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实习发型师

2010年五月。不知不觉这一年又差不多过去了一半。而我似乎做了很多事。似乎又什么事也没做。我偶尔会去市中心找星星。然后两个人到街上找个台阶随便坐下。点支烟。默默地看着街上白花花的大腿，如花似玉的姑娘。看够了就买瓶酒回星星的宿舍。然后两个人随便聊聊天喝喝酒。有时候也会到柳江桥上看看风景。那时候我还在路边贴了个五块的纹身，感觉屌爆了。

我和星星站在柳江桥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看着脚下平静的江水，缓缓移动的客船。我跟星星说，我学完这个课程再出去上班工资应该就能有一千五六了。说着就不自觉地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幻想着一个月领一千五六的样子。内心一阵窃喜。对来来充满了期待与信心。

我偶尔会帮学校里的同学做些造型。或是有贪便宜的阿姨上来让我们免费给他们做造型。我也有默默关注过一个女孩子。偷偷为她拍了几张照片。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那时候跟我玩得比较好的同学阿进和我一起称呼那个女孩子为阿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称呼她为阿蝶。总之肯定是有缘由的。

在学校学习期间小夕有来找过我。老师还夸我们能坚持。本以为我们一毕业就分手的。没想到到现在快两年了。我们还在一起。小夕来那天我正好在收拾工具。剪刀梳子掉了一地。我不能蹲下，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捡起。刚好小夕来了。就帮我捡了起来。然后跟我一起去吃饭。还给了100块给我做生活费。虽然我在跟小夕谈着恋爱，但事实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很少的。也许也因为如此所以才造就了我们日后的悲剧。每次看到小夕我都很开心，她就像阳光一样，温暖，明亮，让世界不再黑暗寒冷。无论前路如何坎坷，似乎看着她就看到了希望。她无论怎么看都是漂亮的。明亮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生气的时候微微翘起的小嘴巴都让我着迷。所以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我有遇到几个稍有好感的女孩却始终无法越出雷池半步。因为在我心里是觉得小夕最漂亮了。看着这个女孩也挺好的，但想想我女朋友比她还漂亮呢。也就不会有太多想法了。所以那时候就觉得小夕是才是女人，其他女孩子在我眼里都是大白菜。偶尔遇到几颗好些的白菜，也是有贼心没贼胆。若干年后想来，后悔得一逼。最该疯狂的年龄啊，竟然被所谓的真爱迷昏了头脑。错过了多少美好的故事。

很快，在那个学校的学习也接近了尾声。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能跑。但是能正常走路了。于是我就走出了学校。去找店面实习剪头发了。又他妈的一波三折啊。首先在一家叫阿咪造型的店做了一个月被老板炒了鱿鱼。技术太烂。老板娘实在看不过去了。但这一个月我或多或少也把技术稍微练熟练了些。让我最最气愤的一次是帮个肥婆洗头。吗的总说我洗不好，又说以前老板娘请的小工洗得有多好，我洗得有多烂。我说你他吗的洗个头5块钱挑什么啊。我好歹也洗了一年半的头了。技术肯定没多大问题。没必要这样刁难我吧。特别还是五块钱洗一个头啊。不是我拿提成五块。而是他是老板娘的老顾客吧，洗头就五块啊。我那时候提成是三七开。保底是800.店里洗剪吹10块。单剪5块。洗头就十块。所以我累死估计也就能做800块工资。我最后就跟那肥婆说，要不我给你五块钱你自己洗吧。那肥婆听我这么一说就不说话了。吗的，五块钱，我帮洗了半小时还不满意，真他吗的够了。最后她还去跟老板娘投诉我。老板娘也说了我一顿。有时候我剪头发剪到一半老板娘也过来抢过剪刀剪。根本就没有给我太多练习的机会。所以我正好也想走。她正好也想炒了我。最后大家一拍即合。我走了。跟星星住一起，手头有些钱。也不至于像去年的时候一样找工作那么辛苦。

后来我又回了柳北，在一家不足20平米的店里应聘。那时候专门挑小店，什么店小就去什么店。主要是因为这类店面本身招人困难，老板与顾客都对技术没太大的要求。这样我就有录取的可能与更多练习的机会。店里就老板娘和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做了三年还不会剪头发。普通的卷杠子也马马虎虎。跟这个老板娘做了三年了。感觉自己是老员工。倚老卖老吧。对我指手画脚的。看着都不舒服，为了上手剪头发我也就忍了。因为我在的这家小店离冰姐的店不远。我就闲空的时候去找冰姐聊天。冰姐知道我在这附近做以后非常不高兴。因为我原来在她店里是有些吹造型的指定客的。她怕客人流失到那个小店去。说我不该这样。其实现在想来冰姐的担忧有点多余。那小店就两张椅子一张冲水床。都不好意思说是装修过。不懂的还以为是鸡店呢看上去。而冰姐的店在当时相对于很多店来说装修算得上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了。这店根本就没什么竞争力。而冰姐店里的客人消费层次偏高，多是有品味的客人。就更不可能来这里。但是当时冰姐这么一说，我也不懂什么。就感觉是我错了。同时也感觉冰姐太不近人情了，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这次竟然气红了脸。果然触及自身利益，什么朋友都是狗屁。我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后来经过磨难与挣扎。也觉得自己当时年少幼稚不该怨恨冰姐。我当时非常尴尬的走了。刚好，第二天那小店的老板娘说，淡季不需要这么多人。笑着给了我30块钱让我走了。这样也好，也省得跟冰姐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我当时想的是冰姐应该理解我现在的处境。急需要一个店来练习剪头发。可是她没有理解我。可是别人为什么要理解我呢？而我为什么就不能去理解别人呢。前断时间我还在吐槽现在的小孩子自私自利，不懂感恩，毛病一堆。现在想来，其实自己年纪小的时候也未尝就是个好鸟。

离开那家店后我也找了好几天工作。因为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程度。真的很难找。后来无聊我就去了三中路找以前在学校的同学阿富。他现在也是在一家小店做一条龙的发型师。所谓一条龙就是洗剪吹烫染护什么都做。那家店有老板娘，阿富，还有宝哥三个人。6月，夏天。也算是淡季。我问了老板娘。她说刚好店里来了一个小伙子了。如果你早来两天就好了。现在不要人了。我感觉老板娘挺好说话的。我就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跟老板娘说，我说姐姐。其实你要我在你这里上班没什么成本的。我是拿提成的。又没有底薪。做多少拿多少。我来也就是多个碗多双筷子的事。你要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弟做你又得教他。他从学到会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不能给你赚钱。那你还不如要我。说实在的，我好久不剪头发了。剪头发不怎么好。但其他的我都会都行。绝对不比阿富阿宝差。我不知道我当时有没有说不比阿富阿宝差。但大概也就这意思。可能老板娘也被我说动了吧。特别是我的那一句，我来你这里你基本不需要什么成本，我来对于你来说你就是多个碗多双筷子的事。于是就让我留了下来。老板叫龙姐。整体来说，她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板。我的实习生涯就从这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