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惩戒(7)

这三百来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扔的东西虽说没有类似于昨天的生猪肉猪骨头这样的了,可是蔬菜瓜果一样不少,不消片刻,夜月明的身上就青一块红一块紫一块,五彩缤纷的了。

帝玺算了算时间,见夜月明也被砸地差不多了,右手便背到了背后,在身后比了个手势,她的灵气幻化成一只透明的蝴蝶,随着帝玺的心意飞到了夜月明的额头,那只透明蝴蝶扑在了夜月明的伤处,那本来结痂了的伤口就突然流下了鲜血,伴随着蛋清和西红柿汁,一下就流了半张脸。

这一下,可把底下的人吓坏了。他们还欲继续投掷的手顿了顿,手中拿着的鸡蛋,蔬菜等,全都被他们放回了篮子里,有些怔怔地看着夜月明。

夜月明全然不在乎地看着他们,双手抱拳,做了个拱手的手势:“几位是否都是昨天处决的那一批犯人的亲属?”

底下人一听夜月明这么问,轰然一声叫了起来,竟然全都是苦主。

“既然你们都是被小王下令斩杀的犯人亲属,那么,小王问你们,他们可是你们至亲之人?”夜月明冷言看着这些百姓,声线生冷,却带着些许喟叹。

“这还用说?我家男人多老实本分的一个人,结果就被你这么个杀千刀的给……”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妇人,嘤嘤开口,哭腔明显。

夜月明也不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作了一个揖:“请问夫人,丈夫高姓大名。”

“刘二狗。”

“刘二狗?可是城东翻晒茶叶的那个刘二狗?”夜月明思索了一阵子,问道。

人群里突然噤声,在帝玺和夜月明的角度看去,人群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一个身高比寻常女人矮了半个头的女子身上。

“是……怎么了?”

夜月明微微一笑:“那么,夫人可知道,你丈夫这牵马官是怎么来的?”

“我男人跟我说,是有一天走在路上,看到咱们知府大人的马儿受惊,他舍命救了知府大人,才封了这个官的。”那女人听到夜月明的问话,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夜月明拍拍手,道:“知府府文书,上来。”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精瘦中年男人拿了一个厚厚的账目本从后头走了上来,朝夜月明一鞠躬:“殿下。”

“来,告诉这位夫人,这牵马官的来历。”

“五月初三,刘二狗至知府府后门,贿赂白银十两,得官牵马。”文书翻开那厚厚一本账目本,在里头翻了好一会儿,才在五月份密密麻麻的记载上找到刘二狗的名字。

夜月明听了文书这话,笑意冷得不像样:“乡亲们,你们听到了么?牵马官,只要白银十两。文书,请您告诉这些苦主,这么一个巧立名目的牵马官,一年所得有多少。”

“牵马官,年俸白银二十两。”

“听到了么?花十两银子,一年后,就能倒赚回十两。小王问问在场的诸位,这钱是从哪儿来的?一个牵马官有这样的俸禄,难道还不够斩首示众么?”夜月明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了看下面的百姓:“还有谁,自信小王杀错了人,大可报上名来,小王替你们一一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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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朽独子……刘义。”

“又一个姓刘的?小王没记错的话,老伯的儿子似乎是花匠?”夜月明通宵将文书手上的名单全都过了一遍,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人群里那个颤颤巍巍的老伯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对,就是他。”

“文书,念吧。”夜月明摆摆手,将这活儿交给了文书。

文书将账目本翻到了去年二月,说道:“刘义,府内花匠,贿银二十两。”

“老朽的儿子做一个本本分分的花匠,怎么就……就要斩首了。”

夜月明见这须发皆白的老人家满眼都是浑浊的泪花,他手边摆着的菜篮子只有几颗最便宜的蔬菜,现在还安安静静躺在菜篮子里,就知道这老伯没有动过手,心下更是生了恻隐之心:“老伯,小王跟您说,但是您听了要撑住。”

“老朽儿子都死了,还有什么撑不住的?但是我儿死的冤啊。”那老伯捶足顿胸,伤心以及。

夜月明朝着老人家的方向走了几步,附下半个身子说道:“老伯,您的儿子在二月初逛青楼,打死了一个知府府的小奴,被知府敲诈勒索,不得已才进了知府府做花匠。您的儿子背负着一条人命不算,在知府府做花匠的时候,竟然偷拿知府府的金银珠宝出来变卖,请问老伯,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死罪?”

那老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儿子,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住,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夜月明见状,立刻从行邢台跳了下来,一把抱住了那老伯,高声喊道:“来人,将这位老伯送入府衙,传大夫前来诊治,一定要保证老伯安然无恙!”

“是,殿下。”周亚吉的人立刻从夜月明的手上接过那老伯,快速带着老伯离开了行邢台。

此时的邢台下,一片沉默,只能听到啜泣声在此起彼伏了。

夜月明重新走回邢台上,拱手又是一问:“还有谁觉得小王是杀错了人的,继续提问。”

又有三两个想替自家人讨公平的人上来理论,却被夜月明一件件驳回了,这般闹了约莫十个人之后,底下再也没有人敢于上台跟夜月明讨论自己的亲人是否真的有犯错了。

见这些最是群情激奋的人渐渐冷静了下来,夜月明终于开口说道:“小王本是流放到玉琢城的,照理来说不该管玉琢城的任何一件事,更别说一下处决这么多犯人了。但是,你们别忘了,我们外面带着的是随时可能来犯的牧民。如果咱们自己人都内部剥削,官官相护,来年秦问带领草原部落来扰边,难道玉琢城的人要开门投降,做第二个碎叶城么?”

底下人一声不吭,没有人给夜月明回应。

夜月明见他们不再说话,便继续说道:“小王知道,被小王处斩的都是你们的至亲之人,但是他们犯的错,是否又害了别人的至亲之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更何况,会通过买官的手段获得一个根本上不得台面的莫须有官身的人,你们难道真的指望他们会为你们做主么?请你们仔细想想,如果这样的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你们的日子会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