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黑、别走天桥
七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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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星光的夜空下，是五彩缤纷夜生活。
东城青石区某座天桥，桥上聚集着七八位十来岁的少年。
少年们身旁的地上是横倒四处的空酒瓶，还有散落的零食肉串。
“猴子这狗比老是跟我吹牛逼。”
少年中，其中一位体型最高最大的少年指着旁边另一位体型最小最瘦的少年大声说。
“你们是不知道，他妈的他家只不过是在向南街摆了一个水果摊，他妈的他跟我说整个向南街的产业都是他家的！哈哈哈……”
说话的少年体型肥大，左边脸上生了几粒让人看着有些讨厌的黑痣。
他的头发以及他说话声音跟他的体型一样，又厚又重，看着听着怪都吓小孩的。
这群少年的头发都是又厚又重，也不知道是学的谁。
“卧槽！”
被肥大少年称作猴子的少年身材瘦小，骨骼突出，嘴巴还有些尖。他听着肥大少年的话语之后立马不乐意，跳出来指着对方大声喊道。
“你们别听老肥这逼乱说，妈的上次老肥跟我装，说认识了一个大老板的儿子，是个富五代，说人富五代三天两头开玛莎拉蒂带他去找妹妹，吹他妈牛鼻白天可摸可抱，晚上能亲能洗澡……”
“哈哈哈，老肥最会装逼了……”
“嘿嘿嘿嘿……”被大家称作老肥的肥大少年被拆穿，不好意思的笑脸上发出的却是得意的笑声。
“哎肥哥，女子学院那妹子你泡到没？叫什么陈佳薇，对吧？嘿嘿嘿……”
一群人笑着，一位矮了肥大少年一个头但是却比肥大少年还要胖上几圈的少年，悄悄地凑到老肥身边小声的问道。
看他的神态，似是这其中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老肥抬起他宽大的手掌，很有节奏地拍了拍大胖少年的肩膀。
“可以啊，韦小索，消，息，蛮，灵，通，的，嘛！”
韦小索不停地抖着身上的肥肉，困难却在承受范围内的，卸掉了肩膀上数次击打的力道。
然后他踮着脚尖，努力地伸长他短胖的脖子，再次凑到老肥耳边。
“肥哥你你能不能把她身边那位叫袁媛小妞的留给小弟啊，小弟我就喜欢她那种闷骚冷暴力型的，嘻嘻嘻嘻……”
韦小索很胖，脸更是圆嘟嘟的，眯着小小的眼睛舔着小小肉肉的嘴巴……他笑着的模样看起来不仅猥琐极了，还相当的银荡……
老肥看着舔着嘴巴口水快要流出来的韦小索，笑得更加的愉悦。
“哈哈哈，你个傻胖子，哈哈哈，好说好说！”
除了游戏和吹牛，女人总是最能引发男人们聊性的谈论对象。
天桥上这一群少年平均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但早已谙熟男女之间所有的隐秘。
他们一起逃课打游戏，跟着校外的大哥赌博泡吧，用拳头解决遇到的麻烦。
他们很享受这样混社会一般的生活，他们觉得这是真正的男人们才能拥有的生活。
但很贱的是，如果生活中缺少了麻烦，他们又会觉得没有激情没有意思。
所以他们喜欢去找人麻烦，这样就能找到他们的存在感，最后从中享受快乐。
但他们找人麻烦也分对象。
首先是对方的拳头要比他们的小，接着最好对方能先引起他们的不爽。
这个理论在更高层面上的打斗争斗战斗中同样适用：要有“正当理由”。
就比如正在朝他们走来的，两位一脸丧颓的少年。
在这两人身上，他们就能找到，“正当理由”……
……
……
盘九鼎与黄不言肩并肩走着。
盘九鼎还是那副弱弱无害的神情，黄不言看着却很不正常——低头走着，长发披下，像个行尸。
一抬头，盘九鼎看到了不远处有一群人正面带笑容地打量着他们。这些人他大多都没见过，只有蹲坐在角落的一个人让他印象深刻。
认出对方之后他很惊愕。
那人是上周在拖把巷子里的几位学长之一。
“上次只见过了一次而已，他应该，忘记了吧……”
盘九鼎低下了头，边走边想，心情变得更复杂了。
那种惹到不该惹的人然后提心吊胆等着收拾的感觉，让盘九鼎越想越感到恐慌，内心越来越煎熬，希望早点结束。
但又存着一丝丝期待，渴望它不要发生……
“哎哟喂哟，这谁呢？他的裤袋被一个乖宝宝牵着，看着好眼熟哟……”
可惜在路过他们的最后，那人还是认出了他们。
“哟哟哟，这不是大黄疯嘛，大黄疯怎么和一个小奶狗扯裤袋啦？女人花，哦？”
人群中的老肥笑吟吟的说，最后转身看向最开始认出黄不言和盘九鼎的少年，脸上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惹惹，恶……”被老肥叫做女人花的少年满脸嫌弃，做呕吐状。
“头发那么长，一定有虱子，人家才不要咧！”女人花一边顺着胸口一边说。
“哈哈哈……”老肥开怀大笑，大声说：“别说了，跟邹哥说一声，他就是你的了，哈哈哈……”
“哈哈哈……”边上其他人也跟着笑出了声。
“他，他，他心情，不，不好。”
盘九鼎看了眼身边一直站着不动头也没抬起来的黄不言，鼓起勇气慢慢地转过身，微低着头，朝着正在笑话他们的少年们低声开口。
“你们，最，最好别，别，别烦他……”
听着这话，猴子跳了出来，辱骂盘九鼎是个傻子结巴。
言语很是难听。
因为生平最厌恶结巴的理由，老肥跟着出手。
盘九鼎整个人被老肥从天而降的一巴掌打趴在了地上，闷叫了一声。
再接着，众人对盘九鼎一阵羞辱嘲笑。
身旁倒下了盘九鼎，使得黄不言终于抬起了头：蓬头垢面的模样，两只眼睛里边布满了血丝。
黄不言目不斜视地看向老肥，样子很是凶戾。
但接下来，黄不言得到的也是从天而降的一巴掌。
“瞪我？谁给你的胆子？啊？”老肥满脸愤怒，冲着黄不言又来了一个大脚，后者也跟着趴在了地上。
众人口中再次传出难听的辱骂与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