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四爷舍命救女人,枪响碌碡完了蛋
那位抱着婴儿的女人,眼看着那位老男人为了自己被高路开枪打死了,月光下,火影里,殷红的血有了黑色,她吓得浑身一哆嗦,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晕在了地上。
当她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落在了孩子的小脸上,那么稚嫩的脸庞,惨白的小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孩子是那么瘦弱,奶水不够,也只能勉强地活着。
双手紧抱着孩子,单腿跪在地上,她费力地站起身来,她是那么高大,竟比身边的小鬼子高出一头,小鬼子忍着痛,端起了枪。
也许就和那位老男人一样,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小鬼子的魔爪了,看一眼怀里还在吸吮干瘪**的孩子,那是她血肉,希望,梦想,复仇都寄托孩子身上,失去了母亲,孩子能活吗?
阵阵恐惧、心酸、不舍,一股脑涌入心里,她眼里有了泪,咬了咬牙,她竟笑了起来,回头看一眼父老乡亲,像是告别,她抬手理了理自己蓬乱的头发,昂起了头,怒目圆睁,笑看着打死老男人的高路,笑看着身边端枪的两个日本兵。
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奈的愤慨,那眼神里满含着鄙夷蔑视。
听那笑声,看那眼神,高路手举着王八盒子,后退了几步,他回头惊恐地望着细川五郎,等待着命令。
细川五郎提着刀,他那狼一样凶残的眼光,真射到女人的脖子,他甚至看到了,那刀起头落喷射而出的鲜血,不,在细川五郎眼里,那不是血,是喷泉,是盛开的血色花朵。
细川五郎脸上的肌肉几乎挤到一块,这小子紧锁着眉头,他最怕的是觉悟了群众,不惧生死,闹事反抗,这可是一股最可怕的力量,他必须给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最吓人的也最震撼人心的莫过砍头了,在这个女人临死之前,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女人。
蓬乱的头发下面一张清秀的面孔,迷离镇静的眼神里满含着无奈绝望,隐隐透出万千的不舍,她虽然微眯着眼睛,但放射出的却是坚定决绝的目光。
她真的很美,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柔和的光芒,让人不忍触碰。
四目相对,女人冷笑了一下,那冷笑好似一把把钢刀刺进细川五郎的心里。
女人甩了一下头,凌乱的头发在脑后飘动,她似乎用这种方式向世界告别,她不再爱惜自己的生命,浑身涌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人群骚动,呼喊,哭泣,叫骂声不绝于耳,后面的人群推动着前面的人群,场面就要失控。
在这关键时刻,高路举起王八盒子朝天放了两枪,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高路抓住了老百姓的心里,谁也不愿意带头送死,都怕子弹打在自己的身上,他们不管死亡多么接近甚至亲吻自己,总会怀着恐惧的心里,麻木地观看别人受苦受难。
细川五郎望着这个女人,望着这个知道逃不过一劫,将生死置之度外,梗直脖子,冷冷面对自己的女人,细川五朗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这力量好似一堵铜墙,朝他压来。
人群出奇地安静,静得这女人能听到自己孩子的喘息声,泪水滴在孩子的小脸上,热热的,孩子动了一下身休。
细川五郎凑到女人身边,他手里提着冷光闪闪的钢刀,伸手一扒拉小孩的小脑袋,**从孩子的小嘴里滑出,孩子抬眼看一眼细川五郎,一张扭曲变形,凶狠无比,魔鬼一样的面孔呈现在孩子面前。
细川五郎的军帽压得很低,孩子几乎看不到那闪露杀气的眼睛,只看到龇牙咧嘴狞笑着的细川五郎,孩子没有见过如此吓人的面孔,孩子所见的是人间的温暖,是娘,是亲人那一张张慈爱的笑脸。
恰如看到了魔鬼,孩子吓得禁不住大哭起来。
女人腾出一只手来,用劲全力推了细川五郎一把,她没有反抗的工具,只有一只柔的手,但这只手在死亡面前,充满了力量。
她不要魔鬼碰到、吓到自己可爱的孩子,孩子那么小,那么羸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在向世人展示着,自己内心充盈着爱,对孩子,对亲人,对这世界,是多么的无奈不舍。
细川五郎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身上,他毫无防备,万没想到女人胆敢反抗,他气得呼呼喘着粗气,怒目圆瞪,望着这个可怕又可敬的女人。
高路忙扶起细川五郎,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细,细川五郎队长,这,这女人像土八路游击队,不怕死的货,你,你,你瞧瞧,瞪着个眼,挺,挺,挺着个脖子,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模样,何,何必和她生气。”
细川五郎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壮实的日本兵,一摆手,点了一头。
这个日本兵,是个壮实的车轴汉子,腿短腰粗,猛一看像个立起来的碌碡,脖子和大腿一样粗,脸上满是黑毛,大大的圆脑袋,看不到了脖子,圆圆脑袋瓜子,像碌碡上放了个大西瓜。
这小子晃了晃膀子,亮了亮胳膊上的肌肉,挥刀做出砍头的动作,看得出,这小子砍过不少中国人,他提着大刀,撇开满是黑毛的大嘴,满眼杀气,故意一步三晃,展露怕人的凶相,晃了几晃,来到女人身边,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仰头慢慢拧了拧了大脑袋,脖子里发出嘎嘎的脆响,低头,弯腰,这小子抡起了大刀。
女人最后看了孩子一眼,轻轻闭上了眼,泪水含着悲愤一下涌出来,她不再反抗,她怕伤到自己怀里的孩子,孩子太小,太不懂事。
女人怀里的孩子也许看到了大刀的闪亮,那鬼火一样的亮光吓着了孩子。
“哇”地一声泣哭,倒让专心砍头的小子吓了一跳,他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女人怀里大哭的孩子,冷冷地笑,绝没有半点怜悯。
只听得人群里一个男人大声地呼叫:“住手,我替换这个女人。”
这是个聪明的男人,他不提女人多么可怜,更不提女人怀里的孩子没了娘,命运将是多么悲惨,他清楚,他面对的是一群狼,如果喊出来,没有人性的畜生,一定会抢过女人怀里的孩子,摔死在地上。
人群闪开一条路,只见一位老人,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拄着拐杖,慢慢地站到女人面前,人们一见,不禁大吃一惊,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德州辉煌过的郭四爷。
碌碡样的鬼子兵,一时不知道砍哪一个,他回头望了一眼细川五郎,细川五郎大叫,“统统地,统统地砍掉。”
郭四爷没有想到,自己甘愿搭上性命,却保护不了可怜的女人和孩子,老人家顿时火冒三丈,他将鸟笼摔在碌碡面前,扔掉拐杖伸开双臂,护在女人面前。
鸟笼摔坏了,鸟儿跳出笼子,借着亮光,飞到郭四爷肩膀上,它是那么可爱,摇动着小脑袋,蹦着跳着长声地叫,像是在唱一首哀怨的歌。
叫声悠悠,似黄河水不尽地流淌,叫声悠悠,似在诉说中化悠久的过往,叫声悠悠,似古筝哀怨凄凉的曲,人们禁不住流下了难过又无助的泪。
月儿似血微红,团团乌云似山,望一眼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草丛蟋蟀声声,火把噼啪作响。
夜色扭曲了视线,一张张惊恐的脸,看上去是那么近,又是那么遥远,不曾存在,却又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郭四爷努力伸展着双臂,怒视着不远处的细川五郎,怒视着给中华民族带深重苦难的日本鬼子,他仰天大笑,似乎要用这笑声驱逐那无边的黑暗。
刀高高地举起来,碌碡也笑了,这是胜利者笑,笑里满带着杀气和得意,他扭头看了一下空中的大刀,月光下,他要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他早已把杀戮看作一种美,一种惬意的享受,他不急,他喜欢享受这一过程。
郭四爷将手伸向肩头,鸟儿如同他的孩子,听话地跳到他的手里,抖动着翼毛,摇晃着脑袋,一副自由幸福的模样。
女人早已泪眼婆娑,怀里的孩子含着**睡着了。
空气似乎凝固了,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似乎一点声音都能把恐怖点燃,善良的人们默默地祈祷,祈祷那高举的大刀,不要落下来,祈祷突然一声炸雷,将鬼子汉奸全炸死在眼前。
郭四爷挺直了脖子,大声地叫嚷,“老子的脖子硬着呢,老骨头,小鬼子,你砍也不断。”这不屈的声音,似在无奈地哭诉,人们不敢看,闭上了眼。
宁静。
刀落下的那一刻,一声枪响,那么清脆,打破了宁静,人们睁开惊恐的泪眼。
那个西瓜样的大脑袋开了花,碌碡躺倒在地,头压在杀人的钢刀上。
人群大乱,奔跑呼叫,人影绰绰,分不清了鬼子群众。
细川五郎趴在地上,望着屋顶上的黑影,叽哩哇啦叫个不停。
鬼子汉奸再也顾不上奔逃的人群,短枪,长枪,机枪顿时朝着屋顶猛烈射击。
火光闪闪,瓦片横飞。
大片的乌云遮蔽了月光,这世界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