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班长牺牲
“好什么好啊，你小子把枪拿牢稳一些，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开枪啊!”孙一鸣听完了在左手边的潘文斌对他的夸赞后，余光瞥见了潘文斌这个新兵蛋子，手上的创伤没几处，也没有起水泡，端着老式的汉阳造步枪却是双手发抖，迟迟没有扣动扳机，便没好气地教训他一番道。
被训斥了一番后，潘文斌看到身前的斜坡半山腰上有成群结队的南朝鲜伪军士兵，放眼望去似乎是望不到尽头，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副，副班长，我，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敌人，就，就算是我开了枪，也，也不能够把他们全部都打死完啊。我，我从小胆子就小，我，我害怕。”
听完了新兵潘文斌说的这一番话后，真的是叫一旁的孙一鸣是又气又急，因为在没有跨过鸭绿江之前的军事训练时，潘文斌的射击成绩一直都是在这个连队内名列前茅的，可是一旦真的打起仗来却吓破了胆，不敢开枪了，这可能是不少新兵们的通病。
想到了这里以后，孙一鸣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潘文斌同志，你想过没有。下边这么多的敌人已经冲到了咱们所镇守高地斜坡的半山腰上，如果都像你这样的不敢开枪，那不出五分钟，这个高地就会被敌人给占领。
“你想过后果没有，这个地方距离咱们中朝边境的鸭绿江路程不到一天，那谁来保卫咱们的国家和人民。你想一想家中的父母和兄弟，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地阻击敌人的北进，那他们将有谁来保护呢。
“还有。你再看看咱们战壕内，死去的这些战友们，二连的一个排连一个班都人数都凑不齐了，全部被冲杀到半山腰上的敌人给打死了，难道我们就应该在这里坐以待毙么，我们不应该为死去的战友和同志们报仇么。”
这个潘文斌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生出身，对于孙一鸣讲述的这一番大道理，他自然都是听得懂。
尤其是一想到他这一次应征入伍参加志愿军的目的就是保家卫国，而如果在这个敌人大军压境的时候，却不发一枪一弹，待在这里坐以待毙，真的是一名军人的奇耻大辱。
更何况，潘文斌四下里打望了几眼，看到那些就躺在身后不远处战壕里死去的战友们，一下子就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同仇敌忾，冲着孙一鸣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孙班副，你刚才教训的是，我现在就跟战友们一起痛击敌人，打死几个算几个人，总之，我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就不能够让敌人冲上咱们镇守的高地。”
直到这个时候，孙一鸣才大松了一口气，招呼着他们班内挑选出来的四个新兵蛋子，“砰砰砰”地冲着冲杀到半山腰不敢再往前攀爬的大批南朝鲜伪军士兵们。
虽说，哪些个南朝鲜伪军士兵们都一个个着急忙慌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他们也不是盲目地撤退，一边往上攀爬坡度平缓有二百多米高的高地，一边也时不时地冲着窝在高地上战壕内的志愿军放几枪。
要知道，这一次从温井逃出来的南朝鲜伪军有两千多人，他们一股脑儿地冲着西侧的高地冲杀过来，而镇守西侧高地上仅有新兵独立营一个连的兵力镇守，时间一长自然是有些招架不住。
这才打了十几分钟，驻守西侧高地的新兵独立营二连已经牺牲了一个排的战士，如果不是一连一排火速增援的话，势必就会被打开一个缺口，这两千多兵力逃窜至此的南朝鲜伪军就会西撤。
加上分别镇守在东侧和南侧高地上的新兵独立营的三连和一连，他们距离西侧高地下的这两千多南朝鲜伪军的距离有两里地多，射击的距离又达不到。
更何况，他们也担心万一这两千多南朝鲜伪军调转了方向，冲着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侧高地进行冲击的话，他们万一都来增援西侧高地的话，那他们原来镇守的高地就会很快失守的。
因此，驻守在东侧和南侧高地上的三连和一连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在一连坐镇指挥的新兵独立营营长也为此焦躁不已，还没有想出一个更好地用来阻击这两千多撤退至此的南朝鲜伪军的办法。
“小王，你这样投掷手榴弹是不行的，你扔的距离太近了，敌人都在咱们高地下一百米开外的半山腰处，你这投掷的手榴弹只扔到了据我目测顶多也就八十米，这根本就伤及不到敌人，只能够浪费手榴弹。”
班长胡大山看到班内双手有多处创伤和水泡的新兵马磊，刚才往高地下边投掷的三颗手榴弹都让他不太满意，就对马磊进行了批评家教育一番。
并且，胡大山看到自己班内的这个新兵马磊，对他刚才教训的话有些不太服气的样子，他决定要好好地给这个叫马磊的新兵上一课，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才叫姜还是老的辣这个道理。
从马磊手中接过一颗手榴弹后，胡大山说道：“你小子看清楚了，看看我是怎么投掷手榴弹的。”
刚把话说到这里以后，胡大山瞅准了聚拢在半山腰停滞不前对他们进行反击的十几个南朝鲜伪军，他拉了一下手榴弹上的线，紧接着，就从战壕里站起身来，朝着刚才目测的方向扔了出去。
可是，在胡大山扔刚扔出去手榴弹的后一秒钟，一颗从高地下边的半山腰飞过来的流弹，“嚓”地一下就击中了他的脑门。
“咣当”一声，胡大山就后仰着头朝天倒在了战壕内，与此同时，而由他投掷的那一颗手榴弹，落在了他先前目测预定的地点，“轰隆”发出一声巨响，那几个聚拢在半山腰处的南朝鲜伪军，当场就被炸上天，等到落下来时，已经是血肉模糊，一命呜呼了。
蹲守在一旁的马磊，光顾着从战壕内弹出半个头来，亲眼目睹了半山腰处的那几个聚拢在一起的南朝鲜伪军被炸死的那一幕后，正准备扭头心服口服地夸赞一番班长胡大山就是厉害呢。
不曾想，当他转过头去后，却发现，脑门上中弹的胡大山已经面朝天地躺在了战壕通道内，紧闭着双眼，嘴角不断地往外流着鲜血。
“班长，老班长，你醒醒啊。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班长。你快点醒过来，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