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 作伥

高高的城墙就像个坚固的王八壳子，里面都是肉，但是没有好的攻城器械来打开罐头，游牧民族也只能在城墙外面瞎转悠。

不过对于东胡人来说，会不会制作攻城器械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有的是燕国人可以为之代劳。

再嘲讽人家只识弯弓射大雕也没有关系，自古至今愿意为皇军带路的伪军都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虽然很多百姓都能躲入了各个城里，但跑得快的仅限于卷走家里财产和粮食的男人，很多拖家带口的以及被青壮男人抛下的女人老人和孩子则落入了东胡人的手里。

对无双恨之入骨燕国贵族更是契而不舍，带着东胡人跑到一些边远讯息不通的地方，带着游牧骑兵去扫荡燕国的村庄。他们期盼着东胡人能干掉无双，好恢复自家贵族的荣光。

就这样，大量的燕国平民被东胡人抓到了城下东胡人的军营里面，那些燕国贵族们和东胡人一起用刀剑逼迫着他们夜以继日的制造大量的攻城器械。为了瓦解城中燕军的士气，这些奴隶们就在无双他们触目可及的地方大肆制作并且炫耀。

无论是燕国还是东胡，对峙的双方都很有理由尽快的消灭对方，战争每多拖一分，燕国的民众就要多受一些苦难。

不过比起无双在城里需要养活的一城人口，东胡人的粮食显然更加吃紧一些。无双知道他们是以战养战，一天不劫掠，就要饿一天的肚子，因此无双总在城墙上默默观察东胡人的行动，果然发现最近东胡人的营帐很多似乎都是空的。因为做饭的炊烟数量不对。

楼缓和赵雍也判断东胡围城的士兵减少了，很有可能就是出去打仗支援或是劫掠去了。不过这也不能轻易下判断，因为营帐数量，炊烟多少都是可以造假的诱敌伎俩。

如果想让敌军以为自家兵多，可以多搭一些帐篷，多挖一些灶坑；而如果想让敌人以为自己实力很弱，引诱敌军速攻，还可以减少营帐。

但是无双只有三千鸾卫，她没有试错的机会。如果不幸中计，那很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一旦鸾卫覆灭或是自己被俘或阵亡，都难逃国将不国的惨痛后果。

无双知道自己需要一支望远镜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可是她之前实验了好几年也没有烧出纯净的玻璃，实在是技术达不到啊……又没有发现燕国有矿，开采不出纯净的水晶，因此无双制作望远镜的计划一直被无限的搁置着。

没有趁手利器的无双焦虑的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看见城中的士兵居民在楼缓的指挥下齐心协力把之前下的雪收集再一起，储存进水窖里以备不时之需。城门楼子上的雪无人收拾，顺着屋檐结了几条细细的冰柱。

无双抬头看着这些冰柱，被折射的阳光一下子晃了眼睛，这突然提醒了无双，纯净的冰透镜可以聚拢太阳光点火，是不是也能凑合凑合当个望远镜呢？

说干就干，无双煮了好多雪水冻在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到了第二天，一盆一盆的水都成了结结实实的冰坨子。无双选其中没有气泡的用匕首削切成型，将薄木片切出弧度来当作尺规限定冰镜的形状，用细布摩擦产生的热量来缓慢抛光。

楼缓和赵雍就看无双这孩子冰天雪地冷呵呵在玩冰，小手指头冻得通红也不说歇一歇。他俩知道无双不说那种贪玩的人，这样一蹲蹲了小一天，不吃不喝最后冻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一定是用她自己的道理。

制作出各种凸凹透镜以后，无双找了两节粗细不同可以套在一起的竹筒，把冰透镜卡入竹筒之中以后，就可以尝试一下登高望远了。

无双深吸一口气，将眼睛凑近了竹筒，然后就兴奋的大叫：“感谢伽利略，感谢开普勒……”

一直很好奇的赵雍接过竹筒贴近眼睛一看，惊的差点儿把它扔出去。无双的望远镜虽然模模糊糊图像扭曲，但好歹能凑合分辨看到的景物。

鸾卫的士兵就看见自家大王端着个竹筒往城外望，赵雍和楼缓这两个老顽童为了能多看一眼还吵了起来，不禁头疼的想，都被人围成铁桶了，这仨人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他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

确定了东胡人的确是外出了，无双当下就决定了今晚半夜袭营，所有士兵除了守城人员以外全部休息，民夫们做饭，给城门上润滑油，检查马匹的蹄铁和鞍鞯，给马匹喂食并检查武器。

等天彻底黑下来鸾卫的士兵才爬起床来，饱食以后，他们为自己一层一层的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待到午夜时分青女带人先溜了出去，摸近东胡营地以后，暗杀掉昏昏欲睡的哨兵，捡拾掉地上的铁蒺藜就溜了回来。

无双则率领士兵搬开拒马，燃起火把就冲进了东胡人的军营。

裹着油布的火把迅速点燃了东胡人制造的那些攻城器械，由于无双从被围困开始就没有做出过什么挣扎，这也麻痹了东胡人的神经。

因此无双安排的的这场袭营令驻守在城外的东胡军队措手不及。

折腾了一夜以后，燕国人鸣金收兵了，没过多久，霍查布就满载劫掠归来的物资归来。

回到营地的时候，她不可置信的看到自己走时还生机勃勃的大营，已经变得处处焦土，留守士兵更是伤亡惨重的。有很多民夫趁机逃跑或是反戈。储存的木料和士兵居住的营帐被烧了大半，好多牛马也被燕军顺手牵羊。

无双这一场突袭让霍查布恼羞成怒，他知道城里的兵少，因此决定不在外出劫掠，就和无双在这里耗着，如果食物不足，不是还有两脚羊可以吃吗？

他一边命人督促奴隶们抓紧时间再次制作攻城器械，一边命跑轮到城下辱骂燕国的大王，跑轮的骂声不绝于耳，无双则在城头上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在嘴边一吹，翻白眼道：“不就杀了你么点人，抢了你们点东西么？至于跳脚成这样，真是小气的很，气量还没有一根豆芽长。”

身边的鸾卫士兵一脸便秘的表情，因为跑轮正在城下大骂：“燕国的大王，我代表我的主人霍查布再一次警告你！不要负隅顽抗，我们通古斯的勇士，是天底下最勇敢的勇士，区区一朵小城，无法阻挡通古斯勇士的脚步！如果你不投降，通古斯勇士就杀光你这座小城里面的所有人！鸡犬不留！统统杀光！”

“燕国大王，听说你貌美如花，想必也是一个尊贵的女人，我相信你不会愿意被囚禁在通古斯勇士的马棚里，服侍每一位通古斯的勇士！但是如果你继续抵抗，我们通古斯的勇士将身体力行告诉你什么才是天！每一位通古斯勇士都很乐意抚摸你牛奶一样的皮肤，享受你柔软的嘴唇！或许你的不合作也有道理，因为这样能让你拥有享受不尽的欢乐！”

“燕国大王！我们通古斯不但有强壮的男人，还有强壮的猎狗与公马，他们虽然是畜生，但也愿意一亲大王的芳泽，你将会从一个尊贵的女人，变成狗都不如的贱奴！”

这跑轮到是聪明，举着一面大大的盾牌挡在身前，想要一箭把他射死都办不到，只能任由他在城下聒躁。无双很想骂回去，但是除了伦理梗她也骂不出别的话来，要真和跑轮一样讲一些啪啪啪的事，万一让人觉得自己和霍查布郎情妾意两情相悦可怎么办啊，跳进黄河也丢不起这个人呀……

眼瞅着城里的无双对跑轮羞辱无动于衷，东胡人又从燕国百姓中揪出了一些妇女拽到了城下，让她们一刻不停的鸡猫子鬼叫哭喊要让无双投降。

眼见城里没有什么反应，东胡人就挑了一个喊叫声音最小的妇女扯掉了她的衣裳，绑在马屁股后面绕着城拖着走，这人的皮肤多么娇嫩啊，很快就被磨的见了骨头，红色的鲜血在白色的雪地上分外醒目。

这女人凄厉的哀嚎刺穿了每个人的心，而害怕被拖出去杀掉的妇女们只能扯着脖子拼命辱骂城中的士兵，尽管如此，她们也逃不过东胡人花样百出的虐杀。

守城的鸾卫士兵内心开始崩溃与恐惧，坚定的心有些动摇，有人失去了勇气，还有人产生了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