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牺牲
沿着地上的鲜血，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菲利普与布奇。亚拉在路上将傲慢者与菲利普他们的情况解释了一遍，除了隐去有关翡翠梦境的一切，其余之物都讲了。
“所以你亲手解决了傲慢者？”康斯坦丁下巴突出，眉间皱紧，露出一副滑稽样貌，“最古老的上位恶魔，居然被十一岁的小鬼解决？听起来可真丢脸。”
“的确如此，更何况早有先例。亚拉摆了摆手，阻止康斯坦丁的话语，“它潜入了我的梦境，你知道这会发生什么。”他朝康斯坦丁眨眼睛，“不过这次我让它灰飞烟灭，它再也不能作恶了。”
牧师和教授们对此更加在意。
“为什么傲慢者不能潜入亚拉的梦境？”牧师首领问。
康斯坦丁看了亚拉一眼，见后者点头，他才说：“亚拉可以操纵梦境，但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总之亚拉曾告诉过我，当一头恶魔附在你身上时，它们首先会将你逼入梦境，其次会瓦解你的意念，直到你主动从梦境中走出来。”
牧师们纷纷发出惊叹，“真没想到英国的小巫师居然有这种能力！”
斯内普教授冷冷地笑了一声，奇洛教授看向亚拉的目光更加忌惮。
“哇偶，看来各位已经信心满满！但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件不那么友好的事情。”康斯坦丁打了个口哨，“其实....根据我从古老书籍考证到的知识，傲慢者无法用暴力打败。”
警车忽然停顿，亚拉差点撞到座椅的靠背上。他们坐着警车追击布奇，自然.....他们这群怪人在一辆车上。开车的警察已经莫名其妙，甚至感到恐慌。
什么恶魔、梦境的，这是在讲鬼故事？
偏偏那么多人正襟危坐地在讨论，仿佛世界末日般的严肃口气，令他起了鸡皮疙瘩。可怜的小警察迫不及待地停车，想尽早脱离这个古怪气氛。
“不能凭暴力打败？”亚拉语陡然凶狠起来，他双瞳颜色更加浓郁，“我亲手将它打入地底，又用龙炎将之化为灰烬。如果你对此有所疑问，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下被龙炎灼烧的感受。”他朝康斯坦丁露出虎牙，平日里孩子气的举动此刻却充满了威慑。“假设到时你还有理由质疑，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亚拉是认真的！
“不！我可没有怀疑你的威力。”康斯坦丁连忙摆手，亚拉第一个走下车。
斯内普问，“我们应该相信亚拉吗？恕我直言，永远不要相信一个修炼了【易皮咒】的巫师。”
奇洛教授木然地点了点头，他忽然发现到问题的严重程度。
一头能操作梦境的巨龙盯上了他，唯一的顾忌就只有他背后那位大人的威慑。更严重的地方在于，背后那位大人越加欣赏亚拉，他名义上的儿子。
他似乎成了夹在中间的肉夹馍，一不小心就会被挤成肉饼。
康斯坦丁追上了亚拉，“相信我——每个恶魔都有自己的规则，傲慢者就是属于那种规则繁复的存在。你无法杀死它，如果使用暴力击杀，最后它只会因此变得更加强大。”
“至少空气中再没有令人倒胃的气息，不是吗？”亚拉略微松动，残存的理智却即刻逝去。他眺望起菲利普和布奇，警长瑞德正在和布奇交涉。
半空中传来直升机旋转的“蹦蹦”声，听起来简直像是心脏在跳动。布奇情况很危险，亚拉握住了魔杖。
“你想做什么？”康斯坦丁惊讶道，“我以为你是那种乖乖儿....”他看了眼亚拉的竖瞳，“不过其实这么做也不错，毕竟循规蹈矩和拐弯抹角可奈何不了恶魔。”
斯内普在亚拉背后冷声，“根据【未成巫师限定条例】，小巫师不得在校外施展魔法。如果不想被销毁魔杖，请停止那群蠢狮子般的做法。”
亚拉没有理他，却停下了动作。他想来个一忘皆空，毕竟警察们已经带他找到了布奇，已经失去作用反而成了麻烦。
可空气中再次出现的腐朽味道，却让亚拉惊骇异常。这.....是傲慢者的力量，可为什么？自己不是已经解决了他吗？
康斯坦丁和牧师们也变了脸色，他们告诉两位教授关于傲慢者再次出山的消息。
亚拉咬紧下嘴唇，放下了魔杖。【傲慢者】正从地狱仰望人间，并借此哈哈大笑，它在嘲笑亚拉的不自量力，与帮它更为接近这个世俗世界。
“我回来了！”傲慢者若隐若现的声音萦绕亚拉的耳旁，他扫了几眼其他人，发现大家都没有听见。
“你想做什么？”亚拉轻启嘴唇，无声道。
“得到我本该得到的东西。”傲慢者哈哈大笑，“别忘了我的手段，想施展什么魔法就施展什么吧。粉身碎骨还是钻心挖骨....就是必死咒也可以施展。”
“但别忘了！只要你敢对那些人施展魔法，我就能真正降临在你身上。”
“切。”亚拉咬牙切齿，该死的恶魔。
他眺望向布奇和菲利普，布奇正在让菲利普的母亲保证很多东西——比如让他玩一次万圣节的小游戏，能吃糖、可以坐过山车等等.....
菲利普的母亲当然是一脸莫名其妙，一个绑匪居然如同孩子的父亲一样这么要求，仿佛她才是要带走孩子的反派.....
亚拉的脸陡然沉下去，瑞德的身旁架起了狙击枪。警察们应该很顾忌布奇身上的手枪，或者想尽快拯救菲利普。州长选举马上就要展开了，端茶小弟们必须加快速度。
现在亚拉落入了两难境地——假设他不施展魔法，布奇很可能会死去。假如他施展了魔法，傲慢者就很可能会直接附身。
“你以为我会为了布奇而踏入你的陷阱？”亚拉嗤笑，“说到底布奇的确违反了规则，所以就算他被击毙我也不会犹豫。”
“哦？那很好。傲慢者揶揄道，“很高兴你不像几个世纪前，的那群肌肉勇士们一样满脑子只想着牺牲和救赎。毕竟人为了自己而任由别人被屠宰，这可是很正常的事情。”
它嘲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