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战争

和赵雍推测的一样，白起一看韩徐为大军奔来，麻利的就撤走了，撤走前不忘烧杀抢掠，捣毁城墙，最后一把火毁掉了赵国的防线光狼城。重建一座关隘型的城市费时费力，白起的目的不但要逼迫赵国军队回来，还要一点一点地消耗赵国的实力。

因为白起跑的非常及时，因此尽管他们携带了大量战利品和人口，走的很慢但韩徐为也没有追击。

被秦军俘虏的女人和孩子们连一双完整的鞋都没有，赤着脚追上骑兵马匹的步伐。一旦有人走的脱离了队伍，就会被秦兵用马鞭抽打，甚至杀死。

而光狼城官员富户家里娇养的夫人小姐沦为了秦兵的玩物，她们衣不蔽体，甚至在秦兵的疯狂蹂躏中死去。

战争的惨烈第一次让青女理解了自己主人无双所说的“和平与统一”的意义。

光狼城俘虏的惨状让青女看不下去，她知道自己救不了他们，只能期待所有人尽快的走进无双的埋伏圈。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路，但一定有太多的人，坚持不到那里。

阿文的小名叫作衔蝉，她是光狼城守将的女儿，父亲和哥哥在光狼城破的时候被白起杀死了。她作为光狼城地位最高的女性被绑住手足，当成战利品像牲口一样扔在拉行李的车上。

她的耳朵里充斥着其他女性的喘息与惨呼，知道这也是未来自己的命运。

母亲在秦兵破门而入前的那一刻引刀自尽，死前告诉阿文：“你不能死，你死了就没有人给你的哥哥和父亲报仇了，我要你屈辱的活着，如果有可能就养大你的弟弟，如果保不住你的弟弟，你就自己为你的父亲和哥哥复仇。我年纪大了，没有出卖色相的意义，但他们会以为你是个连自尽都不敢的懦弱人。握紧你手里的刀，这是母亲最后可以为你做的了……”

阿文把身体蜷缩起来，她的眼泪仿佛在母亲去世的那一瞬间流干了。

一个秦兵端了一肉汤不怀好意的接近了阿文，阿文以为自己的屈辱就要开始了，没想到他温柔的一勺一勺的喂阿文吃完了整碗的肉汤。

然后解开了阿文身上的绳索，微笑着问：“你的弟弟好吃么？”

阿文瞬间睁大了眼睛，疯狂的开始了呕吐，而秦兵哈哈笑着，仿佛在看一副美丽的画卷。阿文紧紧闭着眼睛，她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仇恨是杀戮而不是恐惧与懦弱，

绝不能让秦人对自己产生防备，阿文强忍着悲伤，强迫自己趴着不动。

秦军看阿文瑟瑟发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柔弱的小羊，他一口浓痰吐在了阿文脸上，悻悻然的走了。

这个秦兵对阿文的美色垂涎欲滴，但他知道这种等级的俘虏根本不是他所能触碰的。本以为阿文会拼死反抗或逃走，这样他就有理由对阿文就地正法了，没想到这将门出身的娘们如此怯懦。

无双听了青女遣回来报信人的描述，恨的咬牙切齿，而赵雍却说，如果自己攻占了秦国的城市，也会这么做的。纵兵烧杀抢掠是一项奖赏手段，因为抢来的就是自己的私财，当兵的卖命，国家却不能给他相应的报酬，为了士兵们的战斗力，只能纵容他们为所欲为。

而无双则在第二日通知了所有士兵，云中城的军队，是为人民服务的军队，军纪必须是严明的。烧杀抢掠，奸**女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听到不能杀害无辜的群众，不能侮辱敌国妇女，赵国的边军一个一个垂头丧气，连连大呼这样当兵还有什么意思！

无双笑了笑说，白起带着整个过狼城的财富正在缓缓走来，而参加战斗的每一个人都能分享这一份财富。我绝不允许你们抢劫平民百姓，但是，敌人的财富就是我们的财富。

兵丁当然都懂无双黑吃黑的意思，官府里面藏有更多的财富，但是这些财富最终都会落到主将或王族手里，而普通的士兵只能去洗劫平民，听到无双愿意分享更加巨大的财富，这些兵丁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呢！”鸾卫的少年们告诉自己的边军朋友们，每次乐毅出去扫荡，都会把获得的大部分财富与部下分享。

“是的是的，虽然我们鸾卫没有跟着出去，但守卫云中也是功劳，因此钱也会分到我们一些。”另一个少年说道。

赵国的边军军官们l们也开始交头接耳，他们觉得是因为无双是女人，所以才心肠软。

而无双却说：“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意思是对待别人的孩子和老人要像自己的老人和孩子，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做，那么我们就不用担心自己家的老人和孩子。你们要清楚，我们打仗不可能永远胜利，你们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你。”

“可是我们不抢别人，别人也会抢我们啊！”一个小兵不满的说。

“是的，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是圣人了一点，但是，我分出了本该是自己的财富，你们也没有损失。”

“烧杀抢掠是止不住的。”赵雍对无双说到。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能够改变这件事。至少保护住哪些无辜的女人与孩子。”无双嘴上说，心里却并不抱有希望。因为在中国两千年的历史里面，记满了兵祸与杀戮。避免兵祸的唯一方法就是和平与统一。

但是，用武力统一的那个人，注定是要使用大量武力而遗臭万年。

如何让军队变得高素质，成为接下来无双头痛的主题。

白起这几天总感觉有一些疑神疑鬼，或许是青女潜伏在附近撩动了白起敏感的神经。这心理阴影大的都能预测灾难了。虽然认为自己可能太累了，白起依然加强了戒备，并且开始约束部队。无双猫在草丛里观察着白起的动向，确认他前方就是铁蒺藜了，拉开弓箭，一支鸣镝就朝着白起射了出去。埋伏在山边的弓手纷纷张弓，给了白起的部队三轮齐射。

射击完毕，一通鼓响。

赵雍带着骑兵城三角阵型从各处冲出，瞬间将长蛇状的白起部队切成数节。赵国的边军轮着长武器开路，鸾卫手持弯刀和弩收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