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交代

通道的尽头是一件巨大的地下室,顶上是数颗足球大的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通亮。

空间当中摆着数个实验台,上面还摆着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一些工具四散在实验台上。

地下室的尽头是一个满是绿色粘液的池子,里面还有着赤身裸体的尸体,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池子中散发出来,充斥着整个空间。

杜波依斯明白,这个地下室就是伯爵的私人实验室,而且是最为禁忌的人体试验,想必那具威力强大的尸人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伯爵将凯瑟琳的身体小心地放在试验台上,又让尸人将两具尸体丢进了绿色的池子当中,走到试验台旁边的一张椅子出坐了下来。

伯爵撕开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了一个正在不停向外流着绿色血液的巨大伤口,从伤口处甚至能够看到正在一张一缩的心脏。

用手术刀和线简单处理了一下上口,他便不管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从墙壁的暗格当中取出了一些东西。

“道格拉斯,考尔比,你们两个人这些年跟着我,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这里有二十万金币还有亚托王国首都的一些地产,给你们吧。”伯爵一叠金票和地契送递给了两个人。

“大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痛呼,语气当中充满了悲痛。

“不要这个样子,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今天为止了,拿着吧,好了,我还有话要和杜波依斯说,你们现在就出去吧,也不需要在回来的了。”

“记住,移植的右手千万不要再用,否则活不久。”伯爵平静地说。

“是。”两个人相视一眼,分别接过金票和地契,又向伯爵和杜波依斯施了一礼后,走出了地下室。

等到两个人走出地下室后,伯爵再一次按下一个开关,接着杜波依斯便听见石板重新合上的声音,整个地下室便只剩下杜波依斯和伯爵两个人。

杜波依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伯爵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着杜波依斯问:“杜波依斯,你刚才在战斗当中使用的是血脉天赋吗?”

杜波依斯看着伯爵,发现他的眼中也是闪着奇异的光,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不愧是她的儿子,她的话果然没有错,只要你熬过诅咒,就会觉醒天赋。”伯爵大笑着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伯爵口中的那个“她”,如果杜波依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神秘母亲。

“这本书你拿好,上面记录着尸人的制作方法还有换头术,还有成为启迪者的基础冥想法和我知道的关于巫师的一些事情,时间不多了,我就不向你详细解释了。”伯爵说着接着将那本书递给杜波依斯。

杜波依斯接过书,沉默了片刻,突然说:“您似乎早有预料,而且,启迪者又是什么意思?”

“呵呵,所谓启迪者,就是引导魔力的入体的人,也有人称之为种子,成为启迪者就有了成为巫师学徒的资格,刚才你杀掉的那两个人就是两个施术者,也就是一级的黑铁巫师学徒。”伯爵淡淡地说。

杜波依斯闻言并没有接话,等着伯爵往下说。

“你的母亲说过一旦觉醒血脉,就会获得很强大的天赋,我原本想你这一生都不可能觉醒了,毕竟你只是你母亲口中的残次品,不纯者。”伯爵又语出惊人,令杜波依斯心中一片翻腾。

杜波依斯自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觉醒的天赋,但是他也不会跟伯爵说,继续问:“那巫师学徒和巫师又是怎么回事呢?您是巫师学徒吗?”

伯爵闻言先是沉默,接着说:“我只是一个启迪者,连巫师学徒都不是,否则也能使出法术,可惜,我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

“成为巫师学徒后就能够施法,再产生数次质变和一次飞跃之后,就能成为巫师,从此摆脱人体的束缚,成为探索真理的存在,那是我一生追求而不能得的梦想。”伯爵感慨地说。

杜波依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的母亲,你就不想知道吗?”伯爵突然问。

杜波依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伯爵见此,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明白了,说:“也好,我只想说,你的母亲是人鱼一族的天才,我曾经是她的第十三任丈夫了。“

伯爵顿了顿,露出自嘲的表情,接着说:“就算这样,我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可是,我和她之间的天赋和地位注定了我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说道这里,伯爵的脸突然变得很狰狞,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在被你母亲玩腻了,抛弃之后,我抱着你独自离开了你的母亲,抱着对你母亲的爱和恨,带着对自己弱小的痛恨,在黑岛做了一个小小的伯爵。”

“但是,我抚养你长大,并不是出于父爱,而是想用换头术夺取你的身体,因为我天赋太差了,就连成为巫师学徒释放法术都做不到。”伯爵表情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最邪恶的想法。

“凯瑟琳对你下毒我也是知道的,但是你的母亲说过,越是接近死亡,就越容易觉醒血脉,我也就默许了。”

“所以,你也不要把我放在心上!我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杜波依斯听了以后,心中反而一松,明白心中的那股别扭感从哪里来的,也明白为什么伯爵总是用一种令他不寒而栗的目光看着他。

他也不是本来的那个杜波依斯,无论伯爵怎么想的,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心痛可言。

“当然,我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儿子。”杜波依斯一语双关。

“既然你想要换身体,为什么之前不动手?”

“呵呵,谁知道呢,不过说什么也晚了,我现在已经完全被病毒侵蚀了。”伯爵自嘲一笑。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伯爵突然坐在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杜波依斯的手,死死地握住。

杜波依斯一惊,本能地认为伯爵要对他下手,但是下一刻却反应过来,这是不可能的。

伯爵眼神锐利而深邃,对盯着杜波依斯,表情可怕地说:“你记住,你一定要成为巫师,只有成为巫师才能掌控自己命运。”

“否则,无论去哪里,你的母亲都会把你抓回去的,她不会让已经觉醒的血脉流落在外的,每五年一次,都会有巫师来亚托王国主岛亚特兰蒂斯来选学徒,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伯爵最后说:“今年就是五年之期,今天两个巫师学徒死在这里,巫师宮当中那些废物巫师学徒一定还会对你出手的,我在王都有一处地产,老管家已经在那里了,你去找他,一些事情会好办些。”

杜波依斯看着这个是自己这句身体的父亲的人,点了点头,说:“正有此意,我也想去看一看巫师世界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