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知识无价，生命有限
伊迪尔进面试房后，她的仆人们也跟着她走到面试房的门口，等待她的主人。
“坐对面去。”代弗林用命令的口气对罗伊说道。这让罗伊心中非常不悦，但罗伊终究没有和傻子置气。起身坐到对面之前伊迪尔坐过的地方。
吟游诗人吹完一曲后，停下收起他她的竖笛准备离开。
“美丽的女士，稍等，能否给我来一首《流浪的红舞鞋》。”代弗林向吟游诗人抛了一枚金币。然而他的笑容凝固了，吟游诗人屈指一弹，将他的金币又磕回他的身上。
“对不起，我是公主殿下的护卫，不是卖唱的。”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代弗林，受了那么多白眼和反驳斥责，脸色依旧不变，“对不起，我孟浪了。”
吟游诗人原本想走，她狡黠一笑，对罗伊说道：“如果金剑大人想听什么曲子的话，我倒是可以演奏一曲，你想要听什么？”代弗林怒视着罗伊，大厅内其他人也看向罗伊。
这个女人非常高挑，穿一身简朴的粗布外套，难怪代弗林会以为她是一个卖唱的女子。她的脸很长，五官非常平凡，平凡中的平凡，没有一丝亮点，这让罗伊觉得她用了变形术或者是带了一副看不出来的面具。
虽然被人恭维，让代弗林吃瘪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被挑拨却没有那么另人开心。罗伊有些无奈，既然被人利用了，总不能白白被人利用吧，“来一首《不留》吧。”
她对罗伊笑了笑，平淡无奇的脸出现了一道优美的幅度，罗伊几乎可以断定，她必然使用了伪装，改变了自己的面貌。
她回到刚才吹笛的地方，重新吹响了她的竖笛。美妙的音乐再次游荡在大厅。罗伊不在理会代弗林的眼神，他斜靠在沙发上摆出自己舒服的姿势，毫无贵族气质。
银松之花法德莉娜是真的美，罗伊仔细欣赏这个美人，无视代弗林的存在。她眼睛大而微圆，睫毛细致根根翘起，随着眨眼之间一闪闪着动人的光芒，柳叶眉。鼻梁很高，嘴唇红润而光泽，随着她的话语之间，嘴唇流动着诱人的色彩。笑起来两个酒味显露出来，又多了青春活力。微微突出的颧骨也在她的笑容之中更添深意。双峰挺拔高耸，普通裙子并非低胸，已经显露出她动人的沟渠。
罗伊闭上双眼，小憩微作休息。罗伊微微后悔，当时没有去参加那场审判。转念一想，即使参加了，这个女子也并非此时的自己能够驾驭得住的。
正想间，吟游诗人的曲子已经完结，罗伊睁开眼睛，两人相互点头，算是道别。两人有了一些微微的默契，虽然罗伊不知道她的名字。伊迪尔的面试已经结束，她并没有和罗伊道别就离开了，吟游诗人直接追随其而去。
“杰尔.唐纳德。”
“阿尔伯特.加内尔。”罗伊知道这个姓氏，山蒂.加内尔是洛丹伦王城之战的著名英雄。那场战斗是洛丹伦王城之战的一个最危险的时刻之一。克伦威尔.加里瑟斯带领王城军出城救援城外被劫掠的平民而陷入与部落主力部队苦战的僵局，是加内尔带着安多哈尔城防军向部落的身后发动进攻，拖延住部落的追击。加内尔最后战死，当然这是王城的战报。罗伊的酒馆战报中详细记录了加内尔的死因，被俘然后被折磨致死。
“米克.莱文。”
下一个应该是自己了，罗伊心中计算着。
“代弗林.阿加曼德。”罗伊睁开眼睛，抬眼看了看代弗林，他一副嘲笑的表情看着罗伊，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地走进面试房。
“我很抱歉。”声音轻柔，是法德莉娜的声音。
罗伊笑了笑，“不用抱歉，我应该感谢他，正是他愚蠢的小伎俩，让我们有独处的时间。”从代弗林上楼之后，一直没有人再上二楼，应该已经到了工作人员下班的时间了。
整个二楼大厅现在只剩下了四人，罗伊、法德莉娜还有代弗林和法德莉娜的仆人。那两个仆人正坐在进门的第一张茶几旁的沙发上休息。
法德莉娜看着罗伊说道：“你很狡猾。”
“然而我什么都没做。”
“所以我说你狡猾。你就像等在趴在老鼠洞口的猫一样，一动不动，只等老鼠主动送进口中。”
罗伊轻声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但是我现在还不是猎食者。说说，你的那场美貌发布会是谁策划的？你父亲？还是你本人？”
法德莉娜警惕地看着罗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谁策划的，干嘛那么紧张？你们做的这些事情，只要聪明一点的或者老练一点的贵族，一眼就能勘破。也只能骗骗这些年轻的或者是只有一些小聪明的贵族。等代弗林稍微老练一些，他必然能够想通的。”
法德莉娜把手插进她金色长发之中，从后脑摸到前脸再到下巴，她确实是个美人，难得的美人。她陷入思考，“我如果告诉你，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我为什么要说出去？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人迟早也会知道，何必要我说？”
“但是至少我现在不想让一些人知道。”她说的一些人，指的大概是代弗林之流吧。
“我当然不会说，说出去一些人也不会相信的，你说是吗？”和这个女人聊天让罗伊升起不少快感，有种在网络上撩拨妹子的感觉，很舒服，很有感觉。这个女人很有一套，先是夸奖罗伊聪明，然后用美貌魅惑罗伊，再然后有同情打动罗伊。
法德莉娜闭上眼睛，好像在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我策划的，我父亲叫人动的手，我自己下不了手。”她说完好像非常舒服，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个气。
罗伊点点头，“看来你还不老练啊，等你老练之后，就能亲自动手了。”
法德莉娜舒服之后，她慵懒地看着罗伊，“我永远不会老练的。”
对于她的这句话，罗伊只是用鼻子笑了笑，“你为什么要杀他？我说的是真正原因，你懂的。”
“你为什么要追根揭底地追问这件事？它好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对罗伊的好奇感到好奇。
罗伊说道：“死的人是个半精灵嘛，我和他是一类人，我当然要关心一下这件事情。”
法德莉娜笑了起来，“你们永远不是一类人。这个世界只有三类人，法师、贵族、平民。你是法师，他是平民。”她的这番话倒是颇有见地，至少对于当下很透彻。
罗伊夸奖道：“很有道理。回归一下，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他？”
法德莉娜沉默了十秒钟，“他太没用了，毫无上进之心，每天做着冒险的梦，却从没见过他练习剑术。他说他要成为一名游侠，但是从未见过他有任何行动。”她摇了摇头，“我当年居然会被这种人欺骗，我真是傻。”
“他很英俊？”
“是啊，我就是被他的英俊欺骗了。比你还英俊呢。”法德莉娜面色微红地看着罗伊。
罗伊呵呵一笑，“你抓住了那个机会，干掉了他。以后你会干掉其他一些没用的男人吗？”
“我不知道。”
对话结束了。“法德莉娜.玛尔丁。”法师叫到他的名字。
这段对话让罗伊产生了莫名的兴奋感，她确实是一个女人，非常女人的女人。用句异世界的话，“呵，女人”，但是就是这样的女人，成熟起来才真正吸引人。
只是，“你和法德莉娜说了些什么？”代弗林恶狠狠地问道。
罗伊失去兴趣，不想和傻子多哔哔，闭上眼睛。代弗林知道问不出什么，走到另一张茶几边的沙发坐下，那两个仆人早给他递上茶水，代弗林怒视两个仆人。
没多久，“罗伊.金剑。”罗伊是最后一个人了。
正当罗伊起身进屋时，里面走出一人，她是一个身穿蓝色紫罗兰教师服的人类女性，“最后一个了吧，别起来，就在外面问吧，待在里面一天了，憋死我了。”
她是一个风雨犹存的妇人。
“来一杯达拉然特酿。”她对吧台的法师说道。
法师口中吐出一个简单的音符，很快一杯魔法泉水造了出来，“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真无趣。”
“我叫戴尔斯，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吧台的法师干咳一声。
“言归正传，罗伊.金剑，你最大的目标是什么？你未来什么打算？”
或许是刚才和法德莉娜聊了一下，罗伊很放松，“呃，说个简单点的吧，成为像妈妈那样强大的大法师。”
戴尔斯闻言，拿起罗伊的简历看了看，“喔哦，原来是金剑女士的儿子，怪不得这么英俊。”吧台的法师又干咳了一下，“额，这么有理想，很好，达拉然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有魔法基础吗？会施放魔法吗？”
“有一些，会施放两个一级魔法，侦测魔法和鉴定术。”
“喔哦，鉴定术，真有钱。这样吧，”她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拿出五个宝石，一一放在茶几上，“这五块宝石里各有一种基础魔法元素，分别是地水火风，你用侦测魔法把他们区分开来。”
侦测魔法是罗伊练习得最多的魔法之一，使用起来还有些熟稔。他选好角度，念动咒语，魔法开始生效，五块宝石显现出他们的属性，突然罗伊的魔法被打断了。因为，
“小弟弟，你很坏哦，偷看，”
“戴尔斯！”吧台的法师大声喊道。
罗伊透过侦测魔法看到了戴尔斯身体的一些东西，她的身体被魔法围绕，罗伊使用侦测魔法时也把她照进去了......她的丰腴...
“好了好了，不要嚷嚷了。”戴尔斯生气地对吧台法师吼道，然后移开身体，离开罗伊的魔法锥形范围。
罗伊再次施放魔法，热情沸腾的火元素，柔和平静的水元素，不羁跃动的风元素，沉默死寂的土元素，四块宝石都被罗伊标注出来。罗伊拿着第五块宝石，“这块，我无法确定属性，或者没有魔法属性。”
戴尔斯热情为罗伊鼓掌，“很完美。这块的确没有属性，只是普通的宝石。”
她在罗伊的简历上签上名字，标注贵族A班。
“第三个问题，晚上又空吗？”她的眼睛冒出幽光，那是猫科动物晚上狩猎时候严重发出的光芒。
“戴尔斯！”
“够了。”戴尔斯拿起一块宝石往吧台丢去，然后被法师接住了。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戴尔斯希冀地看着罗伊。
罗伊的表现让她很满意，“A班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共几个班？”
“真是个乖弟弟，弟弟想知道，我当然会告诉你。紫罗兰魔法学院每年大概招收一千名学生。这一千名学生，我们会分成三个班，分别是贵族学习班，贵族科普班，平民学习班。贵族学习班就对有志于成为一名真正法师而设立的班级，一般在一百人左右，使用的都是学院最有经验的教师授课；贵族科普班，是对于并不想学习魔法，只是想了解魔法，同时学习历史的贵族子弟设立的，这个班级使用的是知识面最广的法师教授课程，这个班级一般有三百人左右；剩下的六百人都是平民，他们在一个班。”
等级划分真是无处不在。
她的话还没完，“第一年结束后，贵族学习班的人全部会留下来；贵族科普班的将全部离开，因为一年时间已经能让他们知道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了，想留下学习魔法的可能有五十个左右，一般都是这个数目，他们会充实到平民班级；最后六百名平民会留下，，，”她停顿了一下，“五十人左右，加上贵族科普班留下的，一共一百人，剩下五百五十人全部淘汰。”
淘汰率有点高啊，接近百分之九十二。
她的话还没结束，“第二年结束后，贵族学习班将和平民学习班合并，继续剩下一百人左右；第三年结束后，剩五十人；第四年结束后，剩下二十五人。这二十五人，将是肯瑞托重点培养的对象，被淘汰的二十五人，愿意留下的，肯瑞托将会给他们分配工作，他们可以自己寻找导师。”
“嗯，有点多，但很好理解。是吗？”
罗伊夸赞道：“果然是精英教育，和奎尔多雷截然不同。”
这时吧台的法师插话说道：“当然不能一样，人类的生命短暂，如果让一个人浪费过多的时间在无用的地方，那就是谋杀，不仅是浪费他自己的时间，更是消耗议会的资源；而高等精灵不同，他们拥有漫长的生命供他们挥霍，他们的资源经过数千年的积累，已经到了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了。”他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他停顿下来，不再继续。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弟弟。”戴尔斯好像希望这个问话永不间断，她看着罗伊咽着口水，不停地喝茶杯中的水。水杯中的水好像无穷尽的，一直保持在一个高度。
罗伊配合地询问她，“淘汰的标准是什么？”
“魔法！教师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制作考题，那样太浪费时间了，也太浪费纸张了。考核非常简单，第一年，学员施放一个一级魔法，就算通过，你现在已经算通过了，真是一个厉害的小弟弟。要不要姐姐细心教导你，保证轻松通过第四年的考核。”
“戴尔斯！！！”
戴尔斯抓起一个宝石又丢了过去，“不要妨碍我，混蛋。”
“第二年末的考核标准是施放两个一级魔法，这两个魔法必须是不同派系的魔法，例如，你已经会两个魔法，通晓语言和鉴定术，这两个都是预言派系的魔法，因此不能算通过。你必须学会一个其他派系的魔法，例如魔法飞弹这样的魔法，你就算通过了第二年的考核。”
罗伊点点头，表示明白。
“第三年末，考核标准是二级魔法，施放一个二级魔法算通过。第四年末是施放两个不同派系的二级魔法。第五年是三级魔法，如果成功，学院将会对施放成功的学员继续培养深造，有机会成为大法师的学徒哦。”
她突然想到，罗伊的母亲就是一位大法师，“当然你可能会不屑一顾，因为你的母亲金剑大人本身就是一位大法师，但是对于平民来说，这将可以改变他的一生。”
“学院有比赛吗？”
“前面三年都没有，因为没有战斗经验的一级法师在近战中甚至不如一个野蛮人的作用大。第四年和第五年有，奖励还颇为丰厚，有些宝物是我们普通教师都想要的东西。”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罗伊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快下班了，“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我们的教程？”
另外两个人沉默了。“哈哈哈哈，口气真是大，竟然想购买我们的知识？”说话的是吧台的法师。
戴尔斯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罗伊，质问道：“你以为魔法教程是一张二十铜币的羊皮纸？一本一百页的魔法教程只要二十个银币？”
罗伊有些茫然，“难道在学院不用发放书籍吗？”
吧台的法师摇头笑道：“毕竟是大法师的儿子，见惯了魔法书籍，以为那么东西随处可见。”
戴尔斯也狂笑起来，不停地捶打着茶几，“哈哈哈哈！！”
“知识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你们来到学院，没有任何东西给你们，除了两套学徒装和一根魔法短棍。所有的知识都要用你们的脑子记，并且不能带笔和纸做笔记。在你们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才可以自己回忆上课的时候教师所说的知识，把它记录在笔记本内。”吧台的法师为罗伊扫盲道，“记住，知识是无价的，这也是达拉然的立身之本。”
吧台的法师拿出三个酒杯，摆在吧台上，从后面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拧开盖子，将三个酒杯注满。对着两个酒杯一指，两个酒杯就飞向罗伊和戴尔斯的面前的茶几上。他端着剩下的酒杯，走了过来，中途右手打了响指，头顶的吊顶的吊灯上的蜡烛燃烧起来，发出明亮的光芒。
他坐到罗伊对面的沙发上，“如果你能让巨魔交出他的知识，魔法学院的知识任你学习，图书馆的书籍随你翻阅。只要你能让巨魔交出他的知识。”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围裙和牛仔帽不见了。一身高级肯瑞托成员的紫罗兰魔法长袍，那浓密眉毛下深邃的眼睛，整齐干净的山羊胡--鲁因维沃尔。
“我不能对巨魔造成任何影响，在我看来，他只是借住在我屋舍的普通人。”
“即使我有能力，我也不会那么做。信义，是一个人的立足之本。”罗伊看了看面前的酒杯，“母亲和巨魔签订了协议，身为儿子的，当然要维护母亲的立足之本。”
鲁因维沃尔对于罗伊的回答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对罗伊抱有希望，“也不知道你母亲金剑阁下给了议会什么好处，居然让六人议会同意他进入学院。”他摇了摇头，“苍之风真是个厉害角色。”然后他陷入沉思，不知道是想着明天怎么对付来学院的苍之风，还是想着妈妈吉娜给了议会什么好处。
对于这个好处，罗伊略知一二，在王城之战中的一天。兽人已经冲上王城城墙，形势万分紧急之刻，妈妈吉娜从洛丹米尔湖中召唤了一支水元素大军，击退了部落的进攻。
戴尔斯已经笑够了，她对罗伊说道：“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下班了哦。”
“算是没了吧。”
“要不我们一起共进晚餐？我可以在晚餐的时候解答你想知道的任何问题哦。”她露出自以为甜美的笑容，当然在罗伊眼里那是淫秽的笑容。
“额，我先走了。人不舒服。”
“这个拿去，记得下个月的第一天来学院报到。”
罗伊获得学生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