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英雄悖论

“我说，你们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吗？”

说这话的是带土，刚刚的战斗中他脸上被敌人的手里剑划伤了，此时正往脸上贴琳制作的创口贴，却总是找不准位置，疼得龇牙咧嘴。琳看着带土疼得变形地脸，凑上去小心地帮他贴好。带土脸涨得通红，想说谢谢又开不了口。

三人这次出任务以来，每每遇到敌人，总是有着写轮眼的带土前去诱敌，充当前排坦克，因此也最容易受伤。战法牧铁三角虽然无敌，但不免对战士有点不友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在琳面前逞英雄，让带土干这事干得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琳心疼不过，战后总是替他处理伤口。带土疼在肉上，甜在心里，大男子主义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这么说并不是畏惧敌人，而是——嘶——”带土说话太激动，扯到了脸上的伤口，惹得琳一阵皱眉，“琳，别担心，并不疼的，你的医疗忍术是NO.1！我是说，你们不觉得我们遇到的敌人有些强得过分吗？”

卡卡西皱起眉头，显然有些认同带土的观点。

带土得到赞赏，口沫横飞地继续下去：“我们的任务是偷袭敌人，摧毁那座充当敌人后勤补给咽喉命脉的大桥。这种地方，连我的第一反应都是一定有重兵把守，我们几个能做到吗？”

琳摇头：“所以，老师和飞鹊两人才会负担起佯攻的任务，在正面给予敌人压力，迫使他们增兵。然后我们才能趁虚而入，一击得手。”

“问题就在这里！才两天而已，这已经是我们遇到的第四波狙击了吧？你说，敌人会不会发现我们了？”

琳一时愣住，思考带土提问的可能性。卡卡西低声开口：“这个问题，我昨晚上已经想过了。当初我们遇到的第一波敌人，应该是他们的一个侦查大队，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避其锋芒，偷偷溜走才对。可是我们一时冲动……后果你知道的，他们一直收不到侦查队的反馈，就加强了这个方向的戒备。敌人应该还没有确认我们的人数和实力，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带土哑然：“那照你这么说，我们杀敌越多，反而暴露越快？”

“正是这样。敌人派出一波又一波人来警戒，结果始终杳无音信。你要是敌人，你怎么做？”

“我要是岩隐，一定会猜测是不是有一支及其精锐的小队潜入我方领地。”

卡卡西点头：“再想深一点。现在前线正打得热火朝天，无比焦灼，一支精锐小队却偷偷潜入到这么深的地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带土慌忙打开地图，趴在上面研究了半晌，木然地抬起头说道：“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有一处值得敌人兵行险招——”

他的手指着地图某处，琳定睛看去，上面写着“神无昆大桥”。

“这可如何是好？”带土瞬间炸了毛，“我们的任务是偷偷潜入然后袭击大桥，现在敌人肯定加强了大桥的戒备，这任务岂不是已经失败了？”

“不能过早下结论。潜入任务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如果不幸暴露，要视情况而定。现在我们有三个选择：一、强袭大桥，完成任务；二、继续观望，寻找机会；三、宣布任务失败，就此撤退。带土，你怎么看？”

带土低下头，沉思良久。敌人已经增强了戒备，想要找到机会偷袭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在敌后，每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他们会不断地派出搜索队，潜伏的空间会越来越小……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说道：“现在强袭或者撤退都为时过早，我选择继续潜伏下去。不过，任务受阻，情况有变，不如让琳回木叶将消息带给三代大人，请他定夺？”

卡卡西眉头一凝，似有所动。

“你当我是傻瓜吗？”琳激动地豁然站起，“你们不过是想支开我然后强攻神无昆大桥吧？！说什么回木叶请三代大人定夺，等我带着新命令过来，你们、你们说不定都成尸体了！”

带土和卡卡西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说话啊！你们说话啊！”琳有些焦急了起来，“真的只能强攻吗？也许我们可以再潜伏一段时间，说不定飞鹊前辈他们在前线给得压力太大，敌人的防备会有松懈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意识到，敌人再抽调忍受增援前线的之前，一定会把潜伏在这里的老鼠先除掉。呆得时间越长，机会反而越小，唯一的选择是趁敌人还没有完全发觉他们，立刻发起进攻，还有一线希望。

三人一时互相对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最终，卡卡西开口：“琳，接下来会是正面战斗，你是医疗忍者，帮不上什么忙。这次任务我才是队长，我命令你即刻返回木叶，将这里的情况上报三代大人。至于我和带土……我们另有打算。”

琳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你的意思，是让我看着你们去送死吗？”

带土清咳一声道：“琳，你太悲观了，以我们的实力……”

“你们有什么实力！”一向温柔可人的琳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带土，“这几乎是必死的选择！”

带土低头，卡卡西闭上眼。

琳看着他俩，艰难地开口：“卡卡西，来的时候，夜飞鹊前辈向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叫木叶白牙。”

卡卡西的眼睛豁然睁开，力声喝道：“不要提起他！他是木叶的罪人！”

“不，我偏偏要提。因为飞鹊前辈给我说，木叶白牙的选择也许不是对的，但他一定不是罪人和懦夫。”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的我，有些理解白牙前辈的心情了。向前一步，也许能完成任务，能拯救成千上万的人，但会牺牲自己的同伴；向后一步，可以救出同伴，但任务会失败……我相信白牙前辈和我们一样，都已经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但不代表他做好了牺牲最好的同伴的准备……如果当时要做出牺牲的是白牙前辈自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抉择的！就像现在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送死，如果让我选，我选择放弃这个任务……”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对不对，你们以后会不会看不起我，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按照你的话去做了，不管你们能不能生还，未来所有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在痛苦和后悔中度过……如果非要我选，我宁愿，和你们一起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