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

树林中,只见两道身影飞快地在树枝之间穿梭,互为追赶。

眼见就快要追上了,熊大突然发现,眼前那个被追赶的小鬼竟然停了下来。

接着对方一个转身,随手甩出数十枚手里剑过来。

不过,手里剑的偏头有点偏差,飞行的路线好像都没瞄准自己一样。

“切,连最基本的暗器都没学到家,木叶的忍者教育水平也真够水的!”熊大心中不由得鄙视起来,什么忍界第一大忍村?连这么差劲的忍者也敢放出来咬人,狗屁忍村还差不多!

“握草,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嘲讽,熊大突然发现,那些飞来的手里剑竟然毫无征兆地拐了个弯,都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袭来。

赶紧挥舞起手中的大刀,噼里啪啦将那些飞袭而来的手里剑全部给打落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能让手里剑在中途拐弯!”

余光之中,熊大看到那些飞来的手里剑上都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线。

与此同时,洛米已经握着手中的太刀快速地冲了上来。

片刻间,刀光剑影,火花四溅,树林中随即也回荡着激烈的打斗声。

从体型上看,熊大壮的跟头狗熊似的,力量更是直接碾压洛米,但速度和灵活性却远不及对方,而且对方的剑术也明显要比自己精湛了许多。

因此双方打了数十回合,都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为什么要杀害那个手无寸铁的渔民?明明他已经在向你求饶了!

“为什么要袭击那个渔村?明明那个渔村的村民都是无辜的!”

洛米一击横斩,逼退了对方,愤怒地问道。

“为什么?呵呵,小鬼,你知不知道你问了一个很蠢很幼稚的问题!”

面对洛米的质问,熊大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傻子一般,冷笑道,“在这个被诅咒的忍者世界里,忍者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可他们是平民啊!忍者之间的战斗,关他们什么事?你杀他们何干?”洛米怒道。

“不是忍者又怎样?难道平民就不用死了吗?”

熊大冷哼一声,很不爽地叫嚣道,“整个忍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平民死于忍者的袭击之下。你敢保证,你们木叶忍者的手上就没沾染过平民的鲜血吗?”

洛米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对方说的没错,哪怕是偏向于怀柔主义的木叶忍者,也无法保证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殃及平民。

但是,屠杀和误杀根本就是两回事呀!

“小鬼,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当上忍者的吗?”

熊大突然饶有兴致地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架势,准备给眼前这个还没开窍的小鬼开导一下人生,让他好好认清一下什么是现实,

“你知道吗,我原来也是一个出生在平民家庭的普通孩子,过着普普通通、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惜,在我三岁那年,村里突然冒出一群忍者,互相打了起来。然后,整个村子都被彻底毁了,我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一名流浪街头的孤儿,吃尽了苦头!

“别这么看着我,我当时也是你现在这个表情!

“你知道吗?我当时是多么多么地痛恨那些忍者!就是他们,毁了我家园,害死了我的亲人,让我成为了一名孤苦无依的孤儿!

“后来没多久,我就被忍村收留抚养长大,在不断的训练和厮杀中成为了一名忍者,这时我才终于明白,原来当时真正害死我的亲人、毁了我家园的不是那些忍者,而是弱小!

“你知道什么是弱小吗?

“弱小就是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别杀却无力反抗,弱小就是将你踩在脚下让你苦苦求饶却不得翻身,弱小就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够了,别再自我狡辩了!”洛米通红的双眼,大声怒斥道,

“别说得好像你自己也是受害者似的,也别说得好像那些惨死在你手里的人命都和你无关似的。

“你敢说,刚刚那个渔民在向你求饶的时候,你的心里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同情吗?

“你敢说,刚才你在屠杀整个渔村的时候,你的心理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怜悯吗?

“你还是个人吗?就一点点的人性和良知都没有了吗?”

“呵呵,所以说,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木叶的狗屁忍者了,开口闭口就是为了爱与和平,动不动就是嘴遁,搞得自己好像就是救世主一样!”熊大鄙夷地冷笑道,

“别傻了,小鬼!别被你们那个满口假仁假义的火影给骗了,这个世界没你想象中那么美好!

“在这个被诅咒的忍者世界,弱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无法自保的人,连死的方式都无从选择!”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你是真正的恶魔!”洛米看着眼前的熊大,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只怪物一般。

忍者之间的厮杀,洛米可以理解,可以接受。

但是,像对方这样滥杀无辜却依然理直气壮的人,实在是无法原谅!

最为可恨的是,对方竟然将自己的杀戮行为归咎于这个世界,硬生生地在给自己洗白,简直是不可饶恕!

“恶魔?哈哈!就算我是恶魔,那又怎么样?

“在这个被诅咒的恶魔世界,人人皆为恶魔!”

熊大完全不以为然,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你明白了么?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少特么拿这个世界说事了,这个世界不欠你的,你也不配!”

洛米冰冷冷地盯着熊大,仿佛在看待一个死人一般,眼中再也看不出任何悲喜哀怒,“这个世界也许真的很乱,但这不足以成为你杀戮的理由!”

说话间,洛米已经挥着手中的太刀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

“既然是恶魔,那就统统给我下地狱去吧!

“人间不需要恶魔的存在!”

“你这小鬼!”不知道为什么,熊大竟然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顿时脸色大变,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你以为你真的能杀得了我吗?开什么玩笑!

“就连那个刚刚惨死在我刀下的那个渔民都拯救不了的你,又能做些什么?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救世主吗?

“别天真了,醒一醒吧!”

……

也许,洛米是真的很天真!

也许,这真的是一个被诅咒的忍者世界!

也许,洛米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也许,……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的洛米心中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宰了对方!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信念吧!

……

铛!

一声尖锐的金属碰击声从半空中响起。

只见洛米化作残影,从熊大的身边一闪而过。

两人也依然保持着握刀互砍的姿势。

不过,熊大手中的大砍刀却已经折断,只剩一半了。

而另一半的刀刃,则是在半空中打了个1080度的旋转,插在了不远处的泥土中。

“我怎么可能……会输了呢!……”

熊大看着胸口那道红线,留下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遗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