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紫蕊化妆如仙女,无人说服鬼马三
马三会不会解梦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子能说会道,嘴皮子跟抹了油似的,天生算卦的料,吃柳条拉筐子——肚了里会编。
算卦的人大多信了算卦先生,谁的钱也不愿白扔,马三学会了察言观色,那些不信的主,就算举着钱他也不给算,马三心里清楚,这种人只是闲来无事碴玩,你算得再准,拿着的钱也不会交到你手里。常言道,信则有不信则无,都是虚空的事情,如若不信,又拿不出证据,白磨嘴皮不说,还会坏了名声。
算卦的时候,马三总喜欢戴上那付祖传的铜框老花镜,他低着头总是翻着白眼看人,别人在他的眼里变得模糊不清,他也把自己置身在虚幻里,想象着人家的老人,子女,房屋,院落,树木,坟地,山川,河流,反正一进入虚幻,他就随了对方的话语,展开想象的翅膀,眼前出现幻影,说话的声调一会变得哀伤,一会变得欣喜,那语速,一会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会又滔滔不绝讲他个没完没了。
他的这套办法总能唬住些人,不管是胡说八道还是真有此事,别人听来总是一脸惊讶,这也没有办法,谁让这小子小眼镜一戴,煞有介事一惊一乍象真的见到一样。
遇到这样的算命先生,你不信也难,何况你早已信了几分,光看马三那一脸神秘,就让你相信了他的手艺。
李紫蕊对马三吹嘘的什么算卦相面,什么测字看风水什么的,那是少信多疑,不过,闲来无事,让这家伙解解闷总是可以。
“你会解梦,那请马三先生给我解下梦吧。”李紫蕊眼睛直盯着他,不无调侃地说。
“什么梦,只要你木子小姐说出梦境,就没有我解不开的,咱是专干这个的,凭这手艺吃饭,有的是道行,不会耍两手也撂不开场子。”说到这里,马三冲紫蕊笑了笑,“梦有千种解法,因人,因现实的环境而不同,比方梦到被坏人追杀,和平的环境很好解释,可我活这么大还没经历过和平,想想真让人伤心,一付付好卦想说也说不出,因此啊,肚里有从来没有吐露过。
你不学这行,也不会知道,梦和现实就如阴阳两面,梦是阴的一面,而现实是阳的一面,所以梦要拿阴阳,从虚幻,从现实的环境,来解释,才能让人信服。
小日本鬼子占领我们国家,烧杀抢劫无恶不做,白天提心吊胆,晚上恶梦连连,这样的大环境,谁也甭想做出好梦来。”
听马三这样说,李紫蕊点了点头,她似乎从马三的嘴里解开了自己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所以做那样的恶梦和鬼子汉奸制造的恐怖有直接的关联。
俩人正说着话,陈景生走进屋里,李紫蕊站起身,微笑着来到陈景生面前说:“大伯,真心真意谢谢你。”
陈景生笑着拉住紫蕊的手,“傻孩子,净说傻话,我应当谢谢你们才对。”
陈大伯这样说,倒把李紫蕊说愣了,他望着陈景生张张嘴说不出话,帮助我还要感谢我,李紫蕊觉得绕不过弯来。
“陈大伯,你怎么可以谢晚辈,,管吃管住管安全,还给我治伤,我却无以报答,心里很难过。”
陈景生一脸严肃的神态,回重了语气说:“想想你做了什么,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谢谢!”
李紫蕊明白了,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份自豪,为自己也为陈景生。
“我的伤全好利索了,今天我就想走。”李紫蕊一脸认真地看着陈景生,想听到他明确的答复。
陈景生低头想了一下,“今天可走不成,这可不是在乡下,说走就走,看你急切要走的样了,看来我想留也留不住,这样吧,我今天准备一下,和窦妮打个招呼,明天安排你们出城。”
陈景生派人把窦妮叫了过来,两人商量如何让李紫蕊和马三顺利的出城,窦妮得到了一些消息,他告诉陈景生,细川五郎得到报告,说狗三疤脸还有那个女**都不见了踪影。这小子很生气,枪毙了俩汉奸,搜查了两天,也没有结果,现在风头已经过去了。
陈景生点了点头说:“风头过去也不能掉以轻心,那天马三开玩笑的话倒让我入了心,何不真的把马三打扮成新郎官,把紫蕊打扮成新娘以结婚的名义送出城去。
窦妮摇了摇头,“爸,你总想把事情办得天衣无缝,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有些时候太加小心倒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事就由我来安排吧,你放心,我一定把俩人安全地送到城外。”
第二早晨,窦妮坐着黑德的汽车早早赶来了,窦妮挎着一个包,来到李紫蕊的房间里,打开包她拿出一套衣服让紫蕊换上,她微笑着仔细打量着李紫蕊,换好衣服,满意地点了点头。
窦妮让紫蕊坐在自己的面前,她拿出包里的花妆品,为紫蕊仔细地化妆。
李紫蕊满脸疑惑地看着窦妮,她对化妆有些不适应,这么多年她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在高麻子家里做使唤丫头,她只是看着高家三太太坐在镜前抹来画去。
现在,那白粉一层层描在自己脸上,李紫蕊感觉有些发痒,她摇了摇头对窦妮说:“窦姐,你描眉画眼抹口红,是不是打算把我扮成个妖精,让你这样一描一画,我恐怕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听李紫蕊这样说,窦妮笑了,“就是让你自己不认得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连你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别人更认不出你是谁。”
马三悄悄走进屋里,他看到眼前的木子惊得张开了嘴巴,自己心中那位活蹦乱跳的小伙子,转眼间变成了仙女,一颦一笑楚楚动人,马三突然觉得自己在木子面前变得那么地委琐,他低下头,再不敢木子一眼。
姑娘哟,刚才还那么不起眼,这一打扮,那眉眼,那鼻子,那红红的小嘴巴,凑在一起就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马三心里想:自己还开玩笑说,不好还是兄妹,好了做夫妻,现在看来真是个笑话,这简直是个高贵的女神,我还想做夫妻,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是什么!
窦妮看到马三呆愣愣的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马三感觉身体一震,猛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冲着窦妮搓着手,傻傻地笑。
马三再不敢正视木子,虽然他知道了木子就是李紫蕊姑娘,但他还是喜欢部队里的木子,在心里用他用家乡小调,默默地唱:
如梦一场
小伙木子
怪神一样
娇艳姑娘
微闭双眼
粉红眼睑
透出
摄人心魄的力量
不敢正看
偷偷地望
心中悄然
涌怅惘
李紫蕊打扮的象新娘子一样,准确一点说,更象富家的娇小姐,她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猛然发现自己如此美丽,她感觉惊喜,这之前,她从没有觉得自己好看,走进人群没有人会多看她一眼,如今一化妆,她也觉得光彩照人,自己都想多看一眼。
想到自己今生也许只有这一次的美丽,不是参加婚礼,不是赴富贵人家的宴会,而是为了逃出城里,李紫蕊内心一阵酸楚。
美丽也只是为了逃避。
黑德的车子开进了院子里,
窦妮紧着嘱咐李紫蕊要注意的问题,告诉她,你现在是大家闺秀,走路要慢,步伐要小,或目视前方,或低头摆弄东西,不要让别人进入你的眼睛里。
“那就给我一把剪刀吧,我手里总归要摆弄一件东西。”李紫蕊一脸认真地说。
窦妮简直被她气笑了,她故意拍了拍李紫蕊的后背,想知道她的伤是否真的痊愈,李紫蕊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她很坚决地说:“我说带剪刀就带剪刀,本姑娘可有个小脾气,还有,你的挎包我也带上。”
说着话,李紫蕊把自己换下的衣服装进了包里。
郭妈拿过一把剪刀,李紫蕊拿在手里。窦妮觉得摆弄剪刀可不是小姐的样子,忙取下小指上的一枚戒子,放到李紫蕊的手里,“拿着。”说出这两个字,窦妮眼窝一热,生逢乱世,想到离别不知何日相见,酸甜苦辣一起涌进心里,“就当我送给妹妹的礼物。”窦妮说着,不容紫蕊拒绝,合上了她的手。
黑德打开车门,这位对中国人民深有感情,热爱中国,笃信基督教的先生,站在门边彬彬有礼地请李紫蕊上车。
李紫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心中有些忐忑,她低着头不敢看黑德一眼,手里拿着那枚戒子。
黑德看到站在陈景生和窦妮身后的马三,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下车来到马三身边,“先生,请上车吧。”
马三看了黑德一眼,又看看陈景生和窦妮,挠了两下后脑勺,“我叫马三,叫先生请在前面加上算卦两个字。”
窦妮有些着急,对马三说:“算卦先生,请别啰嗦了,上车吧。”
马三来到车前,打开车门对李紫蕊说:“你坐车走吧,不要管我,夹缝里生存,算命先生总有办法,咱们到那户老大娘家集合,不见不散。”
他们以为马三和李紫蕊说几句话就上车了,没想到马三根没有上车的意思,陈景生很不放心,对马三说:“你坐在后面,一块出城。”
马三笑着说:“大家伙不用管我,我自己出城,没有人会留意一个算卦的先生,如果我坐在车里,黑德先生不好应对,必竟车上只有一个姑娘,黑德先生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就能解决问题,我一个大男人坐在后面,算干什么的,说我是保镖吧,人家不信。”
谁也说服不了马三,只好依了他。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