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子死全家
“提上自己的东西,给我滚!”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大叔大妈们齐刷刷转过头,目瞪口呆。
目瞪是因为完全找不着说话的人在哪儿。
口呆可能是因为找不着说话的人,所以根本不知道该说啥。
我犹豫了一下,悄悄摸出手机,打开手电,朝门口照了过去。
苏不折在黑暗里显形。
他今天穿的黑衣服,黑裤子。
再搭配上他的肤色,夜里边儿当真是自带隐形。
大叔大妈们看清楚说话的又是一个小伙子之后又开始叨叨了。
“你谁啊你,乱吼吼啥,有没有教养啊你,比谁声音大是吧!”
“年纪轻轻就这种德性。”
“把我孩子吓着了你爹妈给我生一个啊!”
很配合地,一位被大妈拉起来看热闹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哦,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大妈拍拍孩子后背。
“呜啊。”孩子一边蹬腿一边嚎。
“不哭啊,妈妈给你拿玩具玩。”大妈回头四处看了看,发现了壁橱里原主人精心包装好的手办。
她很自然地拉开壁橱的玻璃门,将那个手办拿了出来。
看起来以前也这样做过,轻车熟驾了。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看,有塑料娃娃。”大妈把手办举在孩子跟前晃。
“不要娃娃,呜。”那孩子一挥手把手办打在地上,然后哭得更凶了。
手办一瞬间摔成两截。“啊,不哭不哭啊,妈妈再给你找别的东西玩。”
大妈眼睛又开始贼溜溜地四处搜索,她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
或者说,她完全没意识到乱动别人家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如果这边儿有一口锅,这位大妈说不定还想把那边儿那具尸体裹上鸡蛋液,沾上麦糠,炸至两面金黄。
总而言之,有些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去顾及他人的感受,一心只有自己。
这样的情况哪里都有,只是今天碰巧发生在我身边。
没什么可抱怨的。
只能说倒霉喽。
我把视线收回来,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转头看向苏不折。
苏不折就跟我不一样了。
他歪了歪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的争吵,而后慢慢地举起右手。
一拳砸在了门板上。
门板应声碎裂,连带着碎开的还有门框和靠门的半扇墙壁。
“滚,或者,死。”苏不折看向他们。
大叔大妈们愣了一会儿,而后各自提上了自己的东西,撒腿就往外跑。
边跑还边喊:“杀人了,杀人了,有人要杀人了啊。”
因为墙被苏不折砸碎了,他们跑得相当顺畅。
没到半分钟就全部走空。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我和苏不折。
“要不要我抱你起来。”苏不折用手挡了挡光,朝我看过来。
看起来手电有点晃他眼睛。
“不用不用”。”我赶紧把手电关掉,准备爬起来。
然后我发现我的左脚被桌子腿卡住了,完全动不了。
“好吧,公主抱。”我张开双臂。
“想得美。”苏不折走过来,一脚把桌子腿踹碎。我扶着墙壁一下子爬了起来。
“好暴力好直接啊。”我说。
“不暴力不直接,马上那哥们儿胳膊都得被顺走一条。”苏不折指了指趴在那边儿的尸体。
我记得他原本脑袋上是扣了耳机的。
现在耳朵上只盖了两片卷心菜,还是那种带虫眼儿的。
估计是哪位大妈心地善良,怕这位兄弟耳机夹着耳朵,特意顺走了耳机还留了两片原生态,没打过农药的蔬菜给他补补维生素。
“哇,头疼。”我抱着脑袋,有点烦躁。
想找有用的线索已经很艰难了,这儿还被这么摧残。
这凶手脸都要笑烂了。
要不就是上天注定他幸免于难,要不就是他刚刚充过钱。
我是相当服气这帮吃瓜还吐瓜子的群众。
现场基本都被他们翻动过了,想找到有用的东西很难。
只有尸体还算完整。
我打算先从尸体入手。
我深吸了口气朝尸体走过去。
除了耳机被拿走,尸体大致还算完整,没怎么被动过。
估计这些人对死人还是有一点点敬畏的,或者说这哥们儿身上除了耳机就没啥值钱的东西。
我走到尸体旁边,慢慢蹲下,仔细观察他的姿势。
他的头伏在桌子上,双手搭着电脑键盘。
看起来他死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与电脑有关。
那么线索就锁定在了那台电脑上。
我抬起头观察那台电脑。
是台普通的台式机,机箱有点儿老,但是屏幕是刚换的液晶屏。
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殊的。
我空想出一副手套,带在手上,防止留下指纹,然后轻轻摁下了开机键。
电脑开机速度很慢,过了很久系统才启动。
比较值得庆幸的是电脑的主人也是个懒鬼,没有设密码,系统一启动就登上了桌面。
我扫了一眼桌面,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于是点开了系统日志来查看电脑主人的最后一次操作。
电脑主人的最后一次操作是在一个视频网站上传视频。
我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我点开了他上传视频的网站,开始寻找他上传的视频。
视频很快就找到,我点开视频,屏幕一下子暗了下来。
短暂的加载之后视频开始播放:
很安静。
房间里只有键盘的敲击声。
光线很暗。
除了电脑屏幕,其他地方全是黑的。
一个年轻人坐在电脑前,他的脸被屏幕的光打亮。
他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屏幕上一段又一段的文字生长。
镜头慢慢拉近,屏幕上的内容开始清晰。
“一帮废物。”
“都是智障,呵呵。”
“你是傻逼吧。”
“脑残。”
“你家死人了吧,孤儿。”
他在不同的网页间穿梭,喷人,喷人,再喷人。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越来越快。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来。
看起来这是个相当勤勉且愉悦的喷子。
这时候镜头再次拉远,一只手慢慢搭在了他肩膀上。
“骂得舒服吗?”有点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年轻人愣了一下,而后慢慢转过头。
站在他后面的是个很普通中年人。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年轻人问。
“我,是阎王爷啊。”中年人微笑。
“啥?”年轻人很疑惑。
“我,是阎王爷,来索命的,懂吗?”中年人慢慢伸手,把房间的灯打开。
年轻人用手挡了挡眼睛,看起来是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突然间遇上了强光,眼睛有点不适应。
“你什么意思?”年轻人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中年人轻轻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镜子,而后右手轻触镜面。
他的整个手掌慢慢融进了镜面里。
“你,你想干什么。”年轻人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想索命啊。”中年人把整条右手都伸进了镜子里。
没有任何声响。
他的右手从屏幕里伸出来。
他一把扣住年轻人的脖子,猛地发力。
“在屏幕的那一边随意伤人,是不是很舒服,嗯?”中年人微笑着。
“放,放开,我。”年轻人双手握住他的手腕,想把它掰开。
可年轻人的力气远没有中年人大。
中年人手上暴突的青筋树根般遒劲。
年轻人渐渐开始窒息起来,他的脸色开始发青,他双手胡乱地拍打着中年人的手。
“在屏幕那一边不是很厉害吗,嗯?”中年人慢慢朝他走过来。
“求,求你。”
年轻人双脚也开始不自主的乱踢起来。
他一不小心踢倒了凳子,而后整个身体悬在了空中。
“在屏幕这边怎么如此孱弱呢,嗯?”中年人慢慢弯下腰,伏在电脑桌旁边和年轻人对视。
“咳,咳。”年轻人已经开始翻白眼,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咚”中年人突然松开了手,年轻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放心,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的,那样太便宜你了。”中年人把手从镜子里抽回去,他慢慢起身,轻轻揉了揉手腕,表情是那样的愉悦而惬意。
“咳,咳咳。”年轻人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
“我会慢慢砍断你所有手指,然后把你的脖子拧断。”中年人温柔地说着。
“别,别杀我。”年轻人惊恐地看着他。
“啊,对,就是这个表情,还是这个表情让我愉悦。”中年人嘴角的笑是如此狰狞。
“来,坐起来,我赏赐你坐着死去。”中年人帮年轻人把凳子摆正,搀扶着他坐了起来。
“不,不要。”年轻人身体开始颤抖。
“来,把双手搭上键盘,就像平时那样,然后,一边打字,一边等着被我切断手指。”中年人凑近他耳边,轻声说。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年轻人哭了。
“啊,原来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那不是正好吗?死不瞑目才好啊,带着你的疑惑,带着你的怨恨,在地狱里腐烂,发臭,永世不得超生。”中年人笑。
“求你,求你。”年轻人转过头,哀求中年人。
中年人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把年轻人的双手摁在了键盘上。
他用鼠标在C盘里新建了一个文件夹,然后点击了重命名。
“来,在这里面打字,就打,喷子死全家。”中年人摸出一把匕首。
“我,我。”年轻人手指不住地颤抖。
“快点儿呀。”中年人一刀切断了年轻人的左手小指。
“啊,我,我打,我听你的话,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能不能放过我。”年轻人惨叫了一声,颤抖着说。
“很抱歉,不能。”中年人一刀切下了年轻人左手无名指。
“啊。”年轻人又一声惨叫。
“其实,你也可以选择逃走啊。”中年人把刀摁在年轻人左手中指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在你逃跑的时候打断你的腿,在你往前爬的时候踩烂你的手,在你求救的时候踢碎你的牙齿了。”
“我,我不逃,我不逃,真的。”年轻人哆嗦着摆手。
“那真是没劲啊。”中年人切下了年轻人左手中指。
惨叫声接连不断响起来。
四周的灯也星星点点亮起来。
估计大妈们开始起床逛早市了。
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应该很好,并没有人听见年轻人的惨叫。
不过总会有人发现他的尸体的。
中年人切断年轻人十根手指后,拧断了他的脖子,而后把摆在一旁的相机里的录像导进了电脑,传在了网上。
录像的名字就叫。
喷子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