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果当初（2018-3-28修）

现在的徐盼对陈慕生还没到后世那种感情深厚的地步，怎么说呢，一个心地善良的妹纸对自己的追求者，不管自己喜不喜欢，都希望对方能够幸运一些。

追求者比起普通的同学来说，在女生心中还是地位稍微高一些，当然，如果是那种太挫的追求者就算了，可能人家妹纸觉得“你到底喜欢我啥，我改行不行？”

刚刚肖琴进来的时候，徐盼自然也看到了，并且还看到两个人那眉来眼去的样子。

女生都是一些奇怪的物种，在对方追求自己的时候，就算自己不怎么喜欢，也会希望对方能幸运一些。然而如果突然看到对方在自己之外居然另外找了一个女朋友，并且，还比自己看上去要有魅力的多。

这会莫名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不知为何。

之前班上学生都说陈慕生对自己失去了兴趣转而要去追赵婷婷，但这只是转去追求，能不能追到那还两说呢？

但看到陈慕生跟肖琴那亲昵的模样，在徐盼眼里两人关系绝对不浅，这感觉就有点闹心。

而且还有一个徐盼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自己以前绝对没见过肖琴，但为什么，刚刚感觉对方看自己的时候，并不像是一个纯粹的陌生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徐盼感觉肖琴的眼神里面有一些敌意。

说从眼神里面感到敌意有点夸张，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管怎么说，对方好像不怎么待见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陈慕生之前追过自己的原因？她作为她女朋友有意见了？

但是这也不能怪自己啊，手长在陈慕生自己身上，你男朋友要追我这我也很无辜是不是？

而且现在自己都已经脱离了谣言中心，现在二十九班都觉得陈慕生是要换赵婷婷去追了，也不是现在，应该具体说之前。现在恐怕没几个人会说陈慕生真的要追谁谁谁了，之前不知道的时候，陈慕生就跟个笑话一样，现在看到肖琴之后，大家再看他莫不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为什么那个漂亮的小姐姐会对自己抱有敌意呢？

徐盼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脑袋瓜子很聪明的人，这世界上太多问题她都想不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不求甚解了。

跟徐盼的莫名其妙不同，赵婷婷反而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赵婷婷到现在也没谈过恋爱，对于恋爱的感觉她是从未有过，少数的一些理解，都是来自于言情小说里面的那些描写。

但是言情小说可以说是真的害人啊……要么就是爱的惊天地泣鬼神要么就是爱的莫名其妙，与生活里面绝大多数人的爱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如果抱着那些知识来往自己身上套，真的是要套到山沟沟里面去。

打死赵婷婷都不信陈慕生跟肖琴是今天才确定的关系，虽然这两个人到现在都没说确定关系，但是在赵婷婷或者说其他旁人眼里，这两人比其他那些情侣都还要像情侣的多。

你陈慕生在二十九班里面上蹿下跳，今天招惹这个明天招惹那个，好了，本来这些事儿跟赵婷婷一毛钱关系都没，但是前两天，那都什么跟什么。

原本赵婷婷对陈慕生是恨不得尽量避而远之，她又不缺追求者，陈慕生那些做法，她可不觉得是浪漫，而是烦人。

然后出乎意料的，陈慕生也就那天上课“调侃”了下自己，随后你看他都干了些什么？白天睡得跟死猪一样，晚上呢？天呐，从未见过这样的学生，上课睡觉晚自习疯狂翻书，你是来搞笑的么？

本来赵婷婷觉得这样也挺好，落个清静是不是？

但是今天看到肖琴那仿佛宣示主权的行为，没错，那些言情小说就是这么教育赵婷婷的。

综合起来想，陈慕生先是在上课的时候打着背诗词的幌子调侃自己一通，然后几天没有任何动静，突然有动静就是一个漂亮的过分的小姐姐，不得不承认，在肖琴面前自己有着一种挫败感，不是没肖琴好看，而是自己没有那种味道，那种感觉。

废话，肖琴虽然看上去也不过十九岁，实际上的灵魂可是一个三十岁的御姐。十八九岁的小女生怎么可能会有气场这种东西，而现在的肖琴因为颜值方面稍显稚嫩，上辈子那种御姐女王的调调可没完全舒展开，而且在陈慕生面前，肖琴有意的收敛这些东西，她可不想吓坏自己的这个小弟弟。

女人真的都有点奇怪，原本赵婷婷对陈慕生可以说是一点好感都没，陈慕生不来骚扰自己甚至自己觉得庆幸。

但是肖琴今天走一遭之后赵婷婷感觉却很不爽，这家伙眼睛是瞎的么，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还在班上撩这个撩那个的，撩也就是吧，也不撩自己？

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不想了不想了！

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歪，赵婷婷吓了一跳赶紧打住。

俗话说做贼心虚，赵婷婷朝走廊外看了一眼，顿时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了。

两人此时虽然都是十八九岁的模样，然而心里都对对方有着十几年积攒的思念。

但他们都不敢肆意表达自己的情感，怕吓到那个年少的爱人。

两人只是一直静静的相拥在一起，肖琴在他怀里喃喃诉说着一些高中时候的事情，说着陈慕生那榆木脑袋，说着他那傻里傻气的样子。

陈慕生也就静静的抱着她听她慢慢说，她的语速总是那么的柔和，说话声音也是那么的适当，本来陈慕生以为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见到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她。

等到肖琴说的差不多了，陈慕生还是问出了那个从见到她起就一直在心中的疑问。

“琴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大学现在不上课吗？”

他自己又不是没念过大学，不到大四，大学课业可能不怎么繁多，但是绝不会没有。

听到陈慕生这么问自己，肖琴就将早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我在江大总是不放心你呀，就寻思着要不要再回来看看你，而且，我怕你以后大学不能跟你在一起，干脆就退学回来了，到时候你报哪里我就跟着你报哪里……”

这绝对不是自己记忆中的轨迹，陈慕生默然，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自己重生的时候，也有某种无法理解的因素影响了肖琴的选择？

肖琴退学不是一个仓促的决定，对她来说，读书这件事儿，上辈子学的那些，基本上够用了，在哈佛商学院的研究生，以及后来又跨专业修的哲学跟心理学，她不觉得她现在呆在江大有什么意义。

重新走一遍她的人生轨迹？

对于一个真正的乖宝宝学生来说或许可能，但肖琴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好学生。

她有着自己的主见，有着自己的想法，她不是为了做别人眼中的好学生而做，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规划和憧憬在做。

读书是她认为符合自己将来规划的事情，所以她会在高中时代去好好读书，甚至还做到了老师眼中的模范学生，好学生的典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一个本质上的乖宝宝。

她学习，是为了能够明白更多的事理；她读书，是为了能够给自己和那个小混蛋创造好他们自己的环境，她所想要的生活，绝对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应该是琴棋书画诗酒花，但是看着陈慕生高中那脱缰野马一样的玩性，她又不想管束他太狠，就干脆自己做了算了。

但如果到头来故事里面的主角都缺席了，那么她做那些还有什么意义？上辈子自己一个人活到那个时候，多少次因为没有希望而产生过绝望？

在其他人眼中，她无疑是成功的，是其他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她自己心里才明白，她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失败者，她实现了很多自己的憧憬，偏偏这些憧憬的画面里面少了一个人，寡然无味。

正因如此，她在修完经济学的研究生之后，因为一种对自己的质疑与迷茫，才会去修了哲学跟心理学，她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然而她这种问题，只能在宗教神学里面找到寄托，哲学跟心理学，只能让她用一种方式来重新看待自己的人生。

等到重新走这一遭的时候，她很庆幸，记忆中这个时间节点，他们两人还没有开始，那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世间上最值钱的，是后悔药，是如果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