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

李成元一脸气愤，“父亲，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争口气。”

李珲虚弱的笑了笑，“你还是年轻。没看清如今的形势。”

“什么形势？”李成元问。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希望的是子孙兴旺繁衍，平安康泰。成元，听爹的一句话，打完这场仗，我李家就将东军的大印交给朝廷。”

李成元大惊，“父亲？你这是何意！”

李珲道：“人只有快死了，大约才能看明白很多事。你按照我说的做，保我李家至少三世康泰兴旺。但如果你想一直守着这个大印，过不了十年，我李家必亡。”

李成元依旧大惊的表情问，“父亲，你说的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太子？太子他？他，他要灭了我李家？”

李珲摆了摆手枯瘦的手道：“不，他不是针对李家。太子大才，抱负和胸襟都不是之前几位陛下能比的。你知道每一代皇帝都想改了四方边军这件事。但是都下不了手。但是，我觉得他能，他一定会把之前几位想做没敢做的事情做了。”

“他敢！”李成元怒吼一声。

李珲道：“他敢不敢，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怎样。君让臣死，臣能不死？所以，成元，如果必定要往一条刀山绝路上走，为何不急流勇退。保得一家老小平安。我知你不甘。但是你想想独孤家的下场。你觉得我李家再强，能强得过独孤家？”

李成元冷笑一声，“那还等五年，索性我现在就去辞了官，交出帅印便是。”

李珲道，“不可。咱们李家世世代代在东边沿海守护疆土。你不为别的，也为了我李家争这口气。把倭人打出去。”

李成元站了起来，对已经瘦脱了形的老父深深一拜，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李珲立刻叫来了自己最忠诚的亲信，“去，在成元没有离京钱，寸步不离的盯着他。不能让他做傻事。”

亲信点头离去。

李珲也是无奈，要不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不会把这些话告诉长子。他知道成元的反应会很激烈，但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刚刚那样子，太决绝。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就算苏夙离京带走大军，但他相信，太子本身就是一把利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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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苏夙定下了出发的日子，跟随苏夙的柏祁和玉谦都来和苏鸾告别。苏鸾置办了一桌酒菜。想想曾经，他们这帮子人，一桌子都不够坐。现在李婉言死了，娇儿也不在了，苏青出征了，成王——不提这个人也罢。君青冥现在是太子，日理万机，喊他过来吃个送别饭也有些不应该。

所以桌子上就坐了四个人。好在，玉谦和林兰一直在说笑，柏祁这个闷葫芦大约也是在军营里历练了好几个月，人的性格也开朗了不少，也会说一些笑话。答话也不在像以前那样文绉绉。

一顿饭吃的倒也轻松愉悦。没有送行的伤感。

不过玉谦对苏鸾说，“你能不能和太子说一声，给我和柏兄一人配一把鸾刀？那刀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