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后续(一)

日本,京都。

裕仁看着被损毁的京都,眼中有着不可置信,以及,滔天的愤怒,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国都被轰炸,皇宫损毁,还有,民众的哭喊,无不预示着他这名领导人,是有多么的不称职。

“陛下,您还好吧?”平沼骐一郎出现在昭和天皇面前,看着天皇脸上的纱布,以及,衣服上的灰尘,就能想象到,当时有多么惊险,同时,也是后怕,又庆幸天皇没事,否则……

“嗯,没事。”裕仁冷冷的道,“外面如何?损伤情况如何?立刻派出守卫救援民众。”

“是!”平沼骐一郎点头,随即道,“损失伤亡情况还未统计出来,但是,应该比较大。”

“今天晚上,我要一个具体的数字。”裕仁随即道,“还有,我要一个,复仇的方案。”

“嗨!”平沼骐一郎叹气,作为一个活了80多年的老人,如何不知道,仇恨与仇恨的叠加,自然明白,昭和天皇的愤怒,内心道,看来,这个位置,他应该很快也要下去了,事情太多,不适合老人家做啊。

裕仁看着平沼骐一郎离去,道,“出去看看。”

“是!”

……

“塔斯给的!”

“塔斯给得!”

“快救我!我的腿!”一名断了腿的日本民众喊着。

“欧伽桑!欧都桑……”一名小女孩,看着眼前,倒塌的房屋,哭着道,“欧伽桑!欧都桑!”

裕仁沉默着,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在日本了?七八十年前,明治维新开始,日本从此一跃成为亚洲最强国,对外扩张的时候,还未有人在自己家里攻击。可如今,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的哀嚎遍野,家破人亡。他自从上了天皇之位后,这是第一次,看见战后的日本。

“雅鹿!”裕仁双手握拳,视线由于伤口的缘故,有的时候并不清楚,但,愤怒的他,听到了哭泣,听到了求救,听到了哀嚎,“这就是战争吗?”对外扩张的他们,从来不理解,战争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可这一次,周卫国,彻彻底底的教了他们一回。

……

“别哭。”裕仁站在小女孩的面前,挡住了女孩看向坍塌的房屋的视线,道,“爸爸和妈妈都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他们在看着你呢。”

“爸爸和妈妈,他们,是不是不回来了?惠子是不是看不见他们了?”小女孩儿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擦拭着眼泪,根本停不下来的哭泣。

“他们会在天上看着惠子呢。”裕仁也同样红了眼眶,此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悲伤,感受到了战争。

……

涞阳

周卫国在看了第一大队后,随后又去了平度,看望第二与第三大队。

“大哥!”周卫国看见朱子明,只是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朱子明想说些什么,可刚失去这么多兄弟的他,一开口,声音就有一些哽咽,随后就闭上了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

周卫国见此,也沉默了一下,走近后,只是拍了拍朱子明的肩膀,看了看,没有看见赖头子,心下了然。

“大哥。”周卫国不知该说什么,言语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苍白。

“兄弟,我没事儿。”朱子明擦了眼泪,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也不是第一次失去战友,只是,这一次,让他尤为难受。因为,他们不是死在敌人的枪下或者炸弹之下,而是自己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

“兄弟们。”周卫国大声道,“抬起头来,挺起胸膛!你们是我独立师的士兵,是我独立师骄傲的空军大队!是咱们中华民国最勇猛的战士!只要是战争,就会有伤亡。你们或许会问,为什么要去轰炸日本?为什么不打防御战?”

“为什么呢?”周卫国自问自答,“因为啊,日本太太平了!他们把战场设在中国,遭罪的,都是咱们的老百姓,而日本人,则是永远都不知道战争的残酷!”

“这一次的轰炸,我知道很危险!”周卫国声音又大了几分,“可是,咱们又不得不做!自中日两国签订暂时的停战协议后,有多少人的斗志,被消磨了!觉得和平要来了!觉得和日本,能就这样相处下去了?”

“不可以啊!要是等全国人民都沉醉在这样的幻想中,那我们就真的输了啊!这一次的轰炸,一,是要报复日本人,让日本的普通百姓,也要体会战争的残酷,让他们看看,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玩的东西!二,是要给咱们中国人敲醒一个警钟,战争没有远去,而是一直都在!”

“是,有兄弟牺牲了!见到这样的你们,我也很痛心!”周卫国继续道,“但是,作为一名空军战士,血洒长空,或许,也是他们最后的愿望!你们可以悲伤,但是,不能失去斗志!因为,兄弟们的仇,还等着你们去报!血债,只有血偿!”

“血债血偿!”周卫国的话,似乎炸弹一般,点燃了众人。

“血债血偿!”

……

“大哥,抱歉,让你冒险了。”周卫国走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愧疚的道。

“这没什么。”朱子明勉强的笑笑,“只是,兄弟们不是死在鬼子的枪下或者炸弹下,都是自己选择与鬼子同归于尽,让我心里很不好受。更何况,我朱子明,也不是什么尊贵的人,就是大土匪一个,从真正穿上这身军服开始,我就没怕过牺牲。”

“大哥。”

“只是啊,我怕周围的兄弟,一个个先我而去。”朱子明惨然的笑道,“但是,我也知道,打仗,怎么可能不死人呢?其实,哪怕是现在去死,我也赚了,不亏。”

周卫国不知再说些什么,因为对他来说,与朱子明的信念,是一样的,死在战场上,对军人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归宿了。因为有着相同的想法,所以,周卫国更不知道要如何说,只是道,“大哥,接下去,继续扩招吧,咱们的部队,还不够强大。”

“嗯。”朱子明点头,表示理解,当时在日本,如果有足够多的战机,他们也不惧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