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渡尽劫波兄弟在

“听说了吗？”吃早饭的时候小南给飞鹊爆猛料，“北边的仗要打完了。”

飞鹊头也不抬，就着小菜灌了口稀饭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情，云隐斗不过我们。”

小南翻个白眼：“云隐上次被你们重创，斗不过你们不算什么新鲜事，我要说的，是其他的情报。知道云隐是怎么输的吗？”

这下连长门都微微抬起头，支着耳朵听小南的情报。弥彦显然已经知道了，只是在一旁微笑。

“木叶的精英上忍、‘金色闪光’波风水门，在正面交手的时候，力挫云隐新一代的‘AB组合’。云隐本来就处于极端的劣势，这一仗打完，气势更是为之一夺，再也无心进攻，龟缩回了他们的防线……只不过这些壮汉嘴上不肯认输，还在硬撑着一张铁面皮装腔作势。”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飞鹊微微摇头，“云隐虽然战败，可木叶也无力进攻了，只能看着他们死鸭子嘴硬。”

“这不是重点哎，重点是水门啊你这魂淡！那可是AB组合，由第四代雷影和另一个实力相当的人形成的组合，金色闪光一个人就将他们压制住了哎！”小南的眼睛里冒出无数小星星，仿佛已经成了水门的迷妹，丝毫不管男伴弥彦在一旁满头黑线地扶额。

飞鹊不屑地挖鼻屎：“AB组合而已，我又不是没打过。”

“哦，被人家打得差点死掉，那也是打过。那我要是在800米外朝着千手柱间丢一枚苦无，是不是也能自称‘和初代火影交过手’的女人？”

“你要是朝着忍者之神丢一枚苦无之后，还能和我坐在一起喝稀饭，我就承认你这个名号。这一代的AB组合——夜月霭和奇拉比——虽然很强，但还在‘人’的范围内。上一代的夜月霭，根本就不是人，是怪物。”

“所以你和夜月霭交手后侥幸活了下来，我得称呼你‘和怪物交过手’的女人喽？”

飞鹊面无表情：“你只要叫我，‘一个强者’就可以了。”

“好好好，你是谁？是一个强者。”

“知道就好。闲话不说了，既然已经吃饱了，我和长门要继续开始训练。你们俩……可以换个地方去谈恋爱。那个长门，赶紧提炼查克拉，再敢走神，小心我教鞭敲你。”

小南和弥彦撇着嘴离开，长门微笑着耸肩，重新开始修炼。飞鹊看着面前正在努力聚集查克拉的长门，思绪飘了老远……

金色闪光力挫AB组合，木叶终于赢得了最后的战役的胜利，和平、那久违的和平，终于要到来了吧？

这场战争，将所有的忍者全部卷了进来，各国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木叶村像是一个精疲力尽的壮汉，咬着牙、忍着痛，拖着迟滞的步伐向前挪动，期待对手先支持不住、先它倒下。

当水门的捷报传回木叶时，整个村子刹那间如同一锅煮沸的开水、一串点燃的鞭炮般沸腾起来、鸣爆起来。那巨大的欢呼声直冲云霄，震得火影岩上的灰尘扑簌簌地下落。

年轻的姑娘穿上最绚烂的盛装走上街头，欢笑着载歌载舞，全然不见平日的贤淑温婉；

白发苍苍的老妪摸着儿子的遗像，强忍多日的泪水终于如决堤般，涌上她沟壑纵横的脸；

垂髫童子还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跟着大人又跳又闹，把最大的笑声带到街头巷尾。

一个刚刚被批准出院，正在病房里整理行囊，准备再上战场的忍者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到不能自已，猛然搂住旁边护士的柳腰，深深地吻了下去。一向害羞的护士姑娘没有拒绝，她的手臂攀着他的脖颈，享受着这甜蜜幸福的一刻，只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暴露着她内心的激动和羞赧……

三代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巨大的欢呼声，一言不发地点上烟斗。也许是太激动了，忍者博士的那双手在点烟时竟然有些颤抖。从猝不及防的战争开始、木叶的南战线一溃千里，到各大忍村纷纷参战、木叶一时四面受敌，到残忍惨烈的拉锯战中、木叶缓缓稳住边境，再到木叶展开反击、将敌人逐个击破……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做梦都在等着这一天，等着整个村子的人欢呼的这一天。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中，他仿佛看到老伙计镜走上来笑着对自己打招呼：“哟，猴子，终于胜利了啊。”

镜转身走了，更多的人转身走了，那么多优秀的部下都消失了，活着的人也满身创伤……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都找不到一个人来诉说自己那一肚子的话。

他推开办公室的正门，看到了二代火影的手书：

泰然自若。

这新买的烟丝质量真差，烟太浓了，呛得他眼睛发酸。

他缓缓走出那间巨大的办公楼，半路上，他摘掉了头上的兜帽，褪下了长长的白色御神袍，等到他站在大楼出口时，三代火影已经暂时不存在了。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干干瘦瘦，以至于和服显得过于宽大的和蔼老头。

老头信步走上大街，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来挤去，身不由己地顺着滚滚人流在木叶村的大街小巷流浪，最终停在了一座小小的宅院前。

“一不小心就到这里来了呢……”他自嘲地笑着，上前推门。门里面，端坐着一个高大的老头。

那个老头正在泡茶。干瘪的茶叶被滚水一冲，缓缓舒展开叶脉，将整杯水染得碧绿。老头听到门响，抬起头，肃然的脸色像刚才的茶叶一般绽开：“你来了啊……”

“我来了……老伙计……我当然会来……你听到了吗，我们做到了……”

“是啊，我们做到了，就像以前一样……只是每一次我们做到，陪我喝茶的人都会变少……这一次，终于只剩下你了啊……”

“至少还有我啊……”干瘦的老头缓缓坐下来，向着对面的老头喷了一个烟圈，“有好多次，我看着一个又一个消散的同伴，反复问自己：‘这值得吗？’现在，你听到了吗？听到外面的欢呼了吗？它在不断地告诉我……”

“值得的。”

“我们的付出和牺牲是值得的……”

高大的老头轻轻啜下泡好的茶，轻笑起来：“当然是值得的。”

瘦小老头也笑了起来：“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走走？”高大老头不屑地撇嘴，“我不是还在被禁足吗？”

瘦小老头哈哈大笑，笑声中是说不出的畅快，仿佛是一只猴子摘到了枝头最鲜嫩甜美的果实。

高大老头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沧桑，仿佛是落拓的剑客找到了一把生锈的古剑。

“你老了。”

“哼，说得好像你没有老一样。”

“哈，我们都老了……”

“走吧，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村子。”

“我们一起，为她奋斗了一生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