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夜探驸马府

兜率宫中,那金刚琢还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猴子盘起手道:“究竟行不行,给一句话。你不是说你没法联系到太上老君吗?”

“师傅刚刚跟我说,他很快就回来了。”

“刚刚?”

雀儿默默点了点头。

猴子不由得一阵哼笑:“看来,他知道我来了啊。”

雀儿低着头,也不答话,只是细细地泡着茶。那眼睛时不时朝院中瞥去。

清心盘着手在院中若无其事地踱着步,那一旁的树木上片片枯叶飘落。

……

密室中,太上老君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将口中咬着的,手里握着的四支笔都丢到一旁的笔筒里。

低头看着已经绘成的繁杂法阵,他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步步退出法阵之外,只见他双手一掐,道道银色灵力汇于一处,原本幽暗的密室之中顿时被照得通亮。

紧接着,他隔空对着那法阵的阵心一指,以那法阵为中心,地面顿时掠过一道涟漪,阵心缓缓出现了一股小小的银色喷泉。

银色的泉水顺着法阵的纹路流淌,很快遍布了整个法阵,道道银色光华闪烁着。

见此情形,太上老?君缓缓闭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咒文之下,那原本固定不动的法阵纹路迅速运转了起来,正中缓缓拱起一个拳头大小的银色圆球悬浮在半空中。

不多时,那四周的纹路之中也浮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银色圆球。大的如拇指一般,小的犹如黄豆。所有的这些银球在法阵的上空飞速运转了起来。形成一道道银色的纹路。

道道闪电交错。

只一会。老君停下了口中的咒文。双目猛地睁开。

顿时,那空中运转的银色球体纷纷炸开,化作银色液体洒落在地,形成了不规则的图案。

这些个图案若是放到寻常人眼中,也就是如同一勺子泼出去的水一般,没有什么规则可言。可在老君眼中却不是。

一刻也没有停顿的,老君迅速步入阵心,低头细细查看着。

与此同时。那些个银色的液体正在迅速地渗入地面,到最后,一滴也不剩,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微微仰起头,老君捋着长须无奈摇头。

“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不过……也好,知道这么多,也就够了。”

……

阁楼的厅堂中,雀儿微微仰起头,轻声道:“师傅回来了。”

“回来了?”

猴子和那门外的清心皆是一怔。

话音未落。老君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见了老君,李靖连忙躬身拱手道:“李靖参见老君!”

“免礼吧。”

一旁紫袍以及其他两位道徒也连忙走上前去躬身拱手。

“师傅。大圣爷已经久候多时了。”

“知道了。”老君摆了摆手,与紫袍擦肩而过,提起裤腿跨过了门槛。

再仰头,老君便已经看到了叉着腰,站在厅堂之中的猴子。

一别六百五十多年,再见面,猴子、老君,皆是一顿。那不同之处是,猴子面无表情,老君,却是笑眯眯地。

短暂的沉默之后,老君轻声叹道:“出来多久了?”

说着,老君便缓缓地走入厅堂之中。

原本居于正位上泡着茶的雀儿简单地行了个礼,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刚出来不久……我出来,连玉帝都知道了,没人告诉你吗?”

“当然有人告诉老夫了。老夫再不济,也是三清之一嘛。”卷起裤腿,老君晃晃悠悠地坐到了雀儿原本的位置上。

那门外,清心微微蹙起眉头,细细观察着两人的举动。

指着一旁的蒲团,老君轻声道:“坐吧。说起来,这该是你第一次到我的兜率宫来做客吧?”

猴子悠悠叹了口气,躬身坐了下去:“是第一次来吗?”

“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应该是第一次来做客。先前那一次,应该不能算做客。”用手中拂尘指了指四周,老君轻声道:“怎么样?不破不立,这可是你那师傅说的。老夫的兜率宫整个都被你给毁了,这重新建起的,你感觉如何啊?”

猴子礼貌性的扫了两眼,道:“还不错。”

低头倒腾着茶具,老君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就好,老夫也是比较欣赏这如今的布局。原本的兜率宫,显得太冷清了,还是如今的好。”

说着,他微微侧过身子,亲手给猴子将茶杯里的茶满上了,笑眯眯地问道:“不怨老夫了?”

“怨。”猴子面无表情地答道。

“嘿。”将手中的茶壶放下,老君轻声叹道:“还怨啊……那可真是不容易了,若是以前的你,怎么可能心中怨恨老夫,还能跟老夫一起坐在这儿喝茶呢?”

“但更怨我自己。”猴子补充道。

老君微微点了点头。

“说正事儿吧。”猴子伸手将地板上的金刚琢缓缓推了过去:“这次过来,是想请你修整一下这个金刚琢。”

老君斜斜地瞥了那金刚琢两眼,缓缓地摇头,道:“没了天道石,修整不了。”

“是修整不了,还是不愿意修整?”

“既修整不了,也不愿意修整。”老君歪着脑袋,悠悠道:“以前老夫要守护天道,许多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这三界走向与我何干?不过,老夫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关于你要找的那个人的,有用的信息。”

“哦?”猴子当即抬头瞧了老君一眼。

捋着长须,老君轻叹道:“不过啊,这求人办事。可就今非昔比了。要老夫忙前忙后地。总得有点好处不是?”

说着。那眼睛悠悠地瞥向猴子。

“你想要什么好处?”猴子狐疑地问道。

老君抿着唇轻声道:“把金刚琢还给老夫就行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你也没亏。如何?”

猴子的眉头微微挑了挑。

……

此时,凡间,天蓬已经趁着夜色悄悄潜出了居住的宅院,隐藏了气息,幻化成小兵模样,很快找到了驸马府。

仅能容得下一辆稍大一点的马车的巷子里。一队队的兵将举着火把来回巡视着。

其中一个士兵注意到了孤零零的天蓬,刚准备走过来盘查,只见天蓬朝他望了一眼,那眼中一道白光闪过。

顿时,这个士兵就被定住了。

借着这短暂的一霎,天蓬低下头与他擦肩而过,迅速绕到了驸马府的另一面。

很快,天蓬便发现驸马府的四周,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无数的士兵在盯着。

除了小巷里,街道上巡逻的大队人马。那些个阴暗的角落里更是埋伏了无数的暗哨。

这样的阵仗,那妖怪为什么还不走呢?

天蓬实在想不明白。

略略思索了一番。他缓缓走到一个光线相对较暗的角落里,趁着那些岗哨中的士兵一个不注意,直接施法穿墙而过。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经身在驸马府的院子里。

别致的凉亭,雕花的石椅,错落有致的假山,修整有序的花草。

奇异的是,围墙之外是一片火光通明,围墙之内,却是一片阴暗。

放眼望去,整个驸马府中,只有一座阁楼有灯光。看样子,这府里的下人多半都已经被遣散了。

天蓬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那目光缓缓地朝一旁假山的角落扫了过去。

一面观察着那有灯的阁楼,他一面调转身形走向那假山。

伸手一拨,在那花草之后,假山的石壁上嵌着一个小巧的珠子,珠上,有一个简单的法阵。

见到这个法阵,天蓬不由得微微一怔,那双目缓缓眯成了一条缝。

只见他轻轻一指,那刻有法阵的珠子便无声无息地碎成了几瓣。

深深吸了口气,他又是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不多时,他又在一个花盆底下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珠子。

瞧着那珠子,他的眉头不由得蹙得更深了。

“你是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天蓬猛地回过头,只一瞬间,他已经握着九齿钉耙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就他身后相距不过五丈的地方,一个黑影盘着手静静地站着。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出自天庭工匠之手的定界珠?”

“你居然认得定界珠,你又是谁?”那黑影迈开脚步,缓缓地朝天蓬走来,那手中握着一柄九环大刀。

直到月光照亮,天蓬才看清了对方的面容。这张脸,天蓬在宝象国王手中的画卷里,看过。

“你就是那个驸马?”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扬起九环大刀指向天蓬,驸马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你会认得天庭旳定界珠。不只是认得,还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了。这种事,可不是寻常行者道的修者能干得出来的。”

天蓬淡淡笑了笑,却没有回话。

顿时,两个人都沉默了。

微风徐徐吹过,树影摇曳。

那围墙之外,一队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从远方缓缓而来,又缓缓地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就在这沉默之中,彼此都已经开始调动灵力,同时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悄无声息地以各种秘法探知对方的虚实。

好一会,驸马露出了布满邪气的微笑:“猪妖,却没有妖气,完全是道家法门,竟然已经是太乙金仙境了。你是吕六拐一支的,还是九头虫一支的?”

天蓬微微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答道:“狼妖,带有妖气,但很淡。应该是半道转修道家法门了吧?你也不差啊,也是太乙金仙境。”

“是陛下请你来的吧?我劝你还是别管我的事了,管了,他也给不了你什么,反而有可能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说着,驸马已经摆开了进攻的架势。

天蓬淡淡道:“有些事,未必要有好处才管的。奎木狼,奎星君。”

这一说,奎木狼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错愕地望着天蓬。

“其实,你已经输了。”天蓬悠悠道:“只要我从这里出去,随便找座庙,朝着里面的木头雕塑将你在这里的消息说出去,你猜天庭多久能派大军赶到?神仙思凡,这可是大罪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奎木狼早已顾不得那么多,指着天蓬暴喝道:“为什么你知道我的身份!”

“猜的。”天蓬轻声道。

奎木狼的眼角顿时微微抽了抽,咬着牙阴沉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想离开了!”

电光火石之间,奎木狼已经挥舞着九环大刀,夹带着气劲朝着天蓬砍了过去。

只听“锵”的一声巨响,天蓬稳稳地架住了九环大刀。

脚下的地面猛地龟裂了开来。

顿时,那围墙之外掀起了一阵人躁马鸣,大批的军队都已经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

奎木狼一咬牙,凌空一个翻滚,那九环大刀如同密布的疾风一般朝着天蓬砍了过去。

只见天蓬左挡右闪,将所有的攻击都化解了开去。

与此同时,受到激斗的波及,那四周早已经是一片狼藉,草木横飞。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妖怪作乱了?”

“住口!里面哪里有妖怪!我看是陛下派了刺客了!”

听到这剧烈的声响,围墙之外的部队都已经喧哗了起来。

“不行!我们要立即冲进去!”有人呼喊道。

这一声呼喊,当即得到了无数士兵的应和。

可还没等他们组织起来,只听一声巨响,那高耸的围墙轰然倒塌了。

几乎每一个士兵都掩着鼻子躲避那滚滚而来的烟尘。

许久,待那烟尘散去,他们看到奎木狼缓缓地从碎石堆中站了起来,一步步后退。那身上的衣物都已经破损不堪了。

在场的所有士兵,武将,一下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注视着这位他们一直以来当成神明一样膜拜的驸马爷。而由始至终,奎木狼连看都没有看那些士兵一眼,一双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驸马府内。

不多时,士兵们看到天蓬提着九齿钉耙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今天就算了吧。你老婆儿子都在这儿,你也不想使出全力和我打,不是吗?”天蓬轻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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