到堂前,等待高峻山觐见。高峻山步伐刚健,来到高迎祥面前行礼道:“孩儿参见父王!”

“快坐快坐,孩儿一路辛苦了!”高迎祥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线。

军师王坤阴阳怪气道:“我闻秦王在河套与鞑子交战,所获甚丰,光战马就虏了几万匹。秦王此次来见闯王,想必一定带了丰厚的礼物吧?”

高峻山不亢不卑道:“王军师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我军五千将士,哪来的几万匹马?难道是你送给我呀?”

高迎祥打圆场道:“我儿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几年不见长得更结实了。”

“父王,你可瘦了。”

高杰在一旁叹息道:“咳!自从车厢峡兵败,闯王吃不香睡不着,总想着东山再起。现在好了,秦王归来,我军实力大增,咱们又可以在陕西站稳脚跟,陕西还是咱们的陕西。”

高峻山谦虚道:“高叔所言差矣,我高峻山算个屁,只要我们闯字大旗不倒,闯王振臂一挥,必有万夫响应。”

刘芳亮不想在此打官腔,他迫不及待地问高峻山:“二傻,我的小外甥也来了吧?快快抱过来给老舅看看。”

高迎祥也是兴致勃勃:“对呀,对呀!快把我的两个小孙子抱过来看看!”

“在城外我的老营。”

“这怎么能住在城外呢,”高迎祥着急万分,“王军师,你安排一下,让我的孙子住到城里来。”

高峻山拒绝道:“不必烦劳王军师,汧阳乃小县城,城里驻军过多,对百姓便是骚扰。”

王坤讪笑道:“还是秦王体恤百姓,佩服佩服!”

高峻山没有搭理这个阴阳怪气的军师,他问高迎祥:“父王,下一步您有何打算?”

高迎祥道:“自成已在凤翔起兵,我欲前往,合兵一处,再取宝鸡。”

“事不宜迟,尽早起程为上。”高峻山建议道。

高迎祥征求的语气问道:“如此说来,明日起程如何?”

高峻山答:“甚好!”

“且慢!”坐在一旁的黄龙说话了,“秦王,我们的人马正面临缺粮的境地,你看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一天只有半碗稀的下肚,怎能行军打仗?我听说秦王的军中不缺粮草,能否调拨一些前来,等我们饱餐一顿,再去打仗可好?”

“这位兄台贵姓?”高峻山拱手问道。

“免贵姓黄单名一个龙,人送外号‘一斗谷’”

“一斗谷,”高峻山点点头,“现如今哪家还有饱饭吃?我听说宝鸡的粮仓可是堆满了的,如果你不去取,八大王可不是什么闲人,被他先占了宝鸡,你可什么都捞不着了。”

张二站起来帮腔:“秦王,我看到你们的军营人强马壮,一定在河套得了不少的粮食,还是先分一点出来给兄弟们,你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够和官军对打?”

高峻山一看此人,还确实没吃过饱饭,瘦如材骨,好奇地问:“这位兄弟又姓甚名谁呀?”

张二学黄龙的口吻答:“免贵姓张单名一个二,人送外号‘干公鸡’”

高峻山心想,此人确实够“干”的,便笑道:“‘干’——公鸡大哥,你认为河套有不少的粮食,你怎么不去抢呀?”

高迎祥一拍案几道:“好啦好啦,别再他妈的闲扯淡!军务大事要紧。”

田文居向高迎祥拱手道:“田文居拜见闯王!”

高迎祥认识田文居,他原本是王嘉胤的军师,王嘉胤死后,高迎祥还见过他一面,说是要投到自己的帐下,后来因为走散了,他才去了儿子那里,不知这个傻儿子给他施了什么魔法,一去竟然不回头了。

高迎祥回礼道:“田军师可有指教?”

田文居不是高迎祥的部下,所以他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我听闻李自成已经在凤翔起事,各路英雄必会纷纷响应,特别是张献忠,他手中还握有数万兄弟。这样的局面,朝廷不会坐视不理,我认为,不出半月,必有大量的官军前来围剿。所以,我们不能坐在这里闲聊扯淡,太多的儿女情长,必会招来大祸。”

高迎祥道:“田军师所言极是。”

于是,高峻山向高迎祥言明,要兵发宝鸡,时间紧迫,不能在汧阳久留。高迎祥也准备去凤翔李自成那里,所以高峻山一行就此告退,出城率队往宝鸡而去。

高峻山途经凤翔,见到了李自成,李自成欲与高峻山合兵,把高峻山挽留在凤翔。

他看出李自成对自己有招贤纳士之意,他感到好笑,自己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可不是来给你李自成当小弟的。但是高峻山还是很感谢李自成,起码他对自己还是重视的。

“自成哥,我们分兵进击,互为犄角,如果你被官军所围,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周围,我被官军所围,我也希望得到你的援助。”高峻山说出了不与李自成合兵一处的理由。

“好,我们一言为定!”李自成微笑地把高峻山紧紧地抱住。

高一功是高峻山的同宗兄弟,李过与高峻山拜过把子,这次难得的见面,三人聚在李过营中豪饮一夜。

第二天,高峻山整顿人马继续南下,他的目的地是六十多里地的宝鸡。宝鸡也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步,他最终的落脚点是在凤县,占据凤县之后,就要准备走金牛道,进入汉中,然后在四川建立自己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