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年的心动

魏墨离等人入内,便看见在军帐主位的两侧椅子上已经坐了七八人,打扮穿着皆不是寻常人家能比,满满的铜臭味,谈生意的无疑了,看到这么热闹,魏墨离反而更开心了,因为追逐的人越多,那么证明军需供应的这一行当利润愈是可观,大老远跑一趟他可不是为了蝇头小利。

在一个位置坐下,清儿等人很自然站在了他身后,皮秋亦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这位太尉府的老管家,可是看着破军寒尘两兄弟长大的,他们两个见了皮秋都得尊称一声“秋爷爷”。

魏墨离坐下,舒服的将脑袋后仰在靠背上,清儿很自然地过来替他揉背。魏墨离睨了眼旁边的林茵,用右脚碰了碰她的小腿,小姑娘看向他。

魏墨离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膝盖,小丫头满眼的迷茫。魏墨离不满地“啧”了一声后又动了动下巴,对林茵示意着在身后安静替他揉捏着肩膀的清儿。

这下子小丫头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满地噘了噘红唇,但还是乖乖地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替魏墨离捶腿,他则眯起了眼睛靠着椅背小憩了起来。

侍女调教,要从萝莉抓起。

同为竞争者的众人共处一室,气氛微妙,在魏墨离还未来之前没有人讲话,皆安静的等待将军的到来,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此时看到一个白净的胖少年大剌剌地闯入然后坐下,两位侍女乖巧地伺候着他,这让所有人都暗暗猜测魏墨离的身份,与军营里的哪位大人有着关系等等。

魏墨离旁边的一位看起来尖嘴猴腮的瘦弱男人忍不住了,跟魏墨离搭话:“兄弟,在下雷敏,你是什么来路呐?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众人听到他的话皆支起耳朵屏息凝神聆听着。

魏墨离身子没有丝毫的动弹,眼皮微微抬了抬:“来谈生意的,一没偷二没抢的,能成则成不成拉倒,又什么可紧张的,你很紧张么?”

那自称雷敏的瘦男人笑了笑:“小兄弟心态真好,这在生意场上是好事。话说小兄弟将这两个丫头调教的真不错。”

“怎么,想要?这可不能给你。”魏墨离说道,眉毛挑了挑,因为替他捶腿的林茵小萝莉力道突然加大了些。

雷敏巴巴地看了清儿林茵一眼,继续说道:“这我当然知道,是送给魏将军的嘛,看咱俩有缘,我好心提醒两句,魏将军治军极严,对自身的要求也很高,对于女色他不会买账,而且破军将军的夫人可是太尉的外孙女,他是赘婿,又哪里敢要?”

魏墨离睁开了眼看向雷敏:“谁说我要将清儿送出去了?”

“若不是,那帐外的士兵又如何肯放一个女人进来?”雷敏脸上带着有些猥琐的坏笑,给了魏墨离“大家同为男人这些都懂,不用藏着掖着”的眼神。

魏墨离懒洋洋道:“这是我的婢女。”

雷敏睁大眼睛打量着清儿:“婢女是什么身份?那破军将军就更不会要了,虽然这姑娘长得着实别致,而且有一种……嗯……怎么说呢,总觉得与普通的女子有些不同寻常,但即使是这样,也是无法从将军手上获得订单的。”

魏墨离实在是不想搭理他,但生怕他没完没了,只好说道:“兄弟,我真没那个想法。”

“莫非是这位小的?小兄弟准备的够齐全的,大的小的都备全了,啧啧,可惜没有摸清楚破军将军的喜好呐。”雷敏看向林茵后有些可惜地说道。

“……。”魏墨离没在吭声,对于那商人已经开到天际的脑洞他已经实在不想理睬,他觉得这人做商人实在是屈才了,他应该去写小说才对。

过了一小会儿,雷敏又碰了碰魏墨离的肩膀,又想要说什么,魏墨离却抢先了一步。

“我是来看哥哥的。”他觉得这句话说出去,这话痨应该就被震惊地闭上嘴了吧。

谁知道雷敏却有些怜悯地说道:“你与破军将军是隔着几层关系呢?是将军母亲的父亲的哥哥的孙子的堂弟,还是破军将军表姐的二叔的母亲的孙子?小兄弟哥哥我告诉你,攀亲戚是魏破军将军除了使用美人计外最反感的手段了,如今两者你都占全了,我还是劝你先回去吧,等摸清楚将军的喜好再对症下药。”

“谢谢啊,我还是想试一试。”魏墨离有气无力回答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也是好心的提醒一下自己,犯不着因为听的烦就要反手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但很快,魏墨离这种想法便烟消云散了。

只听雷敏声音压低了凑到他耳边说道:“哥哥我还能在破军将军面前说上些话,不如……将那位穿绿衣裳的婢女卖给我如何?待兄弟要上军需订单,到时候分兄弟你一杯羹如何?”

魏墨离笑了,他将清儿拉到了前面稍一用力,在少女娇呼声下坐到了魏墨离的腿上,被他揽住用手抚摸着秀发,周围人微微愣神后纷纷将脸挪开,显然那白净少年的这种动作在大庭广众下实在太过轻佻了,当然众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这边,好戏谁不想看?

“那雷兄,你说说我这位侍女有什么好的地方?价钱又能值几许呢?”魏墨离问道。

清儿脸颊微红的垂下脑袋,娇羞的模样看的雷敏眼睛发直,喉结蠕动着吞下几口涎液。

“小兄弟这位婢女呢,模样自不必说,虽不是青楼让人一眼望过去便惊艳万分挪不开眼的花魁,在女子中也算是万里挑一了,身材比例也是哥哥我阅过女人中最顶尖的存在,最吸引人的呢,还是那种这个年纪青涩中又无意流露出的那种成熟稳重,单是看一眼便是精干聪慧的女子,兄弟卖给我,经过一番培养后,未来的成就了不得,相比与祥和、隆鑫等大店铺的掌柜也不遑多让。”

雷敏眼中带着真诚:“一般买卖,买家自然不会太过表明自己对于所需之物的迫切,这样卖家当然会抬高价格。但哥哥我看与小兄弟你有缘,这才没有藏掖着,兄弟我是真的欣赏你这位婢女,价钱的话,兄弟你随便开!”

“真的随便开?”魏墨离用手指绞弄着清儿的发梢问道。

雷敏看着魏墨离那捉摸不透的眼神,想了想后拍拍胸脯:“随便开,只要哥哥我拿得出手,如果这事能成,那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军需订单就包在哥哥身上。”

最后一句话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提醒让魏墨离不要太过分,除非你不想要军需订单成为皇商了。

魏墨离将下巴搁在这位朝夕相处的婢女肩头上,嗅着她清雅的体香,轻声道:“清儿,有人看上你了呢?你想不想跟他走呢?”

平日里清儿负责着魏墨离饮食起居,自从魏墨离嫌公务太重分给清儿一些后,除了兢兢业业做好一名贴身侍女的本分,还要完成城主秘书的工作,小丫头是在不断地蜕变着,但每日也十分辛苦,有时候魏墨离批改公文到深夜,小丫头陪在一边熟悉着衙门各个部门的工作情况,困的直打瞌睡,还不忘记定时给主人添茶。第二日还要起很早给魏墨离做南瓜蜜枣粥,只因为他喝过一次后赞不绝口,小丫头便记在心里,每日早上无论魏墨离喝不喝,她都会精心熬上一碗……

这些魏墨离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清儿抿着红唇,微微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清儿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银两呢?”魏墨离问道。

感受到怀中少女身体的紧绷,他凑到耳畔呢喃了句,“说说嘛,逗逗那家伙,放心,少爷不会把你卖给任何人的。”

耳朵被气吹得有些痒,少女缩了缩脖子略避开了些,看了魏墨离一眼,带着些羞嗔,看的他竟然心动了下,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高一,自入学以来他便在意斜前排的那位留着马尾的女同学,上课听的无聊时便会盯着她那美好的背影看,有一次看的入迷,女孩橡皮掉在了地上,弯腰捡起,随后突然回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清澈的无辜,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窗外晨曦洒入,微风拂动女孩齐刘海,少年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那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觉,有些小鹿乱撞、酥麻、新鲜、奇妙以及懵懂莫名……多年以后午夜梦回时,他总能想起那如言情小说中的场景,那种感觉,大概便是“恋”的感觉,是少年真正成人的伊始。

咳咳,魏墨离被小婢女的那一眼竟看的脸颊有些发烫,对于这位小侍女,他当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至少现在没有,以后……以后的事谁又知道,现在他只想好好的将寒山城治理好,然后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去武夏享受京都繁华,做个无忧无虑混吃等死的大纨绔,实现终极理想——家庭煮夫。至于“天下第一城”的远大目标,论重要性,也是要靠边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