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孤陋寡闻
回到百货大楼，李言先去了杜振奎的办公室，找他聊了一会儿。
杜振奎在百货公司当了多年的经理，跟县里的各个部门都有过来往，交际范围非常广。
李言和他打听了一下第二毛纺厂的招牌是谁给题的字，杜振奎让他晚上看看省电视台的北方新闻，再追问的时候，杜振奎却笑而不语。
这个老杜竟然和他打起了机锋，李言颇为无语，但是他不解释，就说明这事比自己想象的还容易得到答案，李言也就没有追问。
当年自己确实没关心过这方面的信息，不知道也不奇怪，那就等晚上看看新闻再说。
对于张永祥爷爷的身份，李言也没个准数，旁敲侧击的提了一下，从杜振奎的嘴里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
没想到张老爷子曾经在丽山主持一方，退休前甚至更进一步，在林园当了一届的领导。
说起来这来头可不小了，怪不得人都退休了，杜振奎还上杆子想舔人家的孙子。
张永祥家在丽山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单单李言知道的一个二姑夫方培杰，目前就在领导职位上，还不算其他不知道的。
起码在丽山县，这是一条粗大腿，一般人想抱都抱不上。
张永祥跟他的关系好，时不时的主动拉他一把，没用他去费心思往上贴，这个情分李言记着了。
从杜振奎那里离开，李言回了公司。
刚一进门，看到江婳跟财务梅姐回来了，还有吴俊，下午他们去林园办事，李言让吴俊开车带着她们去的，他自己出门则是打车。
不仅她们几个，还有前台朱丽，正好几个人凑在一起。
李言心中一动，问了一句：“知不知道林为民是谁？”
“北方省一号啊，电视台天天放，李总你不看电视吗？”朱丽嘻嘻笑着说道。
江婳几个都看着他，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看那眼神，李言想拍自己的脑袋了，以前自己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原来给第二毛纺厂题字的，竟然是这样一位大神，李言真是孤陋寡闻了。
“我是考考你们，小朱不错，挺关心时事的。”李言绷起脸，拿了个架子。
江婳在那边微微抿嘴，像是看穿了李言的底细，但是没说什么。
“事情办的怎么样，顺利吗？”李言又问。
“很顺利，钱已经打到公司的账上了。”江婳说道。
李言点点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点事。”
江婳应了一声，回自己的办公室放了下东西，没一会儿，来到了李言的办公室。
刚从外面回来，江婳的身上带着一股凉气，办公室里虽然暖和，但是外套也没脱。
她穿着一件长款的风衣，一直垂到大腿，下面是一截西裤，脚上踩着一双小皮鞋，一头长发束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看起来很是干练。
“你也刚进屋吧，先喝口水，今天外面挺冷的。”李言说道。
“我刚才喝过了。”江婳摇了摇头，坐在办公桌旁：“是不是想问林为民？”
看着江婳脸上的表情，想笑没笑的样子，李言的嘴角直抽：“我以前上学，不太关心这些，上次在第二毛纺厂大门口看到这个名字，随便问问。”
“第二毛纺厂刚成立时，林为民是丽山的县长，二毛可以说是他一手推动建立的，厂门口招牌上的字就是他当年所题。后来我读初中的时候，他来二毛视察，我还看到过他，那时他已经在省里了。”
江婳告诉了李言他想知道的消息，这下不用去看电视，李言也明白了。
“不仅是当年那位，二毛本身也出过一些领导，像咱们丽山上届的书记张继昌，以前就当过二毛的厂长，后来还到市里干过。”
作为一个伴随着第二毛纺厂长大的职工子女，后来还在那里工作过好几年，江婳对二毛的历史所知甚多。她一一向李言道来，让李言了解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情况。
怪不得张老爷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万一省里那位关注此事，小动作搞的太多容易倒霉。
二毛倒不倒其实对人家没有任何影响，怕就怕人家不爽啊，随便一拨弄，就可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我越来越觉得咱们成功的希望在变大了。”李言笑着说了一句。
江婳知道李言在打第二毛纺厂的主意，心里也有些兴奋，从内心上来讲，她也不希望二毛倒闭消失，毕竟承载了她二十多岁人生的大部分。
二毛确实有很多面目可憎的人，但是他们是他们，二毛是二毛，他们代表不了第二毛纺厂，不能混为一谈。
江婳已经在琢磨入主第二毛纺厂之后该怎么整顿了，甚至有了初步的想法，就等着付诸实施了。
李言肯给她权力，她又有什么不敢干的。
短短的几个月，她就已经见到了以前不曾见到的精彩，人生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和江婳聊完之后，李言果然没有再多做什么，只是让江婳多和中行联系，让他们盯着墨西国那边，催那边尽快付款。
放在以前李言可能不太急，最近等着用钱，能快一点最好，实在不行，还得用信用证先贷一笔款子。
江婳离开办公室，李言自己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拨的是朴东旭给留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接通了。
“哈鸟赛有。”李言冒了一句。
那边朴东旭用英语说道：“是李先生吧，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李言哈哈笑了一声：“老朴，最近怎么样。”
“有点麻烦，上次运往国内的那批货物，价格给的高了一些，我受到了一些责难。”朴东旭开始抱屈。
“没有什么责难是美元解决不了的，你说对不？”李言很是玩味的说道。
那边朴东旭也是哈哈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尽管他给的价格令国内颇有微词，但也在他的权限之内，对他的影响不大。
李言用美元做糖衣炮弹，轰开了他的矜持，另外还有把柄落在李言的手上，一直以来，都可以说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