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家
好恐怖的少年！
仅仅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就恐怖如斯！
还好还好，还好洪斌告诉他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族，还好他老脸不要，送走了那瘟神，还好自己那草包儿子没有闯下大祸……
朱武心有余悸，深深感激的看了洪斌一眼，然后又看向旁边晕死过去的朱小明，眉头一翘：
“把这孙子送医院去，一年之内，不准他外出！”
真是余怒未消，直把儿子当孙子，并且连带着傻啦吧唧的站在一边的那些二代，也一并骂了一通：“你们这些废物，今天的事情如果有人乱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二代们个个呆若木鸡，同样心有余悸，到现在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被朱武一喝，各个下意识的点头。
…………
此时，孟毅拉着陈素雅，已经走过夜市街头。
寂静的城市，昏暗的街道，低矮老旧的房屋，两人一路无言，一直走到街口。
“孟毅……”
忽然，陈素雅抬起头看向孟毅，想要说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孟毅停了下来，微笑着看向陈素雅：“这十年，我也经历不少，不过，却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我。”
能够从朱武那样的人面前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还让朱武如此恭维，别说是陈素雅，就是孟毅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
不过管他那么多作甚？
孟毅只知道，现在，他终于可以和陈素雅单独在一起，谈一谈这十年的相思。
看着孟毅的眼神，陈素雅忽然也甜蜜的笑了，拉着孟毅的手，往右一转：“走吧，这就是我家。”
孟毅还是孟毅，从孟毅的眼神，陈素雅可以看出，这就是十年前的孟毅。
虽然变了很多，但，本质没有变。
至于其他的事情，如果孟毅想说，自然会说，只要这还是那个孟毅，何必在乎那么多？
家，实际上就是夜市街头的一两层小砖房。
这是几十年前的老建筑，在横山市这样的大城市，早就应该属于拆迁房的范畴。
房子老掉牙，却还能住。
楼下是夜市小餐馆，楼上就是陈素雅住的地方。
夜已深沉，夜市一条街的餐馆几乎都已经关闭，这小餐馆也不例外。
“进来吧。”
陈素雅掏出钥匙，打开餐馆旁边的小门，清纯的小眼神，让孟毅有种心如止水的感觉。
餐馆陈旧，但却干净。
走进去之后，孟毅仿佛回到十年前。
陈素雅已经在灶台点燃火，只见灶台旁边，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几碟准备烹饪的菜肴。那都是孟毅当年最爱吃的菜肴，陈素雅一直记得。
“快坐下，一晚上没吃东西，又发生那么多事情，一定饿了，我给你做菜。”陈素雅穿上围裙，紧接着，就全神贯注的炒菜。
一阵阵香气扑鼻，孟毅随意的坐在旁边一张桌子旁边，安静的看着陈素雅，心中全是温馨。
这就是家的感觉。
小屋，娇妻，夫复何求？
特别是那熟悉的香味，更是让孟毅，仿佛回到十年前。
那是个穷困，而又充满生机的年代。
在孤儿院，孟毅是有名的刺头，小小年纪，打架绝对一流，如果是单打独斗，就连孤儿院外那些年长的混混儿也打不过他。
那些年，穷。
就算是孤儿院，也养不起这么多孤儿。孩子们经常是饱一顿饿一顿，面黄肌瘦。
吃都吃不饱，更不会有人看管。
孟毅和陈素雅，还有孤儿院年纪相仿的另外四个伙伴，就经常溜出孤儿院。
与狗夺食，寻些荤腥，再从市场上寻来没人要的烂菜叶子，拾缀拾缀，洗干净了，自己在野外埋坑造饭。
有时候，兄弟们还去小餐馆，偷偷顺来一些佐料，打一次牙祭。
好几次被人抓到，告到孤儿院长那儿，然后挨打受罚。
但，当时大家都觉得那是值得的，因为当时陈素雅炒出来的菜，仿佛山珍海味，被大伙儿称为山珍宴。
而且，似乎就是这个味道！
孟毅沉浸在回忆之中，只觉得这十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安宁，如此满足。
“吃饭了。”
忽然，陈素雅的声音传来，把孟毅从回忆中拉回，孟毅才发现，桌面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好菜。
下水炒菜叶，骨头煮白菜……
和当年几乎相同，只不过，下水不是人扔在水沟捞出来的，骨头不是从大黑狗嘴下夺来，菜叶，也不是从市场垃圾堆捞出。
色香味俱全，虽有些不伦不类，但，就是这个味道！！
“香！香！香！！”
孟毅鼻子有些发酸，两行眼泪，忍不住从脸颊滑落。
可他并没有去擦拭眼泪，而是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开始狼吞虎咽。
真真正正的，仿佛一个月没吃过饭菜一样的，一口接着一口。
陈素雅就在一边，安静的看着，脸上带着甜甜的，幸福的微笑。
不多一会儿，一桌子的菜，被孟毅一人吃完，连盘子上的油水都舔的干干净净，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
只见他满脸泪痕，眼圈发红，仿佛哭过……
“你怎么了？”
陈素雅细心的拿起手纸，轻轻给孟毅擦掉泪痕。
“没怎么，就是想起当初了。”孟毅深吸口气，二十年来，他流的眼泪，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今天却仿佛是把十年没流的泪水全都流尽。
“我再去做点。”
孟毅的心情，陈素雅十分理解，站起身，就要再去炒菜。
“不用……”
孟毅拉住陈素雅的手，而陈素雅也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店面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暖昧，空气瞬间安静。
十年重逢，十年相思，此时此刻，两人手拉手，眼对眼。
“你……”
陈素雅的脸，微微发红，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一刻，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那一刻，终于要来了么？
陈素雅的心，就如同小鹿一般扑腾扑腾的跳，一脸娇羞的低下头，仿佛在等待什么。
看着陈素雅娇羞的模样，孟毅心境荡漾，呼吸也开始急促，只觉得体内窜起一团热烈的火焰，越发的不受控制。
但，现在是想这事儿的时候么？
十年不见，才相见就想什么男女之事？
我特么难道是禽兽吗？！
孟毅一愣，恨不得先给自己一巴掌。