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线索之外
余耀心中不由一震,“难道是······”
萧影缓缓道:“1937年6月22日,农历的五月十四。丁丑年、丙午月、庚辰日,夜半子时!”
“这,有没有可能是设置秘藏的真正时间?”余耀不由脱口而出。
“龙马相接,子丑虚连,大事之机,未卜之兆。”萧影点头,“应该是。”
“何掌眼不仅画艺高绝,于天文地理也是十分精通啊!”余耀接着说道,“如此重要的一幅画,他留给了何以濯,而不是国内的长子何以涤,这似乎有点儿蹊跷。”
“不蹊跷。”
“嗯?”余耀略略一怔,旋即便明白了,“他这是身在异国他乡,心结难以舒朗之际,按捺不住啊。”
“是啊,画成之后,却又不舍得毁掉了。”
“不光是不舍得,有可能,他已经毁不掉了······”
萧影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他是在时日无多之际······”
“这的确可能是一个辅助性原因,但,即便不是在弥留之际,此画一成,便有了一种精神附着,何上善掌眼在它面前,根本下不了手!”
萧影长叹,“毕生一念,神来之笔!”
余耀定了定神,“时间能推算出,地点呢?”
“不能。”萧影很干脆。
“有个时间,总比一无所知的好。”
“这是自然。”萧影接口道,“不过,具体地点虽然无法参研出来,但是大致方位是有的,不然,也没法观看这二十八星宿图!”
这一点,余耀早有所料,“范围怕是太大了。”
“对。”萧影应道,“但是,和我们之前的探查的情况,大致是一个范围。”
“也是无量山一带?”
“要大得多。这幅图比较抽象,重点‘刻画’的是时间点,地点范围,大致应该是云贵川。”
“这个从逻辑上也是对的,倭寇的进军路线,大西南,算是相对安全的地域。”
“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们知道了这幅图。”
随后,两人又简单交流了一些基本的方向,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余耀点了一支烟,忽而眉头一展,“怪不得!”
这幅二十八星宿图,是何上善的一时“兴起”之作,所谓的“兴起”,也是压抑已久之后的“突破”。余耀之前了解的是,各字口掌眼之中,除了隐字口掌眼萧左奇,就属何上善最通玄门之术;同时,他应该就是那个和大掌眼许太炎一起,真正进入秘藏的唯一一个字口掌眼!
他知道得最多,最终却旅居美国。长子何以涤留在华夏,算是接力传承。
特殊时期,两国之间,私人若想联系,是有难度的;除了何以涤,他不能泄密,但是这件大事,却一直在他的心底,煞费思量。
这幅画,是他按捺不住的神来之笔,成画之后,再也不能毁掉,他只能留给跟随他在美国的次子何以濯,却不能告诉他这是什么!
而且极有可能,会装作很随意。
何以濯是绘画天才,对这幅画的笔法不会小觑,却难以理解画的内容和玄机。
时间一久,何上善传下来的东西又多,何以濯可能就渐渐放下了。
所以,他“借”给织田七郎,后来没有告诉上官雨。这种情况也不算奇怪。
一支烟燃尽,余耀又点了一支。这种情况不算奇怪,但是织田七郎有点儿奇怪。
首先,他是不是“借”的?这只有他和何以濯知道。
再者,他和上官雨虽然通过何以濯认识了,但不管上官雨知不知道这幅画的事,他为什么要还给上官雨?
当然,如果织田七郎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这两个问题可以一并解释,就是借的,然后答应了归还就得归还,虽然中间耽搁了太长时间,但最后还是还给了何以濯的传人上官雨。
只是,余耀从上官雨的陈述里,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织田七郎告诉上官雨的时候,说是一幅月色图。如果是一般人,这么说可以理解,但织田七郎是个书画收藏家,精通华夏文化,即便认不出是二十八星宿图,也应该不会判定为月色图。
同时,之前他联系上官雨,并没有详细描述画面内容,直到这次要交接了,才详细描述。
从这些来看,这么多年,织田七郎拿着这幅二十八星宿图,迟迟不还,就好像是故意的。
而且,上官雨说他喜欢游历和探险,余耀之前和上官雨通话时还聊起,织田七郎是不是去找过图上的地方?
当然,他不可能找到;但的确很有可能去找过。
现在,他将这幅画还给了上官雨,是彻底放弃,还是······另有所图?
织田七郎这个人,得查查。
这边的时间是中午刚过,余耀拿起手机,先给上官雨发了个信息,问他睡了没有。
上官雨很快便打了回来。余耀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萧影计算出的结果。
上官雨大吃一惊,他知道此画有玄机,也猜测可能和鬼眼门有关,但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设置秘藏的具体时间!
余耀待他平静之后,才提出了对织田七郎的疑虑。
“我正要跟你说,只是你不联系我,还是先等你那边的结果。”上官雨接口道,“我其实一直没有告诉织田七郎,我不知道此画的事情。而且,这一次将画归还给我之后,问了很多。”
“问什么了?”
“有点儿拐弯抹角,不过重点的意思我听出来了,他想知道我放弃美国的优渥生活,毫不犹豫地回国,是为了什么?”
“呵呵,看来你是实话实话了?”
“没有。一来,说了他未必相信;二来,我想跟他保持联系,就得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就因为他问了你很多,你才临时决定要继续和他保持联系?”余耀会意。
“对。”上官雨点头,“现在知道了这幅图的玄机,那就更应该和他保持联系了。正如你所说,他有点儿奇怪。”
余耀沉吟,“既然咱俩如今想的一样,那么,织田七郎将这幅画还给你,那就可能是无奈之举······”
“没错儿!他自己干不了,就想通过我。只不过,他不会明说,可能会在我回华夏之后,盯上我。”
“倭国人······”余耀眉头皱起,“只是不知织田七郎的背后,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