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娑婆世界有众僧
为何？
为何？谁人生我，生我在如此险恶之地。为何？为何生我而又不为我指路。
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光阴匆匆而过。
如今的无冕挺着俊朗的身躯，站在金佛的面前。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通过考验。”
“一切皆是宿命，这关我本就该通过，哪来什么恭喜之说？”
“阿弥陀佛，宿命即是因果。”
金佛闭上眼，又开始敲起木鱼，那雕刻的木鱼竟然现出狰狞的面孔，仿佛来自地狱的阎罗。
仔细看，那木鱼竟然是人骨雕刻而成的骨鱼。
“施主好奇吗？”
“这是香火而已。”
金佛的口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然后便闭口不言。
“香火？”少年的脸上现出一丝的冷笑。
“可笑，可笑。”
无冕提起虚妄化作的长枪，炫目的金属光泽刺痛了无冕的眼睛。
“刺！”
金佛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我要杀你。”
“杀我？出家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
这大殿里面静悄悄的。
“你负了天下苍生。”
“笑话，我本为佛，心系天下，以慈悲为怀，哪里来什么负了天下苍生？”
“佛，诞生与天地间，本就是要为苍生服务，可是这天下之所求，天下之所难？你神佛不但不管不问，还要添油加醋。”
冷笑从无冕的嘴角飘出，冷的刺骨。
“呵！”
佛像身边突然光芒万丈。
“佛，本就是世间未曾普渡的恶。”
“佛不赐予苍生灾难，哪里来的香火？如果凡人的心愿我们都来倾听，那我们什么时间来享乐？”
金佛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却显得丑陋不堪。
无冕提起长枪，向着金佛猛地刺去。
金佛缓缓的笑着，全然不顾刺来的银枪。
下一秒，金佛的表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金佛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冷峻的少年。
“你...你为什么能伤到我？”
无冕将银枪挥舞，疯狂的刺着这尊佛。
“我可是佛，看不见，抓不着，我可是魂灵啊！！！”
“刺！”
金佛开始大笑，仰天大笑，下一秒，一股气息从他的身体猛然爆发。
佛狰狞着笑脸，邪气顺着他的身体流淌，这股邪念，这就是佛。
金色的光芒还是金光，但这金光中却现出一副狰狞的笑脸。
“我是佛，我不可一世，谁人都不可伤我！”
金光之中咻地伸出无数条触手，每一条触手都仿佛在狰狞着，在狂笑着。
银枪化作两把弯刀，斩断无数触手。
触手被斩断后，却又在大笑之中复原。
金佛疯狂的向着无冕袭来。
佛竟然长出了长长的獠牙，“叮！”
弯刀击在獠牙之上，竟然碰撞出了火花。
“桀桀桀桀！”
佛怎么会发出这种笑声？这就是世人敬仰的佛吗？
佛心系苍生？佛轻抚天下？
笑话！
无冕笑了起来，哄然大笑，他今天就要屠佛。
虚妄化作的利刃划过金佛的皮肤。
发出铿锵的刺骨之声。
没有效果。
金佛狂妄的举起手，佛掌化作山峰，巍巍山峦向着无冕压去。
金光四散。
“嘭！”
“你还要杀我？就凭你，我可是佛，是佛！”
无冕颤巍巍的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却发现身上都被鲜血浸满，擦不干净了......
“我要屠你，为天下，为苍生。”
“苍生？可笑，只不过是蝼蚁罢了。”
“蝼蚁，呵，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金佛开始狂笑，佛的狂笑，鄙夷着世间的一切。
佛的眼神开始黯淡下去，佛的泪，不轻流，那是因为无心的佛不会流泪。
但是，金佛却有泪，那泪滴中含着大千世界，那泪中，包含苍生。
“我...我本以为我可以放下的，但...最后还是忘记不了啊......”
堂堂一个，竟然流泪了。
“我不是...不是佛。”
他的眼眸黯淡下去，无冕看见他的触手一根根的化作无数闪光的粒子，飘忽在这虚无的狭小空间之中。
散开的光粒刺痛了无冕。
“我是如来坐下的弟子，须菩提。”
无冕看着眼前这个痛苦的“佛”，好像不是佛，佛没有心的。
“我曾苦于天下苍生。”
百年以前。
“师尊，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我心中，觉得世间上一切都与我息息相关，一切人好象和我同一个身体。人是赤裸裸的生下来，为什么赤裸裸的就不好呢把自己的东西给人，人和我有什么不同呢”
如来骤然睁开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须菩提。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刹那间，婆娑世界的众僧全部睁开了眼。
“师兄不可啊，有此念想，再回去修炼就可了，何必和师尊......”
“师弟不可啊，我们在佛的路上也会有些困扰，再回去修炼个五百年就行了，慢慢领悟，这是何必呢。”
一僧人忙劝说。
如来挥了挥手，“迦叶不必多言。”
“师尊，可为我解惑，我希望苍生都可如我们，但苍生却又不如我们，到底是为何？”
如来脸上的嗔怒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却有一点儿涟漪散开。
“须菩提，我本以为你会悟的。”
“师尊，我不解，我想悟。”
众僧大惊，皆闭眼打坐修行，假装不闻。
“你既然不悟，那我就给你五百年去悟吧，五百年去悟。”
如来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一旁的观音内心却波涛汹涌。
这世间，佛到底为何？
一旁的大迦叶脸上露出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微笑。
众僧皆闭眼，唯独一人睁着眼眸，笑着看着二人。
叶片飘落在他的额头。
须菩提带着不解的眼神，如来明明却还是在笑，但却手上法力尽显，将须菩提打入境界之内。
“不！！！”
“金蝉子，你又有何话可说？”
金蝉子就是那个不闭眼的僧人，僧人摸了摸头上的那片叶子。
“师尊，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没有就好，出家人要空七情，断六欲。”
“师尊，你说我能跳出来吗？”
“什么？”
“我能跳出来吗？”
“不能。”
“是吗？”
“是。”
“不是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